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亡宋兴一百年……激荡的五代史》
第11节作者:
帝乡王彦哲 孟楷带着还未消退的胜利的光环驻军项城(就在陈州附近),洋洋得意,趾高气昂!小小陈州,近在眼前,可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殊不知天罗地网正在等着他……
孟楷发兵出击,陈州兵马出城迎战,未有多少时辰,陈州兵便败走了……孟楷更加得意,狂笑不止,看看!果然不堪一击……
真是这样的吗?陈州不是早就修我戈矛、招募勇士,怎么会首战便败………显然,这是假象!因为赵犨“放水”了!
目的很简单:麻痹对手,使骄兵更骄,骄到一败涂地!
孟楷军很快放松了警戒,好像对手已经蒸发了一样……就在此时,陈州军突然发动袭击,主动杀出城来,一直杀到孟楷大营,而他们根本就没做战时准备!几乎是坐以待毙……
一场厮杀下来,孟楷军全部被杀死或俘虏,而他本人也被斩首!一支狂妄的部队就这样在狂妄中全军覆没……
消息传来,黄巢痛心疾首!恨得牙根痒痒……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损我兵马,杀我爱将,如此深仇,怎能不报!
于是,六月,他和秦宗权的联合部队再次围攻陈州,这是第二轮进攻,兵马甚多,(具体数目史书上没有记载,但是根据其声势,可以推测要比上次多不少。)声势十分浩大,四面八方,同时开攻,“掘堑五重,百道攻之”。(《资治通鉴》载)
陈州人开始乱了真乱了阵脚了,军民都很惶恐……一旦城破,恐将生灵涂炭!
这个时候,领袖的作用就要显现出来了!
赵犨果断站了出来,召集士兵,开了一次动员大会,他站在高处语重心长给大家讲:“我们忠武军向来以义勇著称,而我们陈州部队又是忠武劲旅,如今反贼来攻,岂有畏缩之理!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威武不能屈’,身逢绝境,也要临危一搏,死中求生!岂能心智动摇!退一步讲,既是死,也要死得其所,为国而亡!不比那些给反贼当走狗之徒强得多?我赵家吃陈州俸禄久矣,今日誓要与此城共存亡!”
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震撼人心!将士们望着刺史大人的坚毅的眼神,暗暗握紧了拳头……他们明白赵大人的能力,更钦佩他的气节!“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轻重于鸿毛”!将士们同样不愿做他人之刍狗!所以————守!死死地守!
同时,赵犨还时常排精锐部队,出城骚扰齐军,次次成功!(精锐部队极有可能是招募的那支敢死队。)
战争的天平再次倾向赵犨……
黄巢苦不堪言,兵力甚多,却久攻不下。陈州已然成了黄巢的一块“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那么,究竟该何去何从……能否再另寻出路,打破这种僵局?
日期:2012-08-30 13:59:19
他开始思考,思考……
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一个人在愤怒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思考,因为这时候极其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果然,黄巢在苦思冥索开始慢慢地思绪疯狂起来……
想当年,我揭竿而起,转战南国,纵横天下,谁敢不从!现如今,连一个小小的陈州都拿不下,颜面何存?你敢死守,我便敢死攻!我黄巢从会向任何人屈服,誓要打一场彻彻底底的持久战!
于是,传令下去,遣工匠在陈州城北修筑宫殿、行营,“立宫室百司”!大齐所有军士、官员、奴仆……全部驻扎进去!俨然是要将这里当做大齐的临时首都!(反正首都丢了……)
黄巢的这一举动简直就是疯狂!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志向远大,动作惊人!双方再次僵持下去……
不过没有多久,一个问题就接踵而至,黄巢的计划显得越来越不现实!因为————粮草!
粮草!又是粮草!这个问题再次戳动黄巢的死穴!
起义军(也就是大齐军)习惯于“流寇式”作战,经常走到哪吃到哪,可是走到陈州就没有粮食吃了,因为方圆六十里都被赵犨清理走了……那就要到周边的地方去找粮,老百姓的存粮毕竟也是有限的,一开始还能供给上,可是要打持久战,百姓们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粮。
拿不出粮怎么办?好办!……拿命来!
于是,在黄巢的许可和纵容下,大齐军开始丧心病狂地掳掠百姓,抓到军中后,或扔进石臼中捣烂,或塞进石磨里碾碎!连肉带骨头,一碗碗地分给士兵们吃!惨绝人寰,骇人听闻!齐营中的炊事班也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名字——“舂磨寨”(“舂”读chong,就是捣的意思。)
(《资治通鉴》载:“时民间无积聚,贼掠人为粮,生投于碓,并骨食之,号给粮之处曰“舂磨寨”。)
呜呼!读史至此,不禁毛骨悚然,心如刀绞!晋惠帝司马衷曾经痴傻地说过——没粮食吃,“何不食肉糜”?没想到傻子皇帝不经意的一句话,在数百年之后,竟然化为现实,真是一语成谶!
人间万苦民最苦,天下苍生谁来顾?乱世之中,一介黎民,竟不及盛世之豚狗快活!
有些人活着,是为了别人更好的活,而有些人活着,别人就不能活!黄巢已经杀红了眼,他要的是功名江山,黎民百姓还在心中吗?也许在他吃人的那一刻,其结局就已经注定……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年他初入长安时,曾经晓谕市人:“黄王起兵,本为百姓,非如李氏不爱汝曹,汝曹但安居无恐”。此话犹在耳畔,黄王就是这般爱惜百姓的吗?为民起义,难道只是一个弥天大谎?
黄巢,已经变质了……
一个地方的人吃得差不多,就换一个地方吃。黄巢仁慈似的把吃人指标,分配给了周边各州县,不至于一个地方灭种。于是自河南、许、汝、唐、邓、孟、郑、汴、曹、濮、徐、兖等数十州,咸被其毒!
战争彻底进入了恐怖的白热化阶段!双方继续僵持着,期间夹杂着一次次的大小交锋……
就这样,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城外吃人,城内吃粮,城外人间炼狱,城内风景独好。
一座城池,内外两重天……
粮有尽,而人无穷!
又过了半年,已至寒冬腊月,赵犨的粮终于也吃完了……于是亮出了最后一张牌——求助!
赵犨派人走小道前往周边镇发求援信。此前,唐僖宗也下令各道继续灭齐。
于是,驻扎在许州的忠武节度使周岌(他算赵犨上司)、驻扎在汴梁的宣武节度使朱温、驻扎在徐州的武宁节度使时溥都来了……
黄巢却没有一丝恐惧,此时的他已经心如铁石。硬碰硬,我一点不在下风!
果然,三军联合竟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只有朱温在鹿邑打了一个胜仗,杀齐军两千。大齐军依旧猖狂……(怪不得之前一直不来救,来了也没用。)
三军思前想后,决定请出另一人物出山。在大家眼里,似乎天下只有他可以降得住黄巢!那么,他究竟是谁呢?
日期:2012-08-30 13:59:52
不错!正是他————沙陀李克用!
话说此时的李克用刚刚在潞州打了一个胜仗,士气正高。(他收复长安后,便到太原上任,然后又在潞州打了一仗,这一仗很重要,与后边的事态发展有很大联系,我们以后再讲。)
收到求援信号后,李克用率藩汉混合兵团五万人,一路辗转南下,来到陈州城外。
在这里,四军会师!
此时已是第二年(公元884年)三月(阴历),夏季将至……
齐军派出两员大将,尚让(二号头目,大齐太尉,不过长安败给了李克用)驻扎太康(今河南太康县),黄思邺驻扎西华(今河南西华县)。
结果,四月三日,唐军一举攻克太康,尚让又败了,接着转攻西华,黄思邺弃城而逃。而在此之前朱温也攻克了黄巢的“瓦子寨”,收复了齐将李唐宾。(此人是个人才,后边还会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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