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时,妹妹说如意舅舅(母亲的堂弟)家又出事了。前几天傍晚,舅舅给人送砖回来,路过减速带时,因天色朦胧没看清,全速开了过去,妗子当时正坐在车头的一侧,直接被甩到路上,然后车轮从上身碾了过去。送到医院时,已经人事不醒,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想起七十多岁仍然不得不在窑场卖命干活的姥爷,还有稚气未脱但已经早早做了父亲的表弟,我连叹息都生生憋在了心里。
妹妹走后,我再也睡不着了。打电话给吕家宝,他说已经确定不参加考试了。想起报名时他那豪情万丈的样子,宛然还在眼前,但现在……看来这次依然只能是我一个人奔赴前线。如果因此就徒然慨叹人事无常,连我都会笑自己装逼,可除此之外,我又能如何自解?当然,对他来说,或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上班的时候,李鹏说在他老家,一个人因为爱听他伯父唱戏因此终身未娶,而且跟着他伯父搬迁到他们村子,数十年来不弃不离。我还以为这是传奇故事呢,但他信誓旦旦,说的有名有姓。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暧昧,外人无从得知,但仅这一点痴心,我想在而今的世界根本就不会存在了吧!
最后一个夜班,明天出发,目的地:相山之颠。
日期:2009-5-4 7:30:00
四月十日
相山名胜地,
古刹自何年?
树怪名难识,
碑传记失传。
披襟三月候,
长啸万峰巅。
更想清幽处,
人稀月影圆。
清 左枚 《游相山》
以我的文笔,不如藏拙的好,还是引用一首古诗吧。“披襟三月候,长啸万峰巅。”我最喜欢这一句。另附照片一张,以作纪念。
日期:2009-5-4 8:30:00
四月十一日
休假。昨日的豪情快意,换来今天的一身酸痛,也许这就是代价吧。把照片输入电脑,边浏览边回想昨天的旅程,一个人独自开怀,对着屏幕傻笑。看到李鹏也在线上,把他的照片传了几张过去;年轻就是不一样,每一张都那么神采飞扬。
李鹏说仲伟林在他那儿呢,关了电脑小跑过去。自从仲伟林调到矸子山之后,我们平时难得一见,没想到他居然有时间到这儿玩。进门才发现那儿挺热闹,原来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全家总动员。不过,他和李鹏只专心研究游戏,根本无暇它顾。
思之再三,连同春节的照片,选了三十多张拿去洗,总觉得虚拟的图像远没有手中的实物更让人贴心。唯一遗憾的是,孙龙龙的照片很少,而且大都效果不佳,有时间的话,一定再给他补照几张。
晚上上网,找个陈年旧帖看了半夜。考试在即,但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看书,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所在,索性玩这两天再说。每年的四月对我来说都是最不开心的日子,本以为早就挣脱了那个羁绊,看来我还是想错了。
日期:2009-5-4 9:18:00
四月十三日
昨天才定下“三不”,今天却不得不自食其言。不上网,我做得到;不看杂书,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不闻世事,上帝还要浮游三界、巡视万天,我哪里做得到?我们村里的一位老人——立成奶奶去世了,昨天来舅舅店里买菜时,烤鸭牛肉全没了,只好今天送去,看着舅舅一个人手忙脚乱分身乏术,我自告奋勇的帮忙。当然,我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好久没回家了,趁机回去一趟。
看着眼前庄严肃穆的灵棚和满身白衣的孝子贤孙,我并没感到怎样的哀伤,尽管喇叭悲鸣,摧人泪下,尽管哭声一片,痛入肝肠。对于有些人来说,离开人世不一定就是不幸,反而是一种解脱。帮忙的人很多,都是和我血脉相连的父老乡亲,但现在,我却感到无比的隔膜。
机缘凑巧,妹妹今天居然也回娘家了。今年闰月,按风俗,妹妹给父母各买了一双鞋,然后还抱歉的说现在没钱,没能买衣服,以后一定补上。即使如此,也已经让我羞愧不堪,她还能想得到,我却根本不知道这回事。母亲旧话重提,我无言以对,倒是妹妹开导了半天,她才擦干脸上的泪水。
开始上班。王利光前几天在调度室睡觉,被安监抓个正着,好说歹说,同意不送他“三违”,但出尔反尔,今天告诉他已经报上去了,没想到王利光一怒之下动手打了人家。现在安全形势如此紧张,殴打安监人员,矿上哪里会善罢干休?不知道会如何收场呢。
日期:2009-5-4 10:02:00
四月十四日
禁网期间。妗子昨天回来了,虽然还不够一个疗程,但是她实在不想在医院呆下去,所以提前结束。她的血压还是忽高忽低,头晕的症状也不见减轻,只能慢慢调理吧。我问她要不要告诉求学在外的表弟,她拒绝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样也好,免得表弟担心。
王利光的处罚决定出来了:自出医药费,罚款五千,开除留用二十四个月。前两项还可接受,但最后一条,开除留用二十四个月,每月仅三百多快钱的生活费,对于一个家庭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另外,从此以后,整个运输队无形中势必成为安监处的眼中钉,麻烦必将纷至沓来。在某些时候,武力,其实是最愚蠢的手段,譬如现在。
建房基金的清单发了下来,我的总额大概共有一万六千余元。可惜这些只能画饼充饥,不是买房或退休,根本就取不出来,因此对我来说,它的存在毫无意义。不过,不管怎样,这些总算是自己名下的财产,自我陶醉一下也未尝不可。
日期:2009-5-4 10:51:00
四月十九日
昨晚下班之后,手机显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最近一段时间我离群索居,谁还想得到找我?拨过去,原来是芜寒打过来的,他和滢冰正在海子我们的一个同学家玩呢,电话里麻将的劈里啪啦声清晰传来。上午考试,下午上班,我现在真是身心俱疲,谢绝他们的盛情邀请,我还是美美睡上一觉吧。再说,即使我过去,他们只会顾着打麻将,根本没功夫搭理我,还不是让我一个人坐冷板凳?
早晨起床后,正在洗脸,两个人风风火火跑来找我,一见面就大骂我冷血,“没人性的家伙,我们千里迢迢来看你,你都不肯过去陪陪我们。”想起十几年前,我冒着寒风飞雪徒步十几里,就只为见他们俩一面,不禁莞尔。我的朋友寥寥可数,在我心里,他们一直货真价实,只是今时今日,这份情谊我又何以处之呢?
孙龙龙开始休假,临行前,我叮嘱再三,让他不要忘了回家时一定把篮球带来。我不喜欢体育,但对于篮球却情有独钟,可能是缘于小时候朦朦胧胧的某个记忆吧,总想圆了这个梦。记得舒淇在获得金马奖时说:我会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来;我呢,我会把儿时的梦想一个个实现,虽然我至今还是力有不逮,但我不会放弃。
下雨啦!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回不但旱情缓解,而且即使到午收都没雨也不用发愁了。契诃夫说他要把他身上农奴的血一滴滴的挤出去;看来我是做不到了。
日期:2009-5-4 14:36:00
四月二十日
禁网多日,本想抓紧时间把好久没看的帖子补上,居然停电了。普通话考试取消,语法考试也已经结束,两个月内又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了,应该好好做个规划,免得把时间白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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