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要怎么说出口》
第36节

作者: 小野百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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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1-15 19:57:41

  夜深了。
  窗外的雨,继续毫无规则地敲打着玻璃。
  噼。啪。噼噼。啪啪。像是打在人的心里。
  我穿上睡衣,坐在灯下,写那封也许永远写不出来的家信。
  亲爱的大姑……
  可是似乎不得消停,吟诵的声音好像还在雨声中穿插:
  每一个女人都是一件可爱的事物
  如若神点头示意,她就会
  模样可人,名字好听,声音清纯
  ……

  她不需要整个世界,她只要一个人
  看见她,念她的名字
  我起身,从包里把罗文林送的理疗器拿出来。说明书很长,像是话剧的节目单。
日期:2011-11-15 19:58:49

  我给黄筠俢打电话时,大概已经是子夜。
  黄筠俢睡意朦胧,哦,安!深更半夜的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想跟你聊聊。我笑着说。
  黄筠俢呸了一口,你神经病!你孤家寡人的,我可是有老公的人!你差点把乔吵醒了。
  我说,那好吧,我免费送你个主意,你到厕所去听!
  黄筠俢又啐了一口,有事没事?没事我关机啦。
  我说别关!俢,关于中年男人的事,我还得跟你讨论讨论。
  黄筠俢打了个哈欠,说!
  嗯,因为你还不十分清醒,我先告你件事,我已经把洞房花烛夜的事提前办了。
  这不算事儿吧?当然,你除外。
  这人四十三、四岁。
日期:2011-11-15 19:59:52

  黄筠俢停顿片刻,说,老点儿吧?你们相差十几岁。你想过没有?再过十几年,可能你得照顾他吃喝拉撒了。每天早晨起来就得担心他是不是尚能饭否。那样的生活,想想都没激情了。你能忍受吗?老实说,我不看好你。
  他离婚七八年了,有个女儿,他前妻抚养。他前妻不在本地。

  这方面倒是省心。没再谈过?
  不清楚。他好像不太看得起女人。语气挺蔑视的。
  他蔑视的时候,你在旁边干什么呢?先啪啪给他两耳光再说!
  他的原话是,女人都一个样。再年轻漂亮也得吃饭上厕所。
  这个王八蛋!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啊。
  如果我再告诉你,你的猜测是对的。是徐元宗。你会感到意外吗?你会接受不了吗?
  等等,你让我再清醒一会儿……嗯,好像有点跟不上趟……徐元宗?天哪,太惊世骇俗了!不,我是说,这有点儿猛!怎么开始的?是情不自禁,还是不小心擦枪走火?
  是我主动的。嗯,这么说吧,是我蓄意勾引的他。
日期:2011-11-16 20:03:29

  我告诉黄筠俢,是我主动的。嗯,这么说吧,是我蓄意勾引的他。
  黄筠俢问,他明白吗?
  他应该……他当然明白。就我这两下子!你想他是什么人?这些年他什么阵势没见过?何况,到后来我就干脆直截了当了。就差说出你就从了吧这样的话了。

  黄筠俢特通情达理地自我消化了一会儿,然后说,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范了。他反应怎么样?
  一般吧?一般。不怎么理想。他好像有点不高兴。挺反复的。不瞒你说,我当时都懵了。
  啊?一次就厌倦啦?
  胡扯!

  可能还记恨着我打扰了她的清梦,黄筠俢幸灾乐祸地说,怎么是胡扯?别看你说起男人一套一套的,还一个加强连了!你还真是不解风情。你不了解男人。
  我说,你这话让我觉得很受侮辱你知道吗?我不了解男人?我是大夫,我什么不了解!
  黄筠俢说,大夫有什么用?是要你抓住他的心,不是让你剖开肚子挖他的心!
  我咂摸了一会儿滋味,啊啊,好像是有点不同。那个俢,你教教我!怎么才叫解风情?
  黄筠俢说呸!我怎么教你?这得他教你!
日期:2011-11-16 20:04:57

  我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头仰在靠背上。知道吗,俢?我挺后悔的。如果那次我不是心血来潮,没动歪念头,可能会更好一些。我们俩现在的角色太别扭了。不上不下的,被悬在那儿了。我没法儿忍受我们俩现在这种松散的关系。我预先没想到就这么跟他疏远了。这不是我的本意。这几天我一想到他很可能就这么从我的生活,甚至生命里消失,我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有很强烈的空虚和失落感。就好比一个人的内脏,平时不去动它想它,它好端端地长在自己的腹腔里,什么感觉也没有。甚至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可是有一天如果真的要开膛破肚拿出去,就会很疼,很难以忍受。

  黄筠俢笑了,呀,这么深刻?那就盯住他不放,拜郑板桥为师吧。
  怎么讲?
  任尔东西南北风,咬定青山不放松。实在不行,什么老虎凳辣椒水,中美合作所那点东西都别糟蹋了。反正也没人申请专利。不愁他不听你的!
  这些也不行呢?
  看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虚了?也是,没信心就趁早放弃得了!可别白费劲!
  我没信心?我有点拱火。
  黄筠俢哼笑。
  你笑得很瘆人俢!我知道你在激我。今天我还就接了你这一掌了!我赵安梅是什么人?凭我这些年的功夫,就算他是块再硬的骨头吧,我也要啃上一啃!小时候写作文常用一句话做骨架,叫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那时候只知道套用,不解其意,今天才明白,真是真理啊!俢,你我认识十几年,我的处事原则你还不了解,真让我感到惊讶。那么我告诉你,我的信心在于,我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可以让人悲观的事情。比如说现在天塌下来了,我一抬手能把它捅个窟窿,然后告诉你说,瞧嘿,上面有两个外星人正趴着往下面偷看!

  佩服!佩服!黄筠俢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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