冯梅一家三口搬到新房住之后，租来的房里，就剩下艳子和小山两个，她们还是挤在同一张床上，原来冯梅住的大屋，被改装成客厅，两个人每晚上班，白天嘻嘻哈哈，逛街扫货，绝口不提感情，日子倒也过的清静。
　　这天两个人刚睡醒，接到冯梅电话，说晚上有个客人，要艳子和小山一起去陪，总共一万，钱已经通过网银付给冯梅，冯梅抽四成，剩下的钱事后冯梅转给她两个。
　　晚上小山开车，和艳子一起到酒店，客人将近五十，见到她两个就黏上来，臭烘烘的嘴巴这闻闻那亲亲，小山和艳子半闭着眼睛，伺候他结束，洗澡穿衣就要走，客人一把拉住她两说：“冯梅没给你们说要过夜？两万块钱，我一分不少给她了。”
　　“啊？”小山和艳子你看我，我看你，目瞪口呆。
　　日期：2013-05-30 15:59:54
　　第四十八章　路尽头
　　“怎么不信？”客人蹿下床，打开网银付款页面，给她们看。
　　小山一把抢过客人电脑，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又推给艳子，艳子一手扶着笔记本屏幕，一手死命捏着外套，仿佛捏着的不是衣服，而是冯梅的脖子。

　　她们两个没跟客人争辩，乖乖又脱了衣服陪他睡了一夜，早上从酒店出来，小山边开车找吃早饭的地方，边问艳子：“她眼里只有钱，对好朋友都下黑手。”
　　艳子眼神特空洞，看着车窗外，仿佛没听见小山说话，过了一阵子她仿佛自言自语：“家里人看不起，男人靠不住，朋友也不靠谱，小山，有一天你不会也这么算计我吧。”
　　小山听到艳子的话，一个急刹车，“嘎吱”一声，保时捷猛一下在路边停住，艳子没系安全带，身体由于惯性剧烈倒向前面，脑袋“咚”一下撞在车前窗上。小山转脸看着她说：“艳子姐，我爸让我出国，但我没同意，有两个原因，一是陈梦忽然消失了，我怕她再回来找不到我，二是我还有你这个朋友。”说完，小山眼里闪着莹莹泪花。
　　艳子回过神来，看小山撇着嘴眼泪快要流出来的样子，心里一暖，忙说：“我被冯梅刺激晕了，小山你肯定不会的，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知道陈梦走后的这几年，你心里一直憋得难受，我刚的话更让你伤心了。”
　　小山反而含着泪水笑了，重新发动车子，仰头看着前面说：“说的好像你心里不憋屈一样，陆言那小子真没良心，他一直都没消息吗？”
　　“没，他最后给我说，我不是他要的。真操蛋。”艳子低头苦笑一下。

　　“算了，这种负心汉，他刚上班的时候，他家里需要钱，都是你给他，现在他翅膀硬了，就单飞，不理他，好男人多得是。”小山宽慰艳子。
　　“我还能找到男人吗？干了这一行，哪个男人不嫌弃你？”
　　“算了，不想这些没用的，吃好睡好才重要，走，我知道一个新开的上海菜馆子，我们去大吃一顿。”小山在一个立交桥下掉头，直奔饭馆。
　　这家菜馆叫“上海故事”，艳子说这名字挺有意思，可惜她们来的太早，饭馆还没开门，两个人只好就近找一家咖啡馆唠嗑，她们找了个沙发坐对面坐下，时气正是初冬，窗外暖暖的阳光晒进来，艳子感叹冬天给人的感觉真幸福。

　　两个人慢慢喝完一壶咖啡，中午十一点半，她们结账去上海故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她们是第一桌客人，小山选了个角落的位置，服务员拿过菜单来，艳子让小山点菜，小山点了灌汤包，水晶圆子，醉鸡、清蒸鲈鱼、还有两份餐后甜品。
　　等餐的空当，两个人拿出爱疯，联网比赛玩连连看，小山右手点屏幕，左手在艳子眼前晃来晃去，骚扰艳子，艳子伸手抓住她左手，忍着笑飞快点击屏幕，玩了三盘不到，菜就上来了。艳子刮着小山鼻子羞她笨手笨脚，小山抓起一个包子说：“吃饭了不玩了，刚才的都不算。”说着，狠狠咬一口包子，还没来得及嚼，啊呀一声惨叫，低头把刚咬的一口包子吐在盘子里，咂巴嘴唇一个劲喊“烫死了烫死了，包子里的肉汁，太烫，烫。”

　　艳子笑的合不上嘴，说：“输急了，连包子烫不烫都不记得。”
　　小山还张着嘴哈气，过了一会才好些，她盛了一碗圆子说：“艳子姐你幸灾乐祸，不得好报，哈哈。”
　　两人玩玩闹闹吃完饭，小山去结账，艳子装好手机准备起身，忽然发现左前方一桌的男人，那背影太熟悉，再看看男人对面的女人，不就是陆言上司黄总吗？艳子心里一个激灵，猜那个男人就是陆言，要不要过去看个究竟呢？她这么犹豫着，小山买完单过来，看她呆呆的，问怎么回事。艳子朝黄总那边努努嘴，小山定睛一看，不由自主说：“那是陆言啊。”
　　艳子点点头，拉一把小山说：“走吧，我和他没关系了，他肯定和领导谈重要的事，我们别打扰他了。”两人转身正要走，没想到黄总也正好看见她们，黄总立即走过来，拉着艳子的手说：“哎呀，好久不见，你怎么看着气色不好，要多保养身体。”
　　“谢谢，我们要走了。”艳子挣脱黄总的手，拉着小山就要逃离现场，没想到陆言跟过来，彬彬有礼跟艳子打了招呼，说两句不冷不热的淡话，艳子嘴上勉强应对，心却像被一把尖刀狠狠插进去，然后重重剐几下，痛的她全身上下木木的。

　　“我们吃完要先走，你们慢用。”小山对陆言和黄总两个笑笑，拉艳子就要走，她怕再耽误下去艳子会崩溃。
　　“艳子，我们也算熟识，你别太紧张，我知道你还爱着陆言，但现在，我和陆言很恩爱，我会照顾好他的。”黄总还是那副优雅的表情，在小山看来却狰狞如怪兽。
　　艳子原本麻木紧张的神经，彻底被黄总的话挑断了，她颤抖着嘴唇蹲在地上，继而全身剧烈发抖，包扔在地上，双手抱紧肩头，泪水像决堤洪水一样在脸上奔流，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避免自己哭出声来。小山赶紧抱住她，抬头恶狠狠瞪着黄总和陆言说：“你们在一起就在一起，何必这样伤害她？你们立即从我眼前滚开，立即，现在，滚开。”小山发疯一般喊着，陆言眼神忧郁看着小山，说以后单约小山出来聊天，然后拉着黄总走开，小山隐约听到陆言质问黄总为何如此，黄总说为了让他彻底死心。

　　几个服务员早已过来，询问小山是否需要帮助，小山让他们帮忙把艳子扶到自己车上。艳子脑袋歪着，靠在车窗上，奄奄一息，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从她第一次见黄总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不仅输了感情，还输了智商，黄总应该早就打了陆言的主意，而她竟然不知道，她心里一个劲骂自己蠢，终是不读书的人，笨啊。
　　到家艳子就倒在床上睡了，小山生怕她想不开，在旁边玩电脑看着她。
　　过了一个礼拜，艳子情绪有些恢复，只是人瘦的不成样子，眼窝深深凹陷下去，胳膊细的如干柴一样。
　　小山给她念刚在网上看到的各种段子，一边念，自己一边哈哈大笑，可艳子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配合小山。小山念了几条，愤愤合上电脑，说：“不好玩，不就是个男人吗？至于吗？”

　　艳子慢吞吞坐在床沿上，说：“我这一生相处过两个男人，一个是小林子，我跟你说过，第二个就是陆言，结局都这么凄惨，我快三十了，日子还有什么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