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贲张的青春帝国——汉武时代的故事》
第17节

作者: 龙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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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8-31 18:19:50

  次日清晨,未央宫大殿里洒满了阳光,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皇上刘彻心情蛮好,面带微笑,迎接着大臣们。
  中大夫主父偃也是满面春风,虽然眼里布满了血丝。众人一见,都连忙凑过来向他陪着笑脸问好,接着又迅速地离开他的身边。
  主父偃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往前面挤,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丞相田蚡等三公们奏报完国事,已过了两个时辰。
  公孙弘等九卿大臣们奏报完各自要务,太阳已开始西倾了。
  刘彻看了看下面,注意到了主父偃与往常不同的神情,便开始了催促:
  “众位爱卿,谁还有事相奏,速速报上!”
  众人很知趣,都把目光投向了主父偃。不过,他们不解,主父偃早就跃跃欲试,为何到现在还不开言。
  “报陛下,臣主父偃有要事奏报,只是——”说着,主父偃环顾一下四周,做出很难为情的样子。
  丞相田蚡等人面面相觑,显得很尴尬,也把目光投向了皇上,不过,田蚡很机灵,一看皇上没有反应,也就顺水推舟:
  “陛下,既然主父大人有要事禀报,我等还是先行告辞!”
  他没有料到,皇上答应得很干脆,连句敷衍的话也没有,于是怏怏地离去。看到这种场面,主父偃很得意。
  “主父爱卿,现在这未央宫大殿里,就剩下朕和你了,有什么大事,就敞开心胸吧!”

  “陛下,臣文无治国良策,武无安邦本领,却受到陛下无微不至的关怀,您一年之内四次提拔臣,臣受宠若惊。这些年来,臣一直尸位素餐,碌碌无为,一想到这些,就羞愧不已,深感对不起陛下的栽培和隆遇。”说着,他还真落下泪来。
  主父偃一流泪,刘彻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安慰主父偃:
  “主父爱卿,你自责过度了!你身为朕心腹重臣,没少替朕效力,朕心里有数!”
  “陛下,每当看到您夙兴夜寐,焚膏继晷,为国操劳,为民费心,臣的心里怎能不自责呢?私下里,也总在探问自己,有什么办法替陛下分担点忧患呢?可是,总想不出什么计策来。”看着刘彻耐心聆听的样子,主父偃想该导入正题了,“近来,臣一直在思考着关于诸侯势力膨胀的问题——”

  一听到这个话题,刘彻果然更精神了。
日期:2012-09-01 12:09:01

  “陛下,自高帝以来,诸侯之患就从未根除。先是有异姓王谋逆,彭越、英布、韩信、卢绾等,层出不穷。费劲力量方镇压下去,使之不能为患。不过,接着又有了同姓诸侯的问题。先帝本来是考虑都是骨肉至亲,把他们分封于天下各地,可以藩屏京师,共保大汉江山,真正实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理想。然而,事与愿违,一些人欲壑难填,进而对神器也有觊觎之心,大汉这几十年来多次发生同姓诸侯谋反的事情,淮南王、济北王等就是例子。臣为此,也是忧心如焚,只愿君王不能一忍再忍,放任他们的野心泛滥成灾。”主父偃讲得头头是道,刘彻也不住地点头。

  “那么,主父爱卿有什么对策呢?”
  “陛下,推恩给诸侯,使其土地化大为小。”刘彻似乎听明白了主父偃的意思,示意他接着讲,“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古今对照,可以看出,诸侯地广人多,对天子的潜在威胁就大,反之就小。古时,诸侯的封地方圆不过百里,天子与诸侯强弱分明,易于辖制。现在,诸侯动辄占据几十个城池,方圆千里。天下安定的时候,他们骄奢淫乱;天下危急的时候,他们就依仗自己强大的实力联合起来背叛京师。怎么办?景帝时,晁错想出办法,按照法律来割削他们的土地,结果,七国一齐造反——咳,可怜了忠心耿耿的晁错了!”

  主父偃的眼圈都有些红了,他放慢了节奏,语重心长地说,“看来,硬性地收回或分割诸侯的土地,会造成天下的动乱,只能软硬兼施,以柔克刚。”
  “说得好!”刘彻击起掌来。
  “陛下,现在的诸侯们,有的人子弟十几人甚至更多,而可以继承王位的,只有嫡子一人,其他人虽是亲骨肉,却得不到尺寸的封地,这样确实不能彰显出仁义孝悌之道,也不利于浩荡皇恩的传布。希望陛下下令给诸侯们,让他们推广皇恩,把土地分封给自己的子弟,使子弟们个个为侯,各据其地。这样一来,诸侯子弟皆大欢喜,而陛下您既广施了恩德,又借机分割了诸侯之国,不需硬性削藩,却可以使他们的势力一点一点地衰弱。”说完了这些,主父偃捋了捋头发,脸上露出了一种诡秘的笑容,很得意,又很阴险。

  刘彻也会意地笑了一下:
  “主父爱卿,朕采纳你的建议,现命你即刻动笔起草《推恩令》,朕要明日下诏全国,迅速推广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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