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位刘先生来演讲，住在我们家。早上，我把他载到聚会的地方。下车时他对我说，学德，你还不错啊。我不理解，问怎么了。他说，刚才经过那个停车牌时，虽然没有人，但你还是停下来了。我笑说，哇，你好厉害呀，这么点小事都盯着。我们的停车场在院子里面，开到那里，得先经过教堂。于是，就在离教堂大门三四米的车道上，立起了一个停车牌。立了，大家的车路过时，就停！这是法律，必须遵守。

　　当一国的公民都知道遵守法律，而这法律又是正义的，那么，这个民族就真的崛起了。因为形成一个法治社会的心理基础，就是尊重法律。依法而行，在公民的心中已经建立起来了，哪怕公民们不熟悉或者忘记了这个法律系统的神圣源头，也是好的。即使你违法，我也要守法。这就是一个公民在心理上的成熟。与之相联系的，是依法而追究官员们的违法行为，或者，修改法律。

　　在必须Stop(停)的地方停，完全停下，这样，才能走向法治社会。
　　再回到与这个“停”字相关的几个画面。
　　画面之一：我来美国不久，一天下午，夕阳正红时，一位美国朋友带我到威斯康辛州的乡下玩儿。你知道，那是一种大平原，一大块庄稼地，连着另一大块庄稼地。等到玉米熟了，收割后的大地就完全地敞开了它的胸膛，那是一种厚重的广阔，一望就能看出一两里。我的朋友在限速50英里的乡间路上开着，对面一辆车也没有，但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在停车牌前，他还是停下了，并且，还向左看一下，又向右看一下。我说，没车，走吧。他回答，范，这是停车标志。


Stop(停)，才能走向法治社会(2)

　　画面之二：搭一位美国朋友的车参加婚礼，回来时快到半夜12点了。在城郊的小路上开着，一辆车也看不到。红灯亮了。朋友马上停车，等着。我说，放心吧，没有车。他笑着回答，兄弟，耐心一点，现在是红灯亮着，不能走。
　　第三个一直忘不了的画面是这样的。在一个大一点的十字路口，花花绿绿的车，高档的低档的，都停在那里等绿灯。我朋友的车停的地方，正是加油站的入口，那个加油站还有另外一个出口，正通向我们要去的路。我心想，就从加油站拐一下，多方便啊。于是就对朋友说了。这位朋友微笑着对我说，范，这是不合法的。
　　我脸红了，想，他怎么就不明白“变通”呢，或者，遇到红灯绕道走。
　　现在，要是遇到了停车牌，我就是不想停下来，也不行了，车里的两个小美国鬼子，加到一起20多岁，往往会大声提醒我：“爸，FullStop!”他们嫌我停的时间还不够长！

被饭店狠狠地宰了一刀(1)

　　在中国被宰，两种情况。1.消费者无法选择。上海的房子（一平米）几万块，你想买你买得起吗？你累死累活买了回来，算不算被宰？还有学费和诊费。您要得了肝癌，可以选择不去医院。嘿嘿……那肯定没人宰你。2.欺诈。这个更不用多说。相信您不是住在世外桃源。
　　在美国被宰，也很正常。那是人家的游戏规则：凡事问清楚了再掏钱。否则活该。美国的邮购信，最实质的内容往往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但是如果你自己没看到就掏腰包，那就只能怪你不长眼。但是如果商家敢不印上去，那就等着破产。有什么可说的？
　　——月亮和六便士
　　2月19日，礼拜六下午，一位老朋友全家四口从密歇根州来到我家，他们在高速公路上一共开了四个半小时。吃完晚饭后，我这位朋友要帮我修马桶。妻子不好意思，一再拒绝。但朋友说，来你们家首先想到就是帮这个忙，怎么也得干。我呢，当然赞同。我这位老朋友姓吉名晨，毕业于清华大学，他不仅脑袋非常聪明，手也非常巧。
　　我们一起去五金店买零件，花了十多元钱。回到家里，吉晨负责，我当小工，不到一个半小时，三个马桶就都修好了。几个月前，一个修理工来这里看过后估价说，350元。找他们干，他们一出门，就得80元。还好，我们没有被那个修理工宰一刀。

　　今天下午，我回到家里已经三点多了。吉晨说要请我们全家到芝加哥城里去吃一顿晚餐。餐馆的名字Togodechao，什么意思不明白，只知道那是一家巴西风味的烤肉店，自助餐。它在巴西开了四家连锁店，在美国四家，第五家即将在加州开张。
　　在94号高速公路向南开了将近50分钟，我们到达了Togodechao。它坐落在NorthLaSall大街的东侧，离中国驻芝加哥领事馆只有几十步远，以前去领事馆办签证时，我次次都路过这里，但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餐馆。
　　九年前，我上芝加哥城的一所大学读书时，每周都要在LaSall大街上走四次，连续两年半，但从没看到Togodechao的名字，只知道再往前走一点，有一个大饭店，是著名球星乔丹开的。
　　餐馆里的人很多。等座位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洗手间。洗手间非常典雅，非常干净。我马上知道，这个店的档次不低。在美国，看餐馆的水平如何，洗手间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标志。
　　我们刚坐下来。招待立即来介绍餐馆的特点，并发给我们每人一个小圆牌，红绿两个。他告诉我们，绿色朝上时，表示要肉吃；红色的，表示不需要了。然后，他问我们喝点什么饮料。四个大人都要白水，四个小孩子要饮料。饮料都是瓶装的，一看杯子空了，招待立即打开一瓶饮料斟满空杯。

　　招待都是英俊的小伙子。一个个身着南美民族服装，淡蓝色的衬衣，黑色的灯笼裤。脖子上系着一个红围巾，宽宽的腰带上，绣着一朵朵小红花。他们走起来，脚下带风，把黑灯笼裤吹得鼓鼓的。更可贵的是他们的脸，一直都带着南美人的那种灿烂爽朗的欢笑。
　　主食是烤肉，有13种，分别是牛肉、猪肉、鸡肉和羊肉。一串刚烤好的肉，串在一根一尺半长的铁棒上，招待手里拿把尖刀，要什么肉，立即削一块给顾客。很快，我们的大盘子里就堆满了不同风味的南美烤肉。
　　桌子上的小菜是烤面包、土豆泥、炸香蕉。只要看到这些东西吃了一半，面带微笑的小伙子立即把它们取走，换上新的。热情劲儿真是没的说。
　　我们这一侧有十几张餐桌，五六个拿着烤肉的小伙子不停地在厨房和餐桌之间走来走去，只要一看到出现绿牌，立即大步走过来，问要不要这种肉。我们则不断地翻绿牌，红牌，吃吃停停，停停吃吃，一个半小时内，我们尝了###种非常鲜美的烤肉。还有多种色拉，一直到谁也吃不下去了。
　　这时，招待又过来了，问我们是否吃甜点，并热情地介绍说，这里的甜点好吃极了。小孩子说要。我打开菜单一看，各种点心都标着价钱，从五元到七元不等。这可能是需要另外加钱的。但晚了，我儿子还嚷嚷要吃点心，吉晨说，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于是，我儿子点了三样。

被饭店狠狠地宰了一刀(2)

　　该买单了。吉晨坚持说，是他请客，他付款。我说，那就宰你吧。让我看看收据。我一看傻眼了，连小费在内，一共426美金。刚才招待还说，四个小孩，只算两个人的分。六个人，每一份自助餐的价钱48元多。小费是按照18%算的。426美金，天哪，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贵的饭！
　　我跟朋友说，我们一人一半吧。吉兄说No（不）！今天是我请客。
　　怎么可能这么多钱呢？直到出门我才想明白了，原来饮料和点心都不是免费的。不仅算钱，而且特贵！
　　天哪！我们被饭店狠狠地宰了一刀！
　　在饭店门口与吉晨告别，他向南，我朝北，各回各的家。在回家的路上，想着被宰的这一刀，我不禁哈哈大笑：宰得好！宰得好！以往吃自助餐，饮料和点心都不另算钱，这次问也不问，开口就要，自投罗网。饭店一定把这些都清楚地写在菜单的什么地方了，但我们看也不看，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但是，话又说来，为了我的天命之年，朋友这么大老远地赶来，又让我亲身体验到了南美人的热情，这份深情，就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了。

　　写完文章的时候，打吉晨的手机，他们还在回家的路上。我再次深深地感谢他们，并祝他们一路平安，一生平安。
　　2005年大年初一，于美国芝加哥

当头头的这么下岗了

　　这我们学校也学得快呀，老校长和教导主任都下台了，也不上课，工资奖金照发，另外去私立学校上课当官。
　　——超级火炮
　　美国鬼子就是落后，还养起来？应该下岗啊，彻底解决可以买断哪！
　　——新闻联播
　　大白天，和朋友散步。朋友在美国一家大医药公司工作，该公司有将近六万多雇员。制药业，是美国的一大支柱产业，利润很高，当然了，下的本钱也很大。听他说，一种新药，至少需要投入上亿美金研究开发，到头来还不知道能否研制成功。他还说，这么多年来，国内连一种化学新药也没有发明出来，都是仿制药。

　　他说，公司要是不赚大钱，董事会就要立即换人。旧人走路，新官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