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世界的鲁迅先生认为,“他妈的”三字堪称是我们中国人的国骂。但皇帝而国骂,千年以降,我刘某算是第一人。
我之所以国骂张口即来,只因为我是农民的儿子,长期生活在国骂流行的乡村环境,国骂早已经入我骨入我心。
等到身份巨变以后,哪怕曾经多次因此引火烧身,我依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国骂不绝于口。
直到几天以前,死到临头的我,仍然情难自抑,破口大骂皇宫附属医院的著名老中医是骗钱庸医。
言归正传,镜头切换到迎驾现场吧。
我的国骂,一字不落全部传进旁观群众的耳里。
那,顿时引起现场一阵骚动。因为当时,公开表达想戴上皇冠的意愿,那可是全家老少必须死光的滔天大罪!
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惊呼,跪在群众前面的政府官员因为一心扑在始皇帝身上,一字没听见。
相反,官员们误认为那是草民百姓没有见过大世面,所以看见梦中的皇帝大驾光临,就激动喧哗。
正因如此,我逃过一劫,大难不死。
灭秦称帝的革命种子,却开始在我心里萌芽:“要是坐在那宽敝马车里的人是我,该有多么点击此处继续阅读》》》
日期:2013-08-01 12:21:46
第三章 被迫陷身草莽
大约是四十三岁那年,我以一亭之长的身份为沛县政府押送劳改犯,其中包括经常偷鸡摸狗的樊哙。
目的地:首都咸阳,附近骊山。
任务:为年事已高的始皇帝,预建万年罕见超级豪华陵墓。
途中,负责押送犯人的我,经常在醉乡里东倒西歪,梦见吴刚兄弟和嫦娥妹妹。
我们一行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迟缓,犯人们也在不知不觉中越跑越少。
一日清晨,我陡然从梦乡醒来,一清点犯人数量,不禁大惊失色:“他妈个脚,再这样磨蹭下去,人还不跑光了?”
我的酒意当即吓跑一大半,因为按照当时法律规定,如此严重的失职行为,要么拿出钱财自保,要么被五马分尸。
老子囊中羞涩,只有到任挨刀或者回家砍头的份。不过也有第三条路,就是陈胜开创的铤而走险革命之路。
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与威猛的秦朝政府军唱对台戏,当时的我,自感形单影只本钱不够,也缺乏那个思想准备。
然而,我也没有老实巴交到坐以待毙的程度。
“打是打不过的,不走是要被砍头的。那就——老子还是逃他妈的咸鸭蛋!至于那帮穷鬼,干脆放走了事!”
中午,我们一行五十余人,懒洋洋地挨到我老家丰邑附近河边的凉亭之上。
面对静静的河水,我不禁大发感慨:“此地凉风习习,风景宜人,正是举行散伙酒会的风水宝地。”
当然,那只是我心里的想法。
我让身边人找来村酒村菜,和众犯席地而坐共进午餐。
众人不明白咋回事,也不想明白我是啥鸟意思,恰如苍蝇见到有缝的鸡蛋,不管三七二十一,大碗喝酒,大口吃菜。
本次聚会,主题只有一个:喝酒!
因此,众人开怀畅饮,一直喝到夕阳西下,余辉满天。
吃饱,喝足,人们准备倒头就睡大觉,明天继续赶路。
我歪歪斜斜立起来,冲着大家一声怒吼:“各位,都他妈的别睡了,老子有话要说!”
众人无不愣头愣脑瞪着我,听我嘴里会吐些啥玩意儿。
我给他们的简捷指示是:“赶紧滚蛋!从此以后,老子也要亡命天涯做逃犯!”
话音一落,我掉头就朝山谷方向跑,却在山谷口意外碰见一条小白蛇拦路。
仗着酒劲,我勃然大怒:“你他妈的,老爷要逃命,你这小东西竟敢出来挡爷的道!”
我毅然拔出腰间铁剑,将小白蛇断为两截,然后继续仓皇的逃亡之旅。
本来,我挥剑斩白蛇,是因为小白蛇挡了我逃亡进山做山大王的美好前程,我仗着酒劲勇敢排除逃亡障碍。
而后来的封建历史学家或者小说家,无不将我这一误打误撞的事件,美化为斩蛇起义反抗暴秦的英雄壮举。
非常精彩,却绝不是客观真实。
试想,如果不斩杀挡路的小蛇,醉眼朦胧的我,怎么能够跨得过蛇去?
并且,说句实在话,若非酒壮英雄胆,我也不敢拿着一把破剑,对着罕见的小白蛇张牙舞爪。
算球,后人爱怎么瞎编,随你们的便,反正我堵不住你们的悠悠众口。
我出其不意溜之大吉以后,醉意阑珊的劳改犯们,过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无不像虎口余生的羔羊,纷纷乱窜。
以樊哙为首的十八个年轻劳改犯,略加合计,认为我刘老三虽然为人粗鲁,但是还有那么一丁半点的大哥风范。
所以,他们毅然打算跟着我操,相信不会挨板刀。
于是,十八人朝着我逃跑的方向奋力追赶。
来到山谷口,跑在前面的十七人,发现有一条小白蛇横躺在山路上,不过断成了鲜血淋漓的两截。
他们略作停顿,然后继续朝前追赶。
很快,他们望见了我歪歪斜斜落荒而逃的背影。
我听见后面似乎有人追来,一转身,气不打一处来:“妈的个蛋,你们不有多远滚多远,跑来追老爷做甚么?”
众人赶紧道明来意:“刘三哥,你为人仗义,我们反正断了生路,打算从今往后一直跟着你,哪怕上刀山下油锅,也要随你一起混饭吃!”
年轻人的表态,令我顿时喜上眉稍:“算你们有种,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那我们就一起找饭吃吧!
我话音刚落,跑在最后的雍齿气喘吁吁赶来。
他一边跑一边喊:“哥哥们等等我!天快黑了,我怕鬼呵!”
团结互助就是力量。落难之时,能够多拉一个人下水,安全系数就会更高,逃生的把握也会越大。
因此,我果断接受众人的追随。
尔后,我们十九人,做为早期的反秦义士,像难民似的径直跑进芒砀山(河南省永城市境内)。
进山不是目的,目的只是想多呼吸几天空气。
为此,已无光明活路的我们,只能暗无天日地苟活。
从此,我刘某人的本来面目之中,又添了一层角色,那就是土匪流氓山大王。
饥餐野果,渴饮山泉,成为我们这帮人的一日三餐。
拦路抢劫,偷偷摸摸,算是我们的日常生活与工作。
具体情况,摆出来都丢人,这里就免谈了。
当时,大家因为平时都是肉食动物,如今窝在深山老林里面半月之久,嘴里快要淡出鸟来。
实在熬不过了,我们一致推选樊大胆,时不时跑出大山之外做些无本买卖,顺道打探外面世界的消息。
我自己,算是成功逃离秦朝政府的魔掌。可跑得了和尚跑不脱庙,县府迅速派员赶到丰邑,逮捕我那毫不知情的老爸老妈以及老婆吕雉。
但是,他们三人对我的情况均是一问三不知。
那,让警察恨得牙发痒,痛骂刘家人是刁民,敢和政府斗心眼,拒不从实招供!
结果,我的家人受到刑讯逼供,从而痛苦地闹明白了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国家专政机器,铁定是要吃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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