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叫我暂时把他放在我妈经营的宾馆。住了有半个月,一天晚上,在饭桌上我爸跟我妈问我,把他接回家当弟弟行不行,我二儿话没说就应了。我爸跟我说,他找公丨安丨系统的朋友查过单琳,单琳没户口,只有在孤儿院和济南继父母那儿的记录,还找人给他上了青岛的户。因为我爸是公务员,户口落不到我家,就落到了他一个朋友家。后来我把他接回了家,单琳很懂事,知冷知热,我妈特别喜欢他,见谁都说她又多了个‘女儿’,夸他是贴心的‘小棉袄儿’,简直对他比对我还好。呵呵,那时候我倒像个‘外来户儿’了,真逗!”他的神经变得放松,气氛舒缓了很多。
“后来,我又联合我妈苦求我爸,想让单琳去上学。我爸拗不过,‘以权谋私’了一把,让下边儿人把他安排到了我们高中读高一。这样我们天天一块儿上学,一块儿逛街,半步都不离。半年后我考来了这儿。就在大一寒假,一天下大雪,我爸我妈去参加朋友宴会,路上出了车祸。。。”贺子恒停下来,紧紧的抱住头开始抽泣。我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肩,不知道说什么好。
“办完后事那晚,我跟单琳抱着哭了一个晚上。那晚,我告诉他,我们都是今后这个世界上彼此最亲的人了,要永远不离不弃。这三年多来,我每时每刻不在想他,怕他受一点点儿委屈,每回寒暑假我哪儿也不去,天天陪他,吃饭、逛街、旅游,连洗澡、睡觉都得在一块儿,谁都离不开谁。看他傻笑、撒娇、搞怪的样儿,我比干吗都开心!”他突然问我:
“陆嘉,你知道他为啥叫单琳吗?”
“为什吗?”
“单字作姓的时候念shàn,他名儿里本意念dān,他自个儿给自个儿起的,说是英文里‘蒲公英’的谐音。他说他就是根儿蒲公英,生下来就注定漂泊,没人疼没人爱,也没有家。他说他庆幸这辈子遇见我,说我就是他的归宿,是他的家。。。”突然感觉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弟弟,倒像在说自己的爱人;仿佛他讲述的也不再是兄弟亲情,倒像是忠贞不渝的爱情。
“可能是我对他太好,使他感觉压力太大了吧,他开始觉得亏欠,有一段儿时间光喝酒。。。”贺子恒猛地抬起头,变得有些激动,呼吸也急促起来。“你知道他肝不好,怎么能喝酒呢!还为酗酒进过医院。那次我很生气,第一次打他!我就是不让他喝,想喝了我跟他喝!这个笨蛋!后来,他也明白了,我们之间不止兄弟这么简单,也就安心的上学了。。。”我有些听不懂,只顾听他往下说。
“就在前几天,一个陌生人用他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是个医生。。。告诉我手机的主人因为酗酒,肝功能衰竭。。。死。。。死了。。。我没有去看他,让医院把他好好的保存。。。永远的保存。。。”这一次,贺子恒出人意料的平静。
“明年毕了业我就回家,经营我妈留下的酒店,去陪我爸妈,还有单琳。。。“
“可是,能行么?不得分配到部队工作去么?”我疑惑的问道。
“不想留下,就是因为在部队不能呆在单琳身边才失去了他,也没能为父母尽点儿孝道,我要回去守护他们,赎罪吧!我已经跟我叔儿打过招呼了,他是个部队高干,他儿子没考上这儿,只能算委培生,没有军籍,这样我正好把我的军籍让给他。估计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吧,呵呵!”他倒是笑的挺洒脱。
“对不起,看到你喝酒。。。呵呵,刚才太激动了。”说着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说了这么多,耽误了你不少时间。这段时间那么对你,不会恨我吧?呵呵!明儿个我去总队办手续,你们考核我去不了,强化训练完事儿了,在这儿也算跟你道个别吧。”
我这人最多愁善感,一听分别分别的,眼泪就往上窜。他见状顺势把我揽入怀,良久,缓缓的说:
“没啥,反正还在一个学校,经常能碰到。回去吧,都1点多了。记得考核一定要加油!呵呵!”
说完松开我,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21:13:今日直播结束。。。)
日期:2011-08-28 19:16:05
13
想想刚才子恒的一番话,百感交集。看着平日冰冷无情的“白无常”,居然是这样一个剖心用情的人。也难怪他会对我那样,试问对于一个已然把对方系入灵魂、融入身体的人,哪怕从外界捕捉到一点点关于他的痕迹,而不感新奇、不会回忆、不觉迷失、不去接近、不能失态呢?忽然感觉子恒变得好伟大、好温暖。。。
而单琳,虽然受过那么多委屈磨难,而能在生命的尽头,遇到了这样一个宠他爱他用视作唯一的幸福疼他的人,我想单琳也会知足的。他若知道,即便自己跟子恒相隔两世了,子恒还会朝思暮想的念着他,还会不离不弃的守着他,也会开心的吧。又忽然好羡慕单琳,甚至嫉妒了。子恒、单琳,为什么会彼此用情这么深呢?无时无刻的想着对方,形影不离的贴着对方,视作唯一的许给对方,真的像兄弟一样那么简单么?可又怎会这么笃定决绝呀!莫非是。。。不敢想了,对那个世界太陌生,陌生的有点儿害怕。。。
不一会儿到了队里。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战友们都起了呼噜。咦?!特日格勒哪儿去了?铺上剩床胡乱摊开的被子,再看我的铺,被子是隆着的。心一惊,是谁?我忐忑的探手去摸,哎,原来是俩裹起来的毯子,吓我一跳!一定是特日格勒怕我被抓搞的鬼,这鬼头!跑哪儿去了?我伸手去掀他的被子,衣服还在枕边,该没逃离部队,呵呵,许是躲厕所抽烟去了。
我脱了衣服,穿着裤头儿背心端盆儿去洗漱。路过厕所,可不是在那儿抽烟呢,满是白烟儿。我放了盆儿,蹑手蹑脚的走进厕所,啪的关了厕所灯。
“谁?!”特日格勒压着嗓子警觉的问。
我颠儿颠儿的躲在他那个隔间儿门后,秉着气儿,隔间儿门慢慢咧开个缝儿,我“啊”的叫了一声儿,他噌的关了门儿,被我张牙舞爪的吓了个结实,逗得我咯咯笑了半天。还没等我说话,门一开,被一只手拽了进去,栓了门。
(19:12:直播更新中。。。)
日期:2011-08-28 20:47:34
14
我被他双手抓着肩膀死死的按在墙上,接着楼道投进来的光,看到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瞪着我,喘着粗气儿。我被他这冷不丁的一折腾,吓呆了,不敢出大气儿。
“干吗去了,这么晚回来?”
“不是。。。不是跟贺区跑步去了么,呵呵,没。。。没事儿!”
“我问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干~吗~了~!”他真急了,尽管声音压的很低了,语气里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一字一顿,脸也逼过来,鼻尖儿几乎碰到一块儿。
我看傻了。僵持了5秒钟,我猛地推开他,打开门往外走,气愤的转头说:
“我干吗了碍你屁事?!你不就一班长么,管的太宽了吧您!”
说罢进了洗漱室,背后传来拳头杵墙的闷响。。。
我自顾洗着漱,气他莫名其妙,跟神经病似的。过了会儿,他走过洗漱间门口儿,丢下一句“对不起,洗完早点儿睡。。。”,回班了。
亲战友没有隔夜儿仇,第二天一早我俩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了。
之后的考核我俩自然顺利通过,还在授衔儿仪式上双双被表彰为“强化训练优秀学员”。接着,文化课开始了,图书馆、阅览室、警校网吧也正式向我们新学员开放了,周末、课余和晚自习时间,如果没有集体活动我们基本都往那儿跑。特别是超市开禁、周末可以依比例轮流外出,给大家打了针儿强心剂!只是很久没见贺子恒了,有点儿失落。。。
一天周四晚上自由活动,没什么事儿,我便告了假去了图书馆。到阅览室抻了本儿《电脑爱好者》,找个角落的桌子坐下看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陆嘉,我都坐了半个点儿了你都没反应,伤死我了,啥玩意儿这么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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