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拨了,快停车,我大叫一声,我去看看上边。
推门探头出来,见车顶偏他那一侧,正有一银灰色物件,犹自在哪儿颤颤悠悠。
他也下来了。两个老男人,在车顶两侧各探着半个身子,相顾无言。
日期:2007-3-4 12:35:13
98.
那年,去南方没找到雅岚,回到北京后,我才有了种近乎崩溃的感觉。
那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什么电话都不接。抽烟,发愣,睡觉,找酒喝。如今想起来都挺矫情。
我好象忽然发觉,自己在无意中伤害了许多人。
雅岚当然是一个,还有她那位只见过一面的老公。据雅岚讲,那位先生(在这段里我就一律都尊称他为先生吧)既对她百依百顺,而且还自尊心极强。只要暗示到的事情,他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在我跟雅岚鬼混的那一年多时间里,由于她心里太装不下别人了,到年假时便给他写信说,我打算回老家过年,你呢?他马上便回信说,我也回老家。俩人便各走各的了。一对名义上的未婚男女,过年居然都不在一起,换个人能想象吗?
先生当初为搞到雅岚,很花了一番心思。当时雅岚是那所高校的校花,这点在前面我好象没提到过,而且那所高校在今天的国内排名中,还是位于很能吓人一跳的位置。
先生是系里的学生会主席,但搁到雅岚身边的庞大追求者阵容之中,却一点都显不出什么优势。但他有耐心,有资源。他的机会属于一次圣诞节。那会儿国内尽管还不时兴过这个,但在高校内还是有很多人随留学生们一起凑热闹。
那几天雅岚心情极度烦躁,无数个或有才或有势的男生们都来邀请她,其中几个居然还发生了口角及肢体冲突。她有点想发疯了。偏巧,文质彬彬的学生会主席以官方名义邀请她跟留学生们一起联欢,于是她就去了。
后来她就喝了点洋酒,昏沉中被先生带到了一间空闲的留学生宿舍里。先生动作细腻的扶她躺到床上,然后解开了她的衣服。接着,以操作工艺品一般谨慎温柔的手法,将自己的小弟弟插到了那个让无数追求者梦寐以求的地方。当时雅岚平静的看着他,忽然感到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一切都解脱了。
先生的操作持续时间不长。几乎是片刻后,他就观察到小弟弟身上已经染有血迹,随即他就结束了动作,将小弟弟拔出来,用手完成了后来的进程,并将副产品射到了一块手绢上。这期间雅岚的目光一直很安详。
先生与其说是完成了一次冲动,倒不如说是举行了一场仪式。有了这个环节,他深信雅岚迟早会嫁给他,他也会永远做为雅岚身边的奴隶。
雅岚后来对待他的方式,颇有点类似阿紫管理游坦之,而他也坦然接受。在别人那里完全不堪设想的待遇,到了他这里居然成了极为受用的东西。
我不好想象在他生命的最后两年里,雅岚的心情是否有所变化。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他突然查出患有绝症时,雅岚心内一定是另一番锐痛的滋味。
然后,毕生文质彬彬的先生很快就那么去了。不知雅岚有没有在他灵前进行过忏悔。也不知先生的在天之灵,如今有没有终日游荡在我的头顶,对我进行着无休止的诅咒。
我忽然在冥冥中想到,或许我的官场不顺,也就是跟先生的日夜诅咒有关吧?
唉,说到官场,自然更有许多对不起的人。一个人身处官场之上,所代表的就不再是你自己了,在你身上寄托着背后多少朋友的厚望。而象我这样,灰溜溜的就下来了,又岂止是自身的失败!我简直都侮辱了朋友们的智商。
还有早年的班主任,还有家乡的老父母。
这么想来想去,真是死的心都有,直想到天堂里找先生好好聊聊。
几天后,在我胡子拉喳,目如死鱼,酒气伴口臭齐飘,脑海呈混沌一色之时,海波来找我了。
日期:2007-3-6 9:28:42
99.
海波也不打电话,直奔我家,咣咣砸门。我闷闷的问声谁呀,他吆喝道,大流氓!
我拉开门说,附近八栋楼都听见了。
他晃悠进来,当真跟个四处搜寻民女的花花公子一样。顺手捞起一瓶我已喝掉一半酒,凑到眼前看看,又放下。
走,跟我出去转转吧。他说。
去哪?我问。
他回身在墙上的一张中国地图上划拉一把。神州大地,咱愿去哪就去哪。
我乐了。那你等会儿,我给老婆留个条。
我还可以多等会儿,你把胡子也刮刮,再换身衣服。又不是跟我出去要饭。他说。
日期:2007-3-6 11:07:16
100.
汽车驶上了城外的高速公路。眼前无限辽阔,路边的屋顶树梢飞掠而过。
海波边开车,边跟我信口瞎聊。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两年来我们虽无数次一同走南闯北,但我一直是顶着个副市长的高帽,即便没有其他人陪同,当时他也总是用场面上的套路跟我讲话。现在倒真实自然了。
他说起早年外出读书的时候,那时候只有盘山路,从他老家赶到学校要走整整一天。车是老式的大盒子,当然没有空调。夏天将车窗全部打开,热风将肉皮全都吹麻了,一遇到错车,就有大团的尘土从外面直扑进来。下车时男男女女全都满头黄土,象一群金光闪闪的小鬼。冬天则将双脚冻得完全失去知觉,人人裹着厚厚的棉衣,僵硬如死猪般从早晨一直熬到天黑。
后来车轮下的道路就不断改换着形象,由土路变柏油,再变成今天的高速。而坐车的人却添了毛病,是个人就非豪华空调车不坐了。这么说着,他一直在懒懒的笑。
当年坐车时从没在路边饭店里吃过饭,他又说。都是自带些烙饼,磕开个咸鸭蛋,闷着头吭吭的啃下来。再端个缸子,到饭店里接点开水,喝下去就觉得又香又饱。现在呢,经常专为吃一口传说中的地方风味,开个车跑出上百里,其实吃到嘴里也就那么回事。
那年头国内还刚开始出现第一批富翁概念的人,就是农村的“万元户”。家庭全部财产都能折算出一万块钱了,好大的数目啊。那阵儿他班里老有同学在合计着,咱们到乡下找个万元户老丈人吧,闺女丑点的也行。
听到这里我说,如今象你这样的,每月开支都不会少于一万了。
他也补充道,别说丑点的,漂亮的小姐咱还得挑挑她的服务态度呢。
我笑笑没再接,以前还从没跟他谈过这方面话题。
他冲前面翘翘下巴,从今天开始,让你见识到社会底层的最真实面目,这叫做,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就你还算老百姓啊?我说,黑社会还差不多。
我肯定还不到黑社会的层次,他慢条斯理的说,但你也别以为老百姓就是什么好词,地痞,流氓,**,小偷,谁不是老百姓中的一员?
前面一片开发区模样的地带。一片片厂房之间,点缀出许多饭馆。
海波放慢了车速。路旁的饭馆里立即冲出无数小姑娘,冲我们疯狂招手。见车子没有停下的意思,动作便越发夸张,有的送飞吻,有的拉开自己胸前的衣服朝里面指点,有的高举起一只手环出个圈,再用另一只手的食指直往里插,还有的干脆掀起别人的裙子,里面居然没有丨内丨裤。
一溜足有几十个饭馆,海波在谁家都没停。回到正道上,他开始回忆这类地方的前世今生。
日期:2007-3-7 10:04:25
101.
十二三年前,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炮手在路边店上空划了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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