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哑然。
暗暗对自己说着,姑娘啊,看看你上次来给人家留下些什么光辉形象啊,一个酒后调戏员工且动手动脚的女流氓。
哎,我承认,大多时候的我冷静克制得像一本行为准则,可一旦喝醉了,分分钟就化身为重口味无下限的没品小说儿。
小丫头趴在董小姐旁边说了两句,董小姐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我的方向,我对着镜子里的她扬了扬钱包。
她歪过头说了几句,我看到那小丫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动作。
我一时觉得好笑,便起身向吧台走了过去。
从我的位置走到董小姐面前,一共十一步。
我穿着近十厘米的高筒靴,每一步都踩得坚定又扎实,加上我本来北方人的身量,那条狭窄的过道一下子变的局促起来。
我每向前一步,那小丫头就退后一点,手里抓着个开瓶器,快速的闪到操作间里面。
董小姐就坐在那看着我走向她,也不动,佯装出好整以暇的气势,手却一会儿转笔一会儿翻纸的无处安放。
买单。我右手肘架在吧台面上,对一副备战状态中的董小姐说道。
她还是没有搭理我。
买单。我凑近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用标准的普通话又重复了一遍。
她依旧没有搭理我。
当时的气氛有些微妙。
波澜不惊的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紧迫感。
店里的三个员工看似忙忙碌碌的各司其职,实则都在竖起耳朵聆听动静,只待苗头不对拔腿就跑。
爱情从来就是一场你来我往的拉扯角逐,最终的胜利加冕,不是谁先低头,更不是你死我亡,而是加冕的那一刻我们还在一起,冠以幸福的名义。
沉默了良久的董小姐终于开了口,回去坐好,我送你。
日期:2013-07-24 23:23:22
---长路---
董小姐说完便低下头自顾自的忙了起来,我耸耸肩,又回到我的位置坐了。
不得不说董小姐店里的沙发真是无比舒服,柔软宽大,几近筋疲力尽的我斜靠一边打直双腿,才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那段时间有限的短眠中,我做了个梦。
梦的细节在醒来的那一刻就忘得差不多了,但萦绕在鼻翼周遭的轻浅香气,却直到今日还能回忆得起。
又是哗啦啦卷帘门的下落声音,然后室内灯啪啪啪渐次闭合,几声告别,大门开了又合。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面前模糊的人影一点点落实。
董小姐拉来个小椅子坐在我旁边看着,就连我醒来她也好像没有发现的样子,皱着眉头,满眼的困惑。
我逗她的兴致一下子又来了,维持着刚醒的样子躺在沙发上看着她说,所以,你打算吻回来么?
那是董小姐第一次对着我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牵扯出笑的弧度,眉头一瞬间放开,眼睛弯弯的在夜里熠熠生辉。
也许,如果你之前没流口水的话。
漂亮!
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站起身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穿着高靴的我少说也有172,这还不算前面水台的尺寸,纤弱的董小姐一下子额头就落到我鼻尖的位置。
我尴尬的又坐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她,要不,咱俩换鞋?
她没有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说,箱子里连双人穿的鞋都没有么?搞得自己跟骆驼是的!
我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倒霉孩子怎么跟架精似的,一句话不噎人就不痛快,可我是谁啊,咱打小儿长在红旗下贫在胡同里肉少吃可以话输茬没门儿!
我看着她回嘴,哎,怪我怪我,送什么书啊,哈比人需要望远镜啊!
董小姐鼓着嘴一咬牙帮我提行李去了,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我那二十八寸的箱子着实不小,她拖着走向我的时候有些吃力。
我乘胜追击,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啧啧,看看多般配啊,一直想给我的箱子配个挂饰,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董小姐瞪着我,一副即将发作的模样。
ok,见好就收是美德。我接过箱子打开,在里面翻腾出一双匡威,坐在沙发上换好,把靴子又塞了回去。
我听见董小姐在我上方倒吸了一口气,问着,这靴子,就直接放进去么?
我忙着系鞋带,看也没看她说,不然呢。
难道不套袋子么?
哦,不用,麻烦!
我系好鞋带站起来,看到董小姐对我丢过来一脸的鄙夷,请问你这垃圾箱在哪偷的?
我没搭理她,走,送我回家。
那是我们第一次并肩走过那条长长的街巷,道路两边树影绰约,高高的路灯像两排整齐的哨兵,笔直拓开我们回家的路。
走过一盏街灯,脚下得影子就变成两团浓黑,然后随着行进的位置慢慢变窄变长,最后拉成两道平行的轨迹,在下一盏街灯下突然消失殆尽,又回到最初的两团浓黑,周而往复。
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说话,只有行李箱的轮子滚过路面,发出均匀躁动的摩擦声。
路,还很长。
日期:2013-07-25 02:28:42
---新的开始---
在C市的短暂居所是公司在一酒店公寓长租下的,按照我的要求,顶层,窗外没有群楼及遮挡物。唯一不足的是离市区较远。
我们到楼下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打开房门,借着门厅应声而亮的灯光,站在我身后的董小姐又是毫不客气的一口倒吸。
遭、遭贼了?
我没搭理她径直走了进去,打开客厅的灯,把包丢在沙发里看着她,近来,随便坐,我走的太急,下午喊阿姨来收拾收拾。
董小姐拖着箱子站在客厅,看着狼藉一片的房间再看看我,这猪窝谁租给你的?告他去!
我已经累得不想和她斗嘴了,去冰箱拿了瓶水喝起来。
她把箱子放在衣柜旁,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零食问我,别和我说,这堆就是那堆。
我点点头。
她开打冰箱,用两个指头夹出一块布满霉斑的三明治,那这个?
我又点点头。
她走到我的床边,看着床沿处的一滩污渍看着我,我摊开手摇摇头,这我真不知道。
她万般嫌恶的别过头去,我想我知道。
噢。我也没问下去。
董小姐就那样在我的屋里转来转去,坐立难安的。我被她转得有些晕,起身把自己扔到床上,你自己招呼自己,我困死了,先睡了。
话音未落,董小姐光速般就移到我床边把我拉起来,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看着她等着她发话。
她说这么脏的床你也睡得下去?刚下飞机你连个澡都不洗?你是不是女人啊你?
我说求你让我先睡吧,我快晕过去了。
董小姐一言不发的把我推进浴室,递给我挤好的牙膏,然后迅速的清理了浴缸打开热水,问了问新床品的位置,就出去了。
我强撑着精神,卸妆刷牙。
水放好了,泡在热水里的我一下子就全身通泰了些,精神有少许恢复。
外面间歇传来声音。
被单铺展,塑料袋的声响,热水壶在沸腾,心中突然有种奇异的温暖蔓延开来,眼眶在蒸腾的水雾中慢慢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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