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城里还都管挺严。海波悠悠回忆道。只是在少数高档宾馆里,容许一些色情服务的存在,而普通百姓,包括大量有实力更有冲动的中产阶层,却都找不到合适的消费场所。于是,各地城外的野店群落便开始应运而生,犹如雨后春笋,又象农村包围城市。
这些路边店批量出现的地带,一般都在城乡结合部,既不影响市容,又能极大方便那些有车族。一开始干脆就是给跑运输的司机们服务的。要说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你想,在城外开饭馆旅店,人家司机一踩油门就进城了,凭什么非在你这地方吃住?那不有病吗?所以,就只能靠特色服务取胜了。
结果,这些路边的小风景还真吊起了很多人的胃口。有些城里人喝点酒之后,也会开上车前来考察一番。不过进这种店之后绝对要小心,尤其一两个人的阵容,很可能会遭遇到痛宰,无论吃饭打炮,都会漫天要价,仙人跳味道十足,宰一个算一个,绝不做招揽回头客的打算。这一是由于在主观上,凡开这种店的主儿,全都不拿自己当正经人,根本没必要讲什么江湖规矩。他们压根想不到几年后的今天,城里已出现了大量以服务制胜的品牌店,产业内部简直都门规森严了。二是客观上,在当时开这种店,也确实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即便把地方派出所搞定了,也防不住城里的公丨安丨记者之流随时明查暗访。有时哪个领导的一句话,都能关掉一大片,所以他们就更没心思在高质量服务上下功夫。再加上乡下卫生条件差,以货运司机为代表的顾客群文化素质低劣,这里也是性病的主要发源地之一。一来二去,乡村路边店就成了社会阴暗面的代名词。
再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的思想进一步解放,关于有没有必要将Ji院合法化的议案,甚至都成了许多领导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当然考虑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在咱们的国情下,绝不可能把事情做到那么赤裸裸的地步。但在管理层内部估计都统一了认识,那就是,大禹治水,堵不如疏,睁只眼闭只眼,看风声的松紧而定。结果,目前国内的每个大小城市里,便都能随处找到小姐了,只要你想找的话。
在这种形势下,路边店自然就开始沦落,只好靠低价战略吸引一些零散过客,比如带套50不带套60,具体还可以往下砍价。偶尔城里扫黄的风声一紧,城外便又能兴隆一阵,但很快有人连这点机会也不给他们留,如今在很多地方,已有人专门在城外建起一些档次较高的娱乐洗浴类场所,吸引官员及大款光临。这样,几度风雨几度秋,终于导致了今日路边店的彻底一蹶不振。
海波神色淡漠,又仿佛不无感慨。后来我发现,他在每遇到这种场所时,都会停下打量几眼,似乎也是出于一种说不清的心理。他当然不会再到这种地方来掉价,也不是有兴趣考察小姐队伍的新动向。但由于以前对这种地方太熟悉了,曾伙同老牟之流的家伙来此演绎过无数荒唐闹剧。如今尽管已完全混成了正经人,但随意前来一游,在种种业内举止的提示下,任眼前浮现出昨天的一张张妖娆嘴脸,还是颇有种品味如水岁月的享受。
对,老牟,海波早年的商海合作者之一,他是我们本次旅程的第一站。
日期:2007-3-8 10:57:34
102.
站在今天讲,海波下海已足有20年了,属于知识分子中较早的那些“弄潮儿”之一。
下海的起因无非就那么回事,上司没捧好,同事间为点蝇头小利明争暗斗,加上干个体的邻居们的示范效应,以及老婆的闲言碎语,总之就是一跺脚,铁饭碗就没了。
一开始,他先是倒腾彩电,结果被广东人骗了一道。好在本钱还剩一点,咬咬牙不干这种都看着钱好挣的行当了,改成倒烟。跟另一个同乡合伙包辆车,跑到四川下面一个县城的小烟厂进那种没交税的烟,然后倾销到东部的低价市场上。
这一行里当时的大致原理如下:前提一,国家对烟草都要征很高的税;前提二,各地竞相上小烟厂,以获取财政收入;前提三,各地为保护本地市场,又要以烟草专卖的屏障,将外地非名牌烟挡在外面。从而,导致的后果一,小烟厂生存艰难,产品从正规渠道无法走出产地;后果二,为生存计,小烟厂便格外欢迎黑烟贩前来倒烟,只要能将交给国家的税省下来,则烟厂、烟贩、消费者三方都能得利。
但以当时的交通状况,单车往返蜀道的难度可想而知。路途坎坷还只是一方面,沿途的刁民骚扰也极为讨厌。在好些地方,一停车就有女人上来拉拉扯扯,不远处则有彪形大汉看似若无其事、实则欲盖弥彰的游逛着,令人头皮发麻。有一回,一个近乎半裸的小女孩,一屁股坐进驾驶室里不走了。俩人没办法,干脆发动汽车,一直开到村外的山道上,将她再拽下来扔到路边。不想一回头,却见后面已追上来一辆农用小卡,上面挤满了怀抱棍棒的壮汉。俩人赶紧上车,跑了个屁滚尿流。返程时还不敢再走这条道了,绕了老远的山路。
一旦到了烟厂所在的小县城,自然被待为上宾。当地人夸口的说法是这样,你就是晚上找了小姐搂着睡觉,半夜进来了查夜的丨警丨察,只要听说你是来拉烟的,也马上会给你鞠个躬然后退出去。不过海波当时终日如履薄冰,对那些还都没敢也没心思去碰。
更麻烦的还是把烟拉回来以后。需要再通过众多的小烟贩,将这些逃税烟散发到无数的小烟摊上,且每道环节都要留足利润。这样一通折腾下来,一切顺利的话,自然能挣点。但只要被烟草专卖的人逮住一回,就算一趟白干。何况后来又有造假烟的掺进来搅和,让烟民们对没见过的牌子也不太敢问津了。海波也就只好结束了烟贩生涯。
这时他认识了老牟,并在老牟的带动下,进入了无线通讯行业。
日期:2007-3-9 10:25:05
103.
今天的人们可能已很难想象,就在上世纪的90年代初之前,国内不但移动通讯极不发达(平民用手机更是闻所未闻),就连电话也远未普及到家庭,办公电话都还是靠摇把来操动的,专业名词管那叫磁石电话。
结果,由打南方开始流行过来一种新产品:对讲机。就是影视片中丨警丨察们常用的那种上面带根小棒的黑砖头,在80年代末期,很快普及到了国内各地的基层实权单位,被许多人五人六的家伙握在手中,走哪吆喝到哪,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有诗为证:身披军大衣,手拿对讲机,张口他妈的,肯定副乡级。
20年前的一个晚上,海波第一次见到了老牟,一个远道而来,做通讯项目的人。当时老牟是来公关Z市上层,找到了海波姐夫的头上。姐夫看这象个机会,便介绍海波跟老牟认识了。
两人一顿酒喝下来,随即便成了哥们儿。以老牟的眼力,马上就看出这是个潜力股,值得培养后长期合作。
于是,他语重心长的对海波说,别干你那些小买卖了,跟我一起做项目吧。
从那一刻起,海波才象苦孩子找到了组织一样,一身的力气立即有了施展的方向。
当时的形势是:由于国内经济发展迅速,行业内部的日常通讯问题已成为瓶颈。鉴于国内程控电话的普及尚待时日,因此对讲机的出现便填补了这一市场空白,至少在最近几年间的前景无可限量。
上一个对讲机项目的原理是:某一家单位,设一个中心发射装置,便可在附近百几公里一带形成一个对讲网络,一般是带动百十台对讲机日常工作。其实多上一些对讲机也无所谓,但受不了那份嘈杂。你想,一个人讲话所有人都得听着,那得有多乱。
有这种需求的典型客户包括:各县级以上的银行、税务、工商、乡镇。这就够了,想想都让人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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