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字旗连夜赶制,弟兄们的盔甲从仓库中按堆搬出,一切井然有序却似乎显出了一丝仓促,晁大哥不允许停顿,一味的只让小喽啰们快速行动,一刻也不准停,而他,就坐在聚义厅的虎皮椅上,注视着这一切,眼神中急迫而又忧心忡忡。
与此同时,大哥和军师都消失了,不见身影,自始至终,只有晁大哥一人忙碌,我清晰的记得,晁大哥点将时,那望向军师,而军师却飘忽的眼神,清晰的记得,晁大哥转移目光的时候,大哥与军师意味深长的对视,这一切告诉我,梁山之上,暗潮涌动。
我看见,小喽啰们不分昼夜的赶制所有军用器械,我看见,石秀深夜出行,又匆匆归来,我看见,白胜被叫进大哥的房中,又归去,我看见,军师拉住了阮氏三雄,饮了半夜的酒。
可晁大哥依然在聚义厅之上,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仿佛什么都不愿知道。
出征那天,大哥设宴送行,金沙滩上,众兄弟齐齐送行,晁大哥身着银环铁甲,腰悬利刃,接过大哥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身旁,帅字旗,晁字,迎风飘扬。
此时,金沙滩上,略有微风,却突然风力转猛,一瞬间,帅字旗拦腰折断,坠于地上。
所有人大惊。
小喽啰们隐隐不安,大哥望了晁大哥一眼,小心翼翼的说:“哥哥,此是不利之兆,是否?”
未及说完,晁大哥早就翻身上马,说:“我晁盖最不信的就是天命。”说罢,腰间利刃闪出,剑锋一指,大喝:“出征!”
大哥退到一边,静静的望着。
大军开动,徐徐而行,大哥领着众兄弟翻身回山寨,我在金沙滩上,远远地望了一会,突然想到了有件事情不对,忙追了上去。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可其实,我明明知道,那只手有谁把控。
我快马加鞭,追至晁大哥身前。
晁大哥一身银甲,见我过来,淡然一笑:“一切我早就知晓,只是我不知道,这原来是一个游戏,你胜利了,就得一直胜下去。”。然后,就打马而去。
我立在原地,细细思索,细细回味,只记得,昨夜,是有多少事情发生,我想说的是帅字旗被人做了手脚,梁山上,有人不想让你取胜。可晁大哥的那句话和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我刹了口
或许我不必说,一切,他早已知晓。
日期:2013-06-02 19:36:35
48 英雄落寞
晁大哥走了,走时,他的背影是那么落寞,落寞到我的心都刺痛了,此时的他仿佛一个赌场的赌徒,正在用他少的可怜的筹码去向他面对的历来最强大的对手争取一场胜利,孤注一掷,要赌回他的尊严,他的名望。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少的可怜的筹码也有一些早已不属于他,亦或者,他知道,他只是装着不知道。
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晁大哥最后的话语刺痛我心的同时,在山上的一幕幕也浮现在我眼前
我终于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偶然,虽然,以前我也有过怀疑,可时至今日,我才不得不全部相信,大哥,是他,从他上山来的第一天起,他就谋划好了这一切,他一步步的收买了人心,一步步的降低了晁大哥的威望,一步步的使山寨上对晁大哥怨声再起,一步步,使自己把控了梁山的大权,一步步把晁大哥逼上了绝路。
而我,竟然也成了大哥手中的一步棋,或多或少,我为晁大哥的英雄落寞做出了推动力,曾几何时,我向花荣大哥学箭,不断让他想起,晁大哥曾经笑过他的箭法,曾几何时,我为宋万杜千送去祭祀用的一切,以此对比晁大哥对汪伦的蔑视,曾几何时,我奉大哥之命安抚杨雄石秀,让他们从最初就对晁大哥心有成见。曾几何时,大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结交山上的上上下下,可我,代表的不就是他吗?
一想到这,我的心就有无穷的怒火,冲冠而来。我不明白,大哥处心积虑,到底要做什么?就是要着一个梁山之主的地位?
他拉拢人心,制造争端,不经意间引起兄弟们对晁大哥的不满,他让我学箭,让我学枪法,让我与各位兄弟成为生死与共的好友,既是在巩固他的位子,也是在利用谋求更高的位子,九天玄女不过是他为自己镀的一层金,大肆封赏是他让兄弟们死心塌地的手段,还有他南征北战带来的威信,以及他的大度,他的仁义,他的谋略,他的善解人意,晁大哥做不到的事,他做,晁大哥要杀的人,他保,晁大哥修不好的制度,他立,晁大哥看不起的人,他用。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那张最中间的虎皮椅和我不知道的他冠冕堂皇的梦想。
与此相比,晁大哥竟然在不经意间失掉了一切,还记得多年前,我与晁大哥煮酒而论英雄,他用手只向自己,又指向我,然后,指向了大哥,他说,我们都是英雄,可是谁,都比不过大哥。
再后来,他常常与我一醉酒到天亮,告诉我这世上最简单却最深奥的道理,那时,它受制于梁山之主的身份,他常说,谁不想做好人,谁不想任意欢笑,谁不想宿醉与大殿之上。只是,晁大哥的爱与恨都是那么分明,他永远不会允许他厌恶的人站在他面前,就如同他会不计任何代价的对自己欣赏的人做出赞扬。哪怕这个人对他是心有暗藏。
他曾告诉过我,爱憎分明的英雄注定只能是悲剧的英雄,只有把喜怒埋于心底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为了这句话,我曾在他身边三日不笑,他告诉我连笑都不敢了只能从英雄变成狗熊,掩藏自己的英雄算不上英雄。因为一件事你没做之前,不管你想得多好,都不是完成。
而再后来,我们的相遇越来越多的是默默无语,那时的他常对我说:“你是宋江的弟弟的,你和他真的很像。”我用尽了许多办法却无法在他那证明这个结论是错误的,他总是告诉我,总有一天,你会变成狼,记得到时你要做个善良的狼。那时的他早已不是威风八面的梁山之主,天下豪杰只知有宋江不知有晁盖,那个以前一直限制他的虎皮椅,却突然间变得那么重要。
那些日子,他沉默,他淡然,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争取过,也失败过。只是,夜深人静,他会淡淡的笑着感叹,这么美的地方,若能埋骨于此,也不枉此生。
也许晁大哥真的是早就知晓,还记得那些年,初相逢,他眉目紧缩望向军师房门的那一天,当大哥名声鹊起的时候,他露出淡淡忧伤的那一天,还有,聚义厅上,他只得到11票,虎目落泪的那一天的,也许,他担心的从来就不是哪一张虎皮椅,而是,他坐上之后,还能不能走得下来。也许,他还是对大哥充满欣赏,只是,他叫晁盖,他可以一无所有,但不能屈辱的回头。
“曾经我也不知道,这原来是一场游戏,你胜利了,就得一直胜下去。”
“我也不知道,这原来是一场游戏,你胜利了,就得一直胜下去。”
“这原来是一场游戏,你胜利了,就得一直胜下去。”
“你胜利了,就得一直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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