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戏王 奇过袍哥:伶大王》
第56节

作者: 善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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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6-06 06:17:01
  52.艺人关门打“幺帮”
  虽然夏征辔、素儿挂的是头牌,但开场戏并不是他们的《秋江》,而是乌梢蛇的《盗银瓶》。黑儿已会演大刀走路,所演的《战袁林》也是很受欢迎的。但戏排在后面,黑儿却早早化好妆,以便倚马门看乌梢蛇演戏。
  乌梢蛇扮的神偷邱小乙上了场,先将一支竹竿放在重叠的桌子搭成的“楼”边,自己飞身上桌,躲在梁上。只见府邸的家院用托盘端着装酒的银瓶上场,准备送到宴席上去。乌梢蛇拿起长竿,竿头有个钩儿,先钩住家院的罗帽,远远提到一边。家院连忙将银瓶托盘搁下,去拿帽子,千钧一发之际,乌梢蛇又用竿钩钩住银瓶,竹竿弯曲如钓着一条大鱼,一弹收竿,那银瓶就升上天去。
  黑儿看出门道,功夫就在一个“钩”字,如何在稍纵即逝的瞬间,一招致胜。首先要准确钩住罗帽顶上那帽子砣砣,更要能钩准银瓶。这些乌梢蛇都很在行,也难怪人家凭“三盗”戏,就能走州吃州,过县吃县。但是,那根竹竿实在不敢恭维,拿在舞台上既不好看,也显不出神偷邱小乙的高明。
  黑儿头脑急速转动,突然心中一亮:为啥不可以制作一件属于“神偷”的专用器具?比如那种厚纸一圈一圈卷成的纸筒儿,小孩拿在手里玩,一甩,短短的纸筒就甩成了一条鞭。按照这个思路,可不可以将一根竹竿锯成短截儿?经过削制,使前面细的,能装进后面粗些的,这样,长竿就可以缩成便携的短筒,打通每一竹节,中间贯以绳索。这样做成的“软金钩”,能伸能缩,平时揣在怀里,不露痕迹,上梁后,一节节拉出成为长钩,钩取银瓶,更能出彩。越想越兴奋,打算下来就找竹竿试做。

  后来,黑儿果然用竹筒制成了“软金钩”,并按乌梢蛇的路子演出了《盗银瓶》。乌梢蛇在下面观看后惊呼:“遭了!遭贼了!”这是后话。
  后台,夏征辔、素儿已开始化妆。素儿套好网巾,拿出装粉底的白雀灵瓶子,用小团海棉蘸了,眼睛一闭,通涂全脸,她就是粉脸了。涂眉眼红晕时,也用小块海棉蘸了红油彩,将眉下眼眶周围涂成桃红,这样,除鼻梁一溜保持粉色外,两侧都是扇形桃红。刷过定妆粉,才用小笔画红唇,画得相当仔细,生怕哪一笔不对,就乱了。眉笔画了柳叶眉,眉心点了一粒红色美人痣,脸就开好了。
  蓦然后台一阵躁动,有人说了声“闻香粉的”又来了。只见一些油头粉面的半大小伙子进了后台,手里提着烧酒和被油浸饱了的、包油酥花生的纸包,往地上一摊,盘腿围坐。有一个更洋盘,把烟盘子也端来,在台后空处一躺,就抽大烟。幺帮们一眼看见桃红花色的素儿正在开始做头饰,都成了青眼,一股股青光射来。
  “啊哟!好一个乖眯眯的小妹子!”
  “腰杆好细,一把把儿就捏拢了。”
  “小哥哥今天要睡不着觉了,一晚上都要爬‘两奶尖山’。”

  那在地板上摆烟盘子的还喊道:“妹儿,来抽两口嘛,抽了有精神,上台好唱戏。”
  素儿不理,自顾清理面前,将化妆桌上,别人卸装后擦脸的纸砣砣,往地上一抹,有两个纸团滚到了小幺爷们面前,一个青勾子抓起来就放在鼻子前闻,直说好香。另外两个就来争抢:“拿来呦!好气气就你一个人霸着闻!”前者不给,争得呜喧喧。
  戏班的人过来过去,都用眼睛剜他们。打杂师装着用鸡毛撢子撢灰,将衣箱和周围的灰,都撢到他们的花生堆上,半截子幺爸们不管,打开烧酒瓶,只管吃花生米饮酒划拳:“一根棒”、“两个蛋”、“耸三下”、“亲四盘”……
  黑儿演完大刀走路,戴着鲍叔牙的口条退回后台。几个武行气愤地对他说:“小狗日的,都操成了烂眼。把后台肇腾了!”
  黑儿说:“小声,戏院隔壁就是谢团总、谢舵把子,这边说啥,他都听得见。我们要让他听见的,都是幺帮的横话、怪话,我们尽是下话、软话。就是抖他几爷子一顿,我们也要装出挨打受气的声音。”
  素儿做头的时候,先用白布条在头上缠成箍儿,从中牵出两股细布条,从耳下绕一圈,咬在嘴里,不拴结,暂时让它是活的,然后从盛头饰的妆盒里,取出染黑的、鬓角形的薄铁皮,插入已系了头道的小白布条中,这铁皮就是长长的鬓角了。再将一小撮儿披毛安好,也用布条拴住,披毛前面在额上形成刘海,之后,才将嘴咬住的布带在耳下缠了三四遍,拴死。之后再用宽的黑带,将白条子覆盖,就不会漏白了。扮出来,真是美艳动人。

  夏征辔也在脸上用白油彩画了二饼饼,正在挂绳上找白胡须口条,取了螺蛳口的卷曲草帽戴上。黑儿走过去说,今天准备和班里武行一起,退一下几个小烂眼的神光,要师父演完戏,就和素儿赶紧退场。
  素儿扮好后,穿上菱形花子的道袍,正要去取云帚,却发现那几个幺帮恶少,自己打打闹闹,还把云帚抓在手里乱煽。素儿去要云帚,一个幺爷说:“啊,小尼姑思凡要云帚了,拿去!”一把抓过她的手,将云帚摁在她手心里。素儿白他一眼,在锣鼓声中出了马门。
  黑儿事前已经找了几根抵门杠,加上班子里经得摔的青�6�1木大刀,一帮武行也拿出保身的三角锤、金瓜月斧,够他几爷子受的了!
  戏一完,观众退场,夏征辔和素儿都从那唯一的“口袋门”走了。几个幺爷还在后台肇,只等美人回来,扭住费。打算闹个通宵方休。

  孰料,口袋门一关,杠子顶上,顿成关门打狗之势。黑儿拿起青�6�1木大刀,练起大刀花子,那些又扑又颤的幺爷,一不留神,就被青冈大刀削了头。一个小幺爸就骂:“扯**蛋!会不会耍?不会耍就爬远点!”黑儿用陪着小心的声音说:“对不起!对不起!”说着,背上转花子的大刀,又削了另一个的头。那小狗日的跳起脚骂:“老子一脚踩碎你卵米子!”黑儿说:“是是是,你是幺爷,哪里不敢踩!”

  耍枪的武行,扎起八枪,“不小心”又戳了半截子幺爸一枪。对方跳起来,抓起一把明晃晃的刀:“砍死你杂种戏娃子!”扎八枪的直是赔礼道歉。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戏刀,薄纸似的,砍在身上,当得屁腾,但满台的旦角、下四角都在喊:“打死人罗!”“救命哟!”
  几个幺帮看动了手,也都参战,但能抓到手的杆子,都不中用,倒是黑儿们弄来的抵门杠,一打一个狠,边打边道歉:“对不起!你们别打了嘛!求你们还不行吗?”幺帮看吃了亏,有人就去抓枪支:“老子一枪崩了你杂种戏娃子。”却发现这些炮火不翼而飞。黑儿的大刀一家伙就将那为首的、摆烟盘子的螺蛳拐砍着,卜通一声,倒也!口里仍在下话:“别别别,千万不能动炮火!你是小祖宗、小太爷,手下留情!”半个时辰不倒,八九个烂娃娃挨惨了,想跑,门关得清丝严缝,结果都被打来睡起,日妈倒娘地骂。这些人,脸上干干净净,没点面伤,都挨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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