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死,只是在凋零》
第9节

作者: 御风楼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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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打算在中秋节的时候回家团圆,不料八月十五依然军训不休,因此,我们不得不在那个月圆之夜坐在操场上,吃着月饼看大家表演节目。而我和许开则溜到操场的暗处,一边吃月饼,一边用手机放歌,还一边喝啤酒。远处传来的歌声、叫声和笑声对我俩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们反而会因为身处其中而落寞。
  以前的每个夜晚,我们都是在互相拉歌的比赛中度过,学校的操场很大,完全能容下我们东校区所有的军训学生。每到晚上月上柳梢、明明如昼或乌云遮月、黑灯瞎火的时候,每个学生连的大嗓门们便开始喊了。
  我们院是五连,我们的对手六连是外语学院。我们院男女比例基本持平,而外语院的男生是个位数。所以每到互相挑衅的时候,我们总是听到对面传来无比尖锐的声音,于是我们便喊:“六连的爷儿们哪儿去了?”然后我们会听到几声微弱的声音:“六连的爷儿们在这呢!”于是我们便哄堂大笑。
  拉歌的时候,我们通常用节奏鲜明的口号或者顺口溜开喊,比如说我们对六连这样喊:“六连的,来 一个!来一个,六连的!来呀嘛来呀嘛来一个!”或者是:“一二三四五啊,我们等得好辛苦啊!一二三四五六七啊,我们等得好着急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啊,六连不唱赶紧走啊!”六连则用相似的口号或顺口溜喊回来。而我们所能唱的歌无非就是教官用他们那五音不全的歌喉叫出来的诸如《军中绿花》、《团结就是力量》、《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以及《精忠报国》等。

  军训在一个清凉的周日谢幕,那天我们集体前往西校区进行军训结束典礼。结束的时候,男生们疯狂地把迷彩帽扔向空中,然后把两个教官抬起来不停地往上抛,女生们则一边用手机拍照片一边激动地擦着眼泪。最后,我们在一片伤感中和教官挥手告别。
  当活动结束的时侯,我不仅遇到了峥嵘、潘雪,还遇到了谢琳琳。
  峥嵘的办事效率惊人,当他领着潘雪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骄傲地指着潘雪对我说:“叫嫂子!”
  我大骂一声:“滚!”
  潘雪则无比娇羞的说:“讨厌!”

  潘雪和峥嵘是在八月十五那天晚上好的。那天晚上,大家都在操场里做活动,预谋已久的峥嵘则用九十九根蜡烛在操场里摆出潘雪的名字和一颗心,然后峥嵘和同寝室的人像傻叉一样大喊:“潘雪!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
  潘雪则在混乱到教官也跟着起哄的状态下喜极而泣,投入了峥嵘的怀抱。
  见到他们三个以后,我决定留在西校区,因为谢琳琳要请我吃饭,理由是我曾经帮她填报志愿,而她一直没感谢我。
  结果是第一天晚上吃完饭之后,峥嵘付了钱,谢琳琳说:“这不算,明天晚上我回请。”于是我又和峥嵘同床共枕了一夜。
  峥嵘有个室友叫张正东,张正东是我和峥嵘嫡亲的老乡,他的村子就在我们村子后面。

  我在峥嵘宿舍睡了两个晚上,张正东便滔滔不绝地向我灌输了两个晚上的读书无用论。最后他问我:“你对大学了解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
  张正东又说:“那你能在大学找到你的幸福吗?”
  我又摇摇头。
  张正东说:“你是否认还是不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我这是第一次上大学。”
  张正东不屑地说:“傻叉才第二次上大学呢,我告诉你吧,来大学是找不到你的幸福的,最多你也就能领会一个跟你一样对前途茫然的女生回家,然后让她毁掉你的下半辈子。”
  我说:“能带走一个女孩子挺好的啊,毁了就毁了,给谁毁不是毁啊。”
  张正东见我如此不开窍,顿时失去耐心。一个月后,张正东飘然离校,不知所踪了很长时间。
  在第二个晚上的饭桌上,我对着两个美女谈性大发,从孔子谈到本拉登,从三国演义谈到超女,从四大发明谈到泰国人妖,各种话题,无所不精,潘雪顿时对我刮目相看,谢琳琳则崇拜不已。
  隔壁一个座位上也坐了两男两女,但是场面极其冷清,那四个男女不住地向我们递过来羡慕和嫉妒的目光,热辣辣的眼神顿时惹得我也回过头去看他们,结果我很快又转过头来,因为那四个人中,两个女的长得像男的,两个男的长得不像男的。
  其实每个男生都可以很能说的,他们的冷清不能责怪那两个男生,原因在于女生。如果你像西施那样漂亮,夫差和范蠡也会争先恐后地在你面前滔滔不绝,如果你长得像石榴姐,那么除非你能找到武状元。
  我的谈兴被他们给阻了一阻,潘雪接口说:“没想到陈正良你这么能说,我记得在高中的时候,你见我都不带理的,好像我在你面前就是空气。”
  我说:“那是因为我走路目不斜视,更不俯视,咱们不是一个海拔高度的,所以我不是不想理你,而是经常没看到你。”

  峥嵘说:“他纯粹是装的,这家伙巨能说,每天晚上在寝室开讲三国或者隋唐英雄传,整个大寝室三四十个人围着他听,有一次讲到半夜十二点,校领导来查寝,以为我们在搞传销,拉出去教育了一个晚上,害的大家第二天上课时全部睡着。”
  日期:2011-7-1 19:08:00
  我眨眨眼睛,说:“哪有?至少我就没睡。”
  峥嵘说:“那是,你在校长办公室里面壁思过,就没回来。”
  潘雪和谢琳琳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我夹了一块肉吃掉,对谢琳琳说:“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找峥嵘哥,他为人仗义豪爽,特别是对女生天生无限好感,在初中的时候,他都数次荣膺妇女之友的光荣称号,所以他绝对不会令你失望。”

  峥嵘小心翼翼地看了潘雪一眼,潘雪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他立即对谢琳琳说:“别,在我眼里只有雪儿没有别人!我得全心全意为我们家雪儿服务,谢琳琳还是让正良照顾好。”
  潘雪和谢琳琳都甜甜的一笑,然后又都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场饭局尽兴而散。
  峥嵘送我走的时候,问我:“你到底喜欢谢琳琳还是楚燕?”
  我翻翻白眼说:“我都喜欢,你让她们都跟我吧。”
  峥嵘挠了挠头发说:“你要两个都喜欢就有点不好办了,喜欢一个还好说——唉,就算喜欢一个也不好说,另一个咋办呢?”

  我诧异的说:“你这么正经,到底想啥呢?”
  峥嵘鄙视的说:“你装什么装?陈正良,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我想了一会儿,貌似确实不知道什么,于是我疑惑地说:“我就只感觉楚燕好像暗恋我,别的我知道什么?”
  峥嵘说:“你的感觉是对的。那谢琳琳呢?”
  我茫然地说:“谢琳琳又怎么了?”

  峥嵘愤愤的说:“你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判断一下,你就不可能不知道谢琳琳喜欢你,面对着她那热辣辣的目光,你没感觉你压力很大吗?”
  我不屑道:“她跟你说了还是跟我说了?”
  峥嵘正色道:“谢琳琳是没跟我说,但是楚燕跟我说了,而且谢琳琳那还用说吗,我们家潘雪都肯定 地告诉我了,你得相信一个真正女人的直觉。”
  我冷笑着说:“楚燕什么时候跟你说了?你们根本就没见面!”
  峥嵘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已经开始转移话题的时候,他忽然说:“还记得那年我跟楚燕表白的事情吗?她就是在那时候告诉我的,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我问她是谁,她一直不说,我问急了,她就说是你。”
  我愣住了,感觉脸上一阵一阵的热,我扶了扶眼镜,这是我心情慌乱时最常做的动作,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说:“那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峥嵘平静地说:“我也想啊,但是楚燕让我答应她不告诉你。后来我想既然你们没成,那我就还有机会,直到那天你给我发短信,我去见你的时候,我才忽然想通了,我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冥冥之中我为了楚燕来到H大,结果遇到潘雪,这正是天意,不可违背。”
  我呐呐地说:“那她为什么喜欢我呢?她不是一直拿我当弟弟看么?她喜欢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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