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生年代》
第20节

作者: 苏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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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8-02 16:3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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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将这些事告诉妈妈,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但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村头巷尾,大家吃完饭后又站在树下窃窃私语开来:还骂月琴呢,我看就是望春在外面不学好,勾引来的男人,不然光天化日之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闯进别人家的洗澡间?不能吧?望春挺老实的一个孩子------老实?大妈撇开嘴,吐了一口唾沫,有些人看着老实,背地里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大妈的嗓门大,且爱吵架,每次吵架的主题都是她掀起的。之后,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哄笑,伴着窃窃私语之声,谈论的人越来越多,参与的人也越来越多。终于,这些话传到了凌婶的耳朵里,只见她愤怒地推开窗户,冲着她们骂起来:在背后嚼人舌根,小心死之后下地狱,阎王将你们的舌头给割下来!从来背后说人坏话的都是会骂人的主,虽然自知理亏,但面对凌婶的挑衅,碍于面子,她们也不会认输。于是,群骂开始了。凌婶寡不敌众,没有吵赢,还受了一肚子气,晚上又将月琴狠狠地骂了一通,要不是凌伯伯回来了,月琴还要挨打。

  这场风波到望春转到另一所中学时才结束。偷看她洗澡的人,确实是望春的同学。那天他是来找望春问作业的事情,当月琴问他第一声的时候,他没有听见。凌家跟我们易家一样,是一座庞大的祖宅,房间很多,但因为凌家人少,他们就将剩余的房间租给别人住了。那天,望春的同学就把我们当成是另一户人家,因此对于月琴后来的话,他也没有注意。后来,那个同学来家里找过望春,望春不见他,他就跟月琴说了这些话,当然还被凌婶狠狠地骂了一通,他只是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此后,那个男孩再也没来过,但月琴时常念叨她,她说,他算得上是一个坦诚的人。

  从那以后,月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回家就做作业,不再跟我们这群孩子疯玩,尤其让我感到失落的是,她不再折钱包了。对于我的承诺,她是不是忘记了?我不敢问,但从夕阳的姐姐那里得到了证实。夕阳的姐姐叫“长虹”,她跟月琴年岁接近,平时也玩得最好,她叫月琴给她做个钱包,月琴一口就答应了,那个被凌婶撕碎的钱包就是给她折的,事后,月琴告诉她,她不能折钱包了。我的失落感并不比长虹差,对于那个偷看望春洗澡的男孩,我充满了愤怒,要不是他,月琴不会被她妈妈骂,说不定我的纸钱包也折好了。基于这种厌恶感,我对于男孩开始了排斥,我不跟男孩玩。我们家附近没有男孩,但在学前班里有很多,调皮又闹事,有些男孩还会扯女孩的辫子,但只要被女孩们告知老师,他们都会受罚的。

  日期:2013-08-03 15:0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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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所村办学校,跟外婆那里近似,但不同的是,这里的老师很凶,且对于处罚这回事很有办法。她们对待那些调皮的男生是很不客气的,但凡有男生被女生揭发,老师二话不说,当即教全体同学做优美的手势舞蹈:伸出两手的食指分别放到两颊上,随着老师的一声令下,一二三——不要脸!大家齐声说道,两手不住地在脸颊上摩挲,直羞得站在讲台上的受罚者低垂着头,不敢言语。我开始以为那个男生定是哭了,当老师转身走出教室的时候,男生抬起头来,冲我们一吐舌头,他竟然在笑!顿时班里发出一阵起哄的笑声,直到老师闻声冲进教室的时候才停止。这项由老师发明的专利很快在班里传播开来,大家都将这种受罚当成了一种游戏,甚至于当有人被老师罚站在讲台上,大家的脸上都露出极其兴奋的表情,个个伸出小手摩拳擦掌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老师说了,一二三——不要脸,一步完成,不需要授意,手势与哄笑完美结合。但也有特例,新来的同学就得详细地教她了。

  新来的同学叫“王丫”,老师刚一说出这个名字时,全体同学都笑了,土气十足。其实,王丫来自城里。因为父母调动工作,暂时转到这所学校,说是学前班,不过给我们这般调皮的孩子找个安身之地罢了。本来小溪是不准备上学前班的,因为见我上了,大妈不愿意小溪输给我,也将小溪送来了,她是沾了我的光,她的三个姐姐都没有上过学前班。我跟小溪在一个班,之后夕阳也来了。
  我们这“三人组”成了班里一道亮丽的风景,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很亲密,从不敢欺负我们中的任何一人。其实,我们的关系也有过微妙。比如,我跟小溪翘辫子了,夕阳就会跟我好,而我跟夕阳有了矛盾,小溪自然就来安慰我了。我跟夕阳之间的矛盾,与王丫有关,我不喜欢王丫说话的腔调,既而不喜欢她这个人,而夕阳整天跟她泡在一起,于是我跟夕阳就逐渐地疏远了。王丫跟夕阳其实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她们都爱蹭吃的,见谁带着零食,她们想尽方法也要得到,所不同的是,王丫很讲究方法。有一次我内急,但嘴里含着东西,我顾不得了,一头钻进厕所里,正巧王丫从厕所里出来,她拉住我,神秘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上厕所时吃东西,嘴里的东西都会变成大便的。我一听吓得就将糖果吐掉了。从厕所里出来后,我都没有胃口再吃什么,王丫见缝插针地说,你既然不吃就给我吧,省得浪费掉了。我觉得有道理,就全部给她了,等到事后想起上当时,王丫只给了我一个得意的笑容。但从此,我不再相信她,即使她说她认识我表姐,我也是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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