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十七八岁》
第33节

作者: herzog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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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楞子的房间一直有人进进出出,没完没了。等轮到我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我稍微松了口气,摸了摸怀中的红包,感觉胆气壮了些,便去敲门。敲了半天没反应,纳闷不已,想大楞该不会跳窗跑了吧。手下一紧,把门给推开了,探头往里看,吓了一跳,居然没人。我大感蹊跷,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轻声喊了一嗓子,还是没人应。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抽屉半开着,过去看了一眼,妈的,撞鬼了,里面塞满了各种型号厚度的红包。我看得心里打鼓,想干脆把老戴给我红包扔进去算了。又一琢磨,感觉不对头,抽一张自己的名片,琢磨着要不要塞进红包里。不妥,还是塞老戴的比较保险,我在包里找了半天,终于找了一张老戴的名片,塞进红包,然后一起放进抽屉。完了之后,我又猫着腰走了出来,轻轻掩了门。这才知道为啥杨秃子出来的时候满脸黑气,原来是没见到吕真人。忽然又觉得十分好笑,十分钟前这里排了二三十号人,进进出出,愣是没一个敢出声的。这孙子装的,简直出神入化,荡气回肠。

  日期:2011-11-09 17:40:43
  第十五章 NO.4
  从吕楞子的蹩脚旅馆出来,是一条坑洼不平,灰暗阴湿的石子路。不远处的路牌经过风吹雨打,岁月磨砺,已经破败不堪,幸好上面的字迹还能依稀辨认。去年年为了找这条巷子,我打车转了半个青山湖区,无奈地看着出租车的计价器,表情狰狞,满头是汗。现如今我对这里已经很熟络了,往前三步是个兼卖的水果的烟酒小店,他们家卖的中华香烟比大前门还难抽。梨子更加坑爹,咬上去满嘴木渣,感觉像啃了口木瓜。再往前是一个打印社,里面有一台又大又笨的复印机,一台只会喷黑水白沫的彩色打印机,两台老电脑,两个小妹子,一个成天玩劲舞团,一个成天看棒子剧。这条路一般都很安静,难得一刻吵闹,两旁的建筑物斑驳陈旧,墙角无一例外地长满了青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这里,我都会逗留一会,迈着碎步,老是感觉自己眼神忧郁胡茬唏嘘,既文艺且二逼,看上去就像一个不学无术的吟游诗人。路的尽头有一个拐角,站在那仰望天空,会看到一抹诡异的蓝色,很有种乌托邦式的无政府主义性感。拐角的斜对面有一个包子店,店主是个大姑娘,长得水灵清秀,肤白貌美,而且还很善良。我给她起了个包子西施的外号,有一段日子总去照顾她的生意,曾经还在一个大雨天,别有用心地跑到她的屋檐下躲雨。当时我失魂落魄,西施见了之后,塞给我两个热乎的大包子。我楞楞地捧在手里,涕零莫名,语无伦次,当时就惊为夫人。

  到了宾馆之后,老戴问我红包是否送出去了。我点点头,并斗着小胆谎报军情,说吕楞子拿了之后表情很温柔,看上去又满足又满意。老戴听了之后也很温柔,夸了我两句,然后就让我给吕楞子打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我一阵慌张心虚,说不能吧,他别再不出来。老戴嬉笑,说放屁,他妈的钱都收了,白眼狼才不出来。我抖抖嗦嗦地拿出手机,悄悄关了,然后一脸苦瓜相,说师傅,还是你打吧,我的没电了。老戴瞪了我一眼,慢腾腾地给吕楞子打电话,张嘴就是施主做派,跟吆喝要饭的似的,说吕主任,晚上出来坐坐。我在一旁看心寒,害怕吕楞子道破我的天机,见老戴挂了电话,赶紧问他。他咧着大嘴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冬啊,你说钱这玩意咋就那么管用呢。我长舒一口气,不过满肚子问号,硬是猜不透当时吕楞子在不在场,要是在场,他躲哪里去了?

  晚上还请了吴魏东、吕楞子,还有陈贵喜一家三口。吴魏东是开车到七星,与我们汇合的。老戴不高兴,说吴老弟开车过来是什么意思?晚上想滴酒不喝?吴老弟搔首弄姿,说老哥你这就看不起我了,我吴魏东从来都是越喝越清醒,区区几两酒怕什么,别说开车了,就是开火车我都敢。我听了鼻子犯酸,心里揪揪的,想铁道部没把丫给招过去,总算做了件积阴德的事。过了一会吕楞子也来了,三个臭男人围着寒暄,说话都提着裤子,生怕掉了下来,漏了隐私。我在一旁假装很感兴趣地听,心里毛躁不已,不住地问自己,我这是贱呢,还是贱呢,还是贱呢?

  日期:2011-11-10 01:06:33
  第十五章 NO.5
  七点半的样子,陈贵喜拖家带口地到了,他比吴魏东还有吕楞子大半级,一进门就摆领导架子,说话牛气哄哄的,谱大得不着调,连吴魏东这个红得发紫的人物都没放眼里。老戴见人到齐,便嚷嚷着去吃饭,他说今晚要带大家去一地,好好聚聚。我从宾馆那里租来一辆考斯特,要了个腰圆背阔,看上去特有安全感的代驾,拉着他们一路疾奔。老戴坐在副驾驶,一会要直行,一会又要左拐,整个一活导航,只可惜脑袋上缺根天线,不然就可以卫星定位了。

  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的车程,路越走越黑,最后停在一个窄巷子里。我下车挨个把他们扶了下来,四下一打量,发现此地黑灯瞎火、人迹罕至,确实是一个杀人越货,杀猪宰王八的理想场所。就是那个饭店有点不靠谱,一个又破又乱的独门院子,应该是一个类似农家乐的地方。大家闷头走了进去,院子里有一个特神秘的帐篷,顶是用白布搭的,里面灯是一种发廊兴致的粉红色,远看很暧昧。我凑过去瞅了一眼,吓得灵魂出窍,哇哇地叫着跳了出来。嚯,老粗一条蛇,吐着殷红的信子,正幽幽地瞪着我。陈贵喜家的六岁小千金,早就魂不附体了,一下瘫在地上,张嘴就哭。我定了定神,把她抱了起来,说别哭,叔叔告诉你,那条蛇是用来吃的,没有毒,也不害人。小千金还是抽抽,噘着小嘴说舌头吓人。我生来就有个好为人师的臭毛病,可能是遗传,若无其事地跟她解释,说没事,它的舌头就跟我们的鼻子一样的,是个嗅觉器官。它在闻东西呢,不吃人。小丫头这才破涕为笑,蹒跚着跑去找陈太太了。

  老戴领着我们寻了个雅间,一圈人刚坐定,吕楞子就出来得瑟了,说戴老板大老远把我们弄过来,就是吃野味呀。我还以为有什么大手笔呢。戴老板嘿嘿笑,跟个神棍地摆着脑袋说不要急,好戏在后头呢。我斜眼瞧着他一脸作相,心想狗屁好戏,在坐的这些人,除了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其他都是清一色的食肉动物,到处行骗,带腿的除了板凳,长翅膀的除了飞机,能吃的几乎都给吃了。他还跟个戏子似的处处卖关子,也不嫌丢人。这是有几个村姑打扮的服务员鱼贯而入,端茶倒水,忙得转圈,看得我眼晕。老戴过来拉了我一把,眨着眼说,走,你不是一直想杀王八呢,带你去看看。我眦牙贼笑,跟在他后面,一直走到了院子里。

  老戴在一个玻璃水缸旁看了半天,指着一只个头挺大的王八,说就是它了,秤一下。服务员应声过去把那个小东西从水缸里抱了出来,我鸡冻难耐,说哥们,小心丫急了咬你一口。哥们面不改色,咧着嘴朝我傻笑,随后掏出一根筷子,让王八咬住,接着手起刀落,快如闪电,王八的小脑袋立刻飞了出去。我顿时呆了,心脏怦怦乱跳,感觉肉颤胆寒,十分不落忍。老戴又点了大雁汤,蛇羹之类的恶心物事,然后笑嘻嘻过来和我说,走,带你长长见识。我还沉浸在无头王八的惊骇里,听了老戴的话,六神无主尾随着他。

  一个服务员带着我们穿过院子,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角落,不时会传来阵阵怪叫。那种声音杂乱吵闹,可仔细一听却能听到一种异样的,凄厉欲绝的悲鸣。我感觉周身冒寒气,走了几步,服务员把灯打开,才发现这里关了一窝猴子。猴子们见到人进来,闹得更厉害了。我搞不明白,问老戴这是做啥,过来耍猴么?老戴不理我,反而和服务员说话,让他去挑一只。服务员哈哈一笑,说不用挑,它们会自己推一个出来。他边说边朝着笼边靠了过去,猴子们乱作一团,但没一会,还真有只小猴子被推了出来,它就那样半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半搭着眼,模样凄楚可怜。我嘴巴长得老大,瞠目结舌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脑袋嗡地一下,一片空白,拉住老戴问他逮那只猴子做啥。老戴戏虐地看了我一眼,说吃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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