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刀流年——70年后老男孩的血色青春》
第13节作者:
骑着毛驴的军长 我扑倒了一个比我高出一头的壮汉,他的头嗑在椅角上,血流如注。我的背上是雨点般的脚和拳头,我抽出了橡胶棒疯狂地挥舞,好像又击中了一个年轻人,我看到他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球迷们所有的愤怒,都指向了我们这些孤立无援的战士。事后的总结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因为是我导致了这场持续了十多分钟的警民冲突。如果不是球迷代表现身说法,对我们的行为表示了理解,那一年,等待我的极有可能是被开除军籍。
出了医院,我就被关了禁闭。我后背上的伤,可能会一直伴随我一生。
离开部队的那一天,我的队长终于抱住了我。他红着眼睛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他把我当作了一个真正的男人。指导员塞给了我一条中南海,副队长送给我他花了一年时间,用子弹做成的F-15战斗机模型。这些和那枚闪闪发光的军功章,是我三年军旅生涯的所有荣誉。
我父亲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接受我退役的现实,他曾经无数次在别人面前夸下海口,说他这辈子起码也能当个团长的爹。没想到,余音犹存,我就结结实实地扇了他一耳光。
我没敢回家,在三子租住的小屋里呆了十多天,他白天开车,晚上陪我喝酒。回来的那天晚上,我躺在三子的床上,紧紧地抱着他,哭得天昏地暗,因为这一刻我觉得世界虽大,但只有三子是我唯一可以倾泻委屈的对象。我这种突如其来很不爷们的状况让三子有些傻眼了,他不知道怎么劝我,一个劲地拍着我的后背,喃喃地念着:兄弟,你太傻了,太傻了……
老天再次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我没有被安排工作,连我父亲都没发现,当年只顾着高兴,没注意到“入伍通知书”上写得是农村户口。我父亲去找民政部门理论,他们根本不把村长当干部,说像我这种情况的,全县有好几十号人。这件事情让我再次明白了那个道理,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
我那伤透了心的父亲,决定不再管我。作出这个决定之前,他给了我两万块钱。那钱原本是他攒着,要给我在部队请客送礼用的。
三子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他当年在石子厂,一天可以赚多少钱。三子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说:要不,我们一起去广东吧?一边打工,一边还可以找土匪。
三子说:早知道这样,我们当年在广州就不应该回来!
三年恍若一梦,终点又回到了起点。我最终没有同意三子辞掉司机的工作。这三年除了练了一身好皮囊,也让我变得更加理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村子里的人民群众都在看我笑话。我回家的第二天,牛木匠的女人穿着大红的袄子,靠在我当年爬过的电线杆上,翘起兰花指狠命地嗑着瓜子。
我很想留下和三子一起打拼,但我知道,结果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对三子说:我给你留下一万块钱,你可以瞄准机会用这个来创业。余下的一万块,我要揣在身上,出去闯一闯!
三子欣然接受了,他说:这钱我给你保管着,如果一年内你不来取,我就用他来干事。
日期:2013-07-05 22:45:52
第三章:男儿有泪
(一)春情萌动
第二年春节过后,我再次离开了那个富饶的小山村,离开了家乡。三子开着村里的皮卡车,将我送到了省城。那一天和三年前完全不一样,我走得很轻松,没有牵挂,也没有为理想和未来纠结。
我去了深圳,一个传说中遍地黄金的地方。到了那里的第二天,在交了五百块钱后,我顺利的进了一家香港玩具厂当起了保安。
原本我有两个选择,一是当保安,二是当保镖。当保安的工资最多八百,当保镖至少是四倍以上。我一直认为,三子比我牛逼的地方是,他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我,总是走一步看一步。但这一次,我的头脑很清醒,我知道保镖多半都是身不由己、为虎作伥。我不沾江湖,我宁愿活得暂时没有尊严,也不会为了几个钱出卖自己的灵魂。
我第一天上班,就碰到了半年才来一次的老板娘。我让她出示证件,她说她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我说你把厂牌拿出来我看看。大约是我的秉公办事,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再次路过保安室的时候,凤眼圆瞪,盯着我看了半天。
那天晚上,她请我们十二个保安吃饭。保安队长一脸猥琐地搂着我说:你这个屌毛,一来老板娘就请客!老子跟这待了两年,也没见她正眼瞧过我!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脸上火辣辣的。
回来的路上,这家伙意犹未尽,又把臭烘烘的嘴巴凑近我耳朵: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哥们,你行不行啊?
我说:滚你他妈蛋!
那可怜的保安队长,第二天就真他妈滚蛋了。行政经理宣布我担任保安队长的时候,两只手用力地握着我,不停地摇晃着。我云山雾罩、头晕脑胀。
幸福来得太快,我却惶恐不安,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老板娘待了三天,终于回香港了,我才如释重负。
传言像病毒一样,在老板娘走后,迅速在这个几百人的工厂里传播开来。我听到最多的最有代表性的版本是,老板娘终于找到了精子库。这事让我惊出了一声冷汗,我买了包烟塞给一个江西的老保安。他开口便说:兄弟,以后当了老板别忘了提拔提拔我。
我脑袋发炸:大哥,你别乱开玩笑!
保安神神秘秘地问:你来这几天见过老板吗?
我摇摇头。
这就对了。保安大哥咽下一口口水:老板是个废人,六十多岁了,中风了、偏瘫了!
我说:这他妈跟我有个鸟关系啊?
保安大哥说:老板娘才三十多岁,跟了老板快十年了,也没留个种。老板放出话来,让她找个人帮他传宗接代!
我大骇,张开嘴半天没说出话。
保安大哥自顾自地继续说:老板家大业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有人管他叫爹,跟着他姓……
我脑中突然闪过妇女主任的身子,胃里一阵翻滚,狼狈地冲着他摆了摆手。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突然回想这几年,心里从来没想过女人,也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亢奋。我想起几年前还是新兵的时候,指导员的女人来探亲,我站在武器库外,指导员宿舍的隔壁上哨。我听到指导员的床板吱吱呀呀响了整整一个小时,还听到指导员的女人又哭又叫。我下了哨,傻乎乎地跟李科说,指导员和女人在屋里打架。李科差点笑岔气:天天晚上打架,一晚打到天亮。
我不否认老板娘是个风*妩媚的女人。那天晚上吃饭,她一个劲地跟我碰杯。我不敢正视她水雾飘渺的双眼,我更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
惶然多日,我决定离开这家工厂。我去找行政部经理,编了个很牵强的理由,他急得直摆手:哥们儿,你真想走,也得等老板娘回来再说。
我见不得人求情,心里一软,又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可怜的行政经理说明真正的原因。那天下了班,我收拾好行李,准备趁着天黑,偷偷地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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