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样说,曲小景有点泄气,她眨了眨眼睛,严肃的说:“你这次可不能再拖了,有时间去一次程驰家,自己不愿去我陪你去。”
“这事以后再去吧。”我讪讪的说。
曲小景见我极力回避这个话题,就没有接着再说下去。
我们两个站在她们家大门口,顾不上天寒地冻,恨不得把一个学期要说的话都一起说完了。
正是早晨上班的时间,胡同里不时有人从我们身边经过,偶尔和我们熟悉的人打一声招呼。离胡同口几十米远的马路上,车来人往。
周围熟悉的一切,都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我们经常一起这样,站在彼此的家门口,说着过去,聊着将来。从孩提到青春,一晃好多年过去了。
现在我们似乎已经长大了,我还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曲晓景虽然还没有考上大学,但她一直在努力,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烈士未到暮年,壮心当然不已。就算复课的教室是一座牢房,我也要把牢底来坐穿。
“有你这样的精神,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我也诚心诚意的为她鼓劲。
“这几年我最盼的就是你放假,每个寒暑假都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曲晓景这句话,说得我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日期:2011-06-07 13:02:10
寒假里的生活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每天除了做些家务便是看书,只是偶尔去曲晓景家闲聊一会儿。由于她仍然在继续复课,因此很少有时间来我家。
程驰的家我是不会主动去的,可是因为上次在商学院看见了他弟弟,知道他寒假一定会回家,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年的时间他都没有来看过我一次,到底为什么还要苦苦的思念,就算他现在真的在家里,他家离我家不过三十分钟路程的路程,可他的心已不在我这里,空间距离的远近都毫无意义,心远地自偏。
还是尽快忘记也许本来就没有过的爱情吧。
已经记不清每天在心里这样劝诫过自己多少次了,可每次刚刚下了决心,思念便又如涨潮的海水一样一波一波的涌上心头,不停的冲击着敏感易忧伤的心,不能自拔不能超脱。
在表面平静的生活中,内心的挣扎比谁都难言,难忍。
这样的心境,让我的假期生活没有一天真正的内心平静过,最不能放下的还是:我无端的以为,这个假期很可能就是程驰学生时代最后一次回家的机会了。
来年升入大四,然后很快就毕业了,彼此都会被分配到哪里,只有天知道。
以后我们能在家乡相见的机会,几乎是零。
想到这些,除了伤感,我真的想下一次决心,亲自去他家看他一次,单单是出于旧日同学的关系,也未尝不可。
可是想来想去,理由终归太牵强,面子还是很难放下,心胸到底没有那么豁达,终于没能成行。
临近春节时的一天中午,曲小景急匆匆的来告诉我,盛心平要结婚了,婚礼就定在两天后的星期天早晨。
“都曾经是同学,看人家马上就要做新娘了,我还在复课呢。可别等到她孩子会打酱油了,我才能考上啊。”
曲小景自嘲的说着,哈哈的笑着。我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晚上,我和母亲商量了一阵子,母亲在箱子底下拿出一床崭新的印花床单,用红纸包好,交给了我。
日期:2011-06-08 22:12:32
星期天的早晨,天刚刚放亮,大概在六点钟左右,曲晓景就在我家大门口叫我:“沈云舒!沈云舒!”
此时父亲也刚刚起床不久,正在洗脸,他听见曲晓景叫我,扒开窗帘往外望了一眼,对我说:“曲晓景来了,你抓点儿紧。”
“哦,知道,昨天我们约好了。”我说着从衣柜里拿出用红纸包好的床单,急忙往外走。
“戴上手套。”母亲边穿衣服边大声提醒我。
我又转身拿上我那副红毛线手套,匆匆出了房门。
我家的狗正在大门里面急得团团转。呼呼的低声吼着,不停地摇着尾巴。它是认识曲小景的,见我出来,欢快的叫了一声,冲我跑了过来,似乎在告诉我:曲晓景正等我呢。
我怕它在我开大门时窜出去,疯跑得无影无踪,我还要花时间找它,于是又反身回到厨房,拿了一块馒头,担心它不肯吃,又打开碗橱,从昨晚剩的菜盘里夹了一块肉,放在馒头上。然后出去叫它:“虎子,过来,给你的。”
我把带肉的馒头放在它的食盆里,它果然中计,轻快地跑过来。
趁这个机会,我小跑着溜出大门。待虎子发现时,它迅速跑到大门跟前,这时我已经关上了大门,插好了门闩。我和曲晓景看着虎子那失望的样子,会意的笑了笑,然后就一起往盛心平家走去。
北方的腊月天寒地冻,早晨格外清新的空气里,流动着干冷的风。街上行人车辆稀少,天色渐渐大亮起来,太阳刚刚露出半个笑脸,东边的天际就有了一片绚丽的云霞。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曲晓景愉快的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
“早看东南,晚看西北嘛。”她自负的说。
到了盛心平家门前,我们才知道,比我们起得早的人太多了。
盛心平家大门口站了好多人,至少有几十个吧,走进大门,院子里几乎站满了人,大家三五成群热烈的交谈着,使冬日的早晨充满了一份暖洋洋的和谐气氛。
见我们进来,大家主动让出一条通道。我们进到屋里,见两个房间里人很多,看样子都是家人亲属,正在紧张的张罗着,忙碌着。
“你们来了,快里边请。心平,你同学来了。”
盛心平的妈妈见到我和曲晓景,热情的招呼着,盛心平答应一声,忙从里面出来。她烫了刘海儿,盘了头发,画好了浓妆。穿一件大红锦缎夹袄,蓝裤子,棕色高跟皮鞋。
她接过我和曲小景的礼物,两床包着红纸的床单。笑着说:“谢谢你们。”
“一点儿心意。”曲晓景笑盈盈地打量着她。
“祝你幸福。”我衷心的对她说。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端庄秀丽的女人从里面出来,“心平,先过来。”
我们也跟着进了里间,那女人从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里拿出一对大红绢花,给盛心平戴在头上,左看右看,仔细摆弄了几次红花垂下的两段流苏,然后用征求的眼神问我和曲晓景:“你们看这样行吗?”
“太好看了,简直就是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啊。”
曲小景在任何场合都比我会说话,这一点我读多少书也不行。
“嗯,还真是。”我赞同的笑笑,用力点头。
“这是我小舅妈。”盛心平介绍说。
“啊,舅妈好。”曲小景说完也忍不住笑了。
那年轻的女人和身边几位七大姑八大姨模样的妇人都一起笑了起来。
“这个舅妈太小了,是吧?”盛心平的妈妈笑着说。
“你们两个谁做心平的伴娘啊?车眼看就快到了,昨天定好的伴娘还没有来。”盛心平的舅妈焦急的说。
我看看曲小景,没说话。
曲小景根本没看我,爽快的说:“我来吧。”说着她接过了一个女人递过来的一朵小红花,别再胸前,红花下面那条小小丝绸上写着伴娘两个字。
我看着曲小景开心一笑,她也笑了笑。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来了!快!”
于是,屋里马上忙乱起来。
“你快上床,心平。”盛心平的舅妈搀着她,把她扶到床上。
盛心平盘腿坐在铺着粉色线毯的大床中间,看上去艳丽娇羞。
随着一阵嘈杂的热闹喧哗,新郎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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