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时,我干了她。22岁时,她干了我》
第22节

作者: 剑之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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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见我回家,很是高兴,不停地给前来看我的邻居让座倒茶。老爸更是开心坏了,把那两瓶洋河大曲摆在桌子正中,来一个人就费尽心思的把人家的目光往桌上引,把人家的话题往酒上绕。当客人终于明白了老爸的所指,夸张地恭维几句后,老爸的双眼就眯成了条缝,先还很低调地说:“没啥,孩子的老板买的”再后来就有些吹牛了,“老板很看中孩子,如果他有女儿的话,一准嫁给孩子。”我在边上听了忙责怪,“爸,你别瞎说。”“看,还害羞了。哈哈。”客人和爸爸笑得那个欢快。

  在家的那几天,我和以前的玩伴喝了几次酒。本来还打算去看望一下以前的老师,后来一想他们肯定早把我这个三流的学生给忘记了,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后来碰到了以前的老师,没想到看望他的居然都是当年的差生,好学生不见踪影。)
  我专门去看了一下其华,我一直当做大哥的人。
  当我来到其华家时,我看见曾经的英雄——其华大哥,光着脑袋,穿着一件白大褂,正挥汗如雨地在揉面,边上一个泥塑的大炉子烘烤得空气都变了形。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其华一直是我的偶象,我一直认为,他就是古代身着一袭白色长衫,腰挎三尺青锋的才俊侠客化身。其华长着一张足可以迷倒所有女孩子的脸,那是连男人看了都会心动的精致的脸。开始的时候,我生拉硬扯了个明星帅哥给他做对比,觉得他神似毛宁。后来日本电影看多了,我才猛然发现,其华就是木村拓哉的高大中国版。

  其华虽长得龙章凤质,却无一般帅哥美男的奶油做作。当他以三百六十度旋转踢,帮我打发了三个敲诈我的小流氓那一刻时,我庆幸无比,幸亏我是男儿身,否则我一定会因为对他爱得死去活来,而被别的女生打得头破血流。
  老早我就知道了有其华这么一号人物,但是因为我们是村前村后,所以一直就没有什么往来,直到我上了初一,他拔腿相助,我们才算正式认识。从那后,我就成了其华的小跟班,再然后我就介绍自己的好朋友大强认识了其华。
  现在回想起来,跟着其华的那段日子,也许为多数人所不屑,但我和大强一直认为那是我们最为意气风发的一段时间。说起来其华虽然也算半个在社会上混的人,但是做事很有自己的分寸。所以,父母虽然知道我们跟着其华游手好闲,也没有过多地干涉。
  我们整天叨着一根香烟,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在校园里晃来晃去。实在闲得无聊了,我们就跑到别的学校去找人打架。有的时候打架还蛮正规地,象公司投标一样,有着邀约赴约的说法。有的时候就纯粹是吃饱了撑的,不问清红皂白乱打一气。跟着其华,坏处是大家都明白的,好处则是我和大强每天以电视为导师,或者就去街头买本两分钱的武林秘传什么的,一板一眼的强了身健了体。我们一直都憧憬着能象其华一样,在某个人多的地方来个旋转踢或者前空翻后空翻什么的。这个愿望,几年后大强实现了。并且相对于其华的潇洒来说,大强的表现简直就是惊艳。

  其华高我们两届,他高一上了一半就缀学去南方打工。其华走了半年,愣头青的大强不服别的大哥的招呼,一直想找个机会秀秀他苦练多年的绝技。但那个时候,良民们要么上学,要么赚钱,没人看他耍猴。就在他已心灰意懒的时候,上天开始垂青了。在一次买水果吃时,大强和卖水果的一言不和,就操起人家摊上的水果刀转着圈的比划起来。卖水果的一看大强拿刀吓了一跳,后来看大强只是拿着瞎挥舞,内心就咬定大强不敢砍他,大胆地用语言挤兑起了大强。大强本意也是吓唬人家一下,没想到被人识穿,一激动就过了把侠客的瘾。

  既然捅了那就捅了吧,大强也不是特别的害怕,大不了赔点钱好了。我也和大强一般心思。谁知道最后大强不仅赔了钱,还赔了一年的青春,免费地在高墙里待了一年。大强进去后,我安分守己了好多,心里也渐渐明白混B社会前途渺茫,《古惑仔》那是香港特区的,《少年犯》才是我们自己的。
  我上高中的时候,其华回来了。大哥就是大哥,他很快就在县城拉起一票人马,开起了舞厅台球室。我和无所事事的大强听到消息的第二天就赶去投奔。其华收下了大强,却把我逐了出来。我以为他看中了大强拿刀砍人的狠劲,就发狠赌咒地说自己也可以。其华说我还在上学,让我回学校待着。天知道鬼才愿意上这个学校。我死缠着其华几次不得其果,最后一次我一咬牙,冲进他的卧室里面翻出一把砍刀就冲上了马路。其华,你不就是嫌我手上没有过血吗?你不就是说我不够种吗?我现在就做给你看,我要纳投名状。

  其华跟在我的身后跑了出来,把我抱得紧紧的。吃过一年公家饭的大强更是深解个中滋味,他一个老鹰扑兔,趴倒在地,拖住了我的腿。
  其华见我不能再跑了,劈手夺过我的刀,看了我两眼,啪啪给了我两巴掌。我呆了,大强也呆了。虽说我一直视其华为大哥,但无缘无故挨了他两巴掌,心里本就委屈万分,再加上内心无边的孤独侵害,我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其华,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兄弟,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兄弟,而现在,你们要抛弃我了,让我一个人形只影单了。

  我一哭,其华就过来抱住了我。
  “阿诺”其华的声音低沉“不是大哥不想要你,而是大哥不希望你跟我们一样。我们已经这样了,在这个社会上黑不黑,白不白。但是我们希望有一个白白的兄弟,将来我们可以对我们的孩子说:‘爸爸有个兄弟,他很有出息。’就愿你不认识我们了,我们也可以对孩子说‘只是他最近有些忙,当他不忙的时候,爸爸带你去他们家玩。’”

  我又回到了学校,是因为其华对我的真情,不是因为他对未来的短视。上学有用吗?
  我答应了其华,老老实实地在学校里待着,最后高考的时候居然还考了一个三本,并且亦真亦假地庆祝了一回。而其华在我高考后的那一天进了拘留所,后来进了看守所,再后来比大强还多吃了三年的公家饭。有人说他出去的几年贩过毒,有人说他没有贩毒,只是给贩毒的人做过打手。不管怎么样,和毒沾上边还仅坐了四年的班房,我为他感到庆幸,也更感激起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其华感到身后有人,停下了手背对着我问:“是阿诺吗?”
  “大哥”我轻轻叫道,声音已带着哭腔。
  那一晚其华没有再做烧饼,他去小卖部拿了几瓶烧酒和凉菜。我觉得我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和他说,他也似乎攒了一肚子的话想和我说,但我们一说出口却总有不着边际的感觉。最后,我们不说了,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直喝到两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我又回到了上海。回家的这几天应该说很高兴,但我是旅游式的高兴,全然没有了回家的兴奋。家已没有了家的感觉,上海又不是我的?我该何去何从呢?
  工头不管我的多愁善感,又开始了对我拔苗助长的教导。现在,他开始把一些不传之秘教给我了,比如说怎么向承包方讨债。

  我和工头来到承包公司门前。工头对我说“我爬到对面的楼顶假装要跳楼,你在楼下大喊大叫。喊什么,随便你,只要能把承包方喊出来,老老实实付给我们钱就行了。”
  我问承包方欠我们多少钱。工头说三十来万。
  三十多万用跳楼来催逼,我觉得以工头财大气粗的现状来看,事情有些过头。不过,工头现在是做秀,更是授业解惑,刚好碰巧了这次讨债,少就少点吧。
  工头交待我完后,把手提包递给我,叮嘱我好好保管,不要让人抢去了,谁要也别给。
  我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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