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航向——大宋崇宁三年》
第29节

作者: 草根读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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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6-20 20:28:34
  (更新)
  “包苴满门,私谒踵路,阴交不逞,密结禁庭,谓之奸可也”。贿赂和馈赠的人门庭若市,因私事而干谒请托者络绎不绝;朝野上下,宫廷内外,暗中拉关系,套交情,培植自己的势力。这个问题,好象每一位执掌大权的大佬,谁都挣脱不了。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它能让最冷漠的人都为之兴奋。权力又是个磁力场,总能把追逐权势,寻觅利益的识时务者不断地吸引过来。可以说,身边有没有浪蜂淫蝶,是不是门庭若市,这到成了检测上位者,是不是说一不二大佬的试金石。
  然而权力又是那么的诡异。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句漫不经心的套话,都有可能将当权者扯入万劫不复的死地。为了固植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力,拉拉关系,套套交情,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这几乎都是免不了的事情。没有自己的亲信爪牙,怎么实施自己的主张,达到内心希望的政治目的?没有属于自己的关系网,情报系统,身为大佬怎么了解时局动态,人心的向背?真要是这样的话,万一有一天自己栽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谁手上的。

  《宋史 蔡京传》中,说蔡京“暮年即家为府,营进之徒,举集其门,输货僮隶得美官,弃纪纲法度为虚器。”
  这一条,蔡京恐怕是辩都用不着辩。蔡京晚年四度为相,徽宗允许其在家办公,府中人来人往,门庭若市,营进之徒奔走来往在其门下,这正好说明,此时的他,是个真正掌握着实权的话事者。只要真是个主事的大佬,这些问题,哪怕是心底坦荡荡的君子,恐怕都不能心口如一地说:这个是真没有。
  日期:2013-06-20 20:36:05
  (更新)
  “以奇技淫巧荡上心,以倡优女色败君德,独操赏刑,自报恩怨,谓之奸可也”。这一条,恐怕蔡京也没得说。
  徽宗一朝,留名于史的“花石纲”,无疑是肇始于蔡京的任上。采办“花石纲”的朱勔父子,不但是蔡京引荐,向皇上奉献奇技淫巧的玩物,蔡京也是引领风气之先,是其中的始作俑者。后来“花石纲”之役大兴,天下为之骚动,蔡京居然还说:陛下没有声色犬马的供奉,所喜爱的山林自然界的花木,乃是人家所弃之物,只是有司奉行有点过,因而骚扰了百姓。百般地为徽宗予以辩解。
  徽宗登基之初,并不是个崇尚奢华的享乐之君。然而蔡京用“唯王不会”、“丰亨豫大”的这一套,不断地蛊惑徽宗。徽宗好大喜功,意欲粉饰太平,蔡京在一旁怂恿鼓励,说:“方今泉币所积赢五千万,和足以广乐,富足以备礼。”于是铸九鼎、建明堂,修方泽,立道观,作《大晟乐》,“制作营筑之事兴矣。”
  正是有了蔡京的谄媚,不晓世务的徽宗,认识上有了个幻象,以为小车不倒尽管推,人世间总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蔡京一味的媚君,不断地激发、推动、肯定徽宗心底的欲念,他的出于儒家理论的一套说辞,对徽宗有着极大的麻醉性。

  大观复出以后,蔡京为了取悦徽宗,便以宫中逼窄为由,鼓励他扩建延福宫。为达到奢华富丽,让徽宗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蔡京又召童贯、杨戬、贾详、何诉、蓝从熙等五位太监分任工役,“争以华靡相夸胜”。之后作保和殿,浚景龙江,筑艮岳,为了让徽宗开心,蔡京处处都是全力予以支持。
  蔡京一味顺着徽宗,取悦徽宗,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固宠。因为蔡京知道,在这个大宋帝国,只有徽宗说他行,他才是真的行,徽宗说他不行,哪怕他能说下个大天来,依然还是不行。
  在取得徽宗信任之时,蔡京大权独揽,擅权自用。上任伊始便设置讲议司,对前朝诸多祖宗之法妄加更定,以自己的亲信党羽作为僚属,分掌吏事、财政、宗室等朝政大事。对科举、对铸币、对茶盐酒矾钞法,予以恣意改革。改变用于调节粮食供求的输搬法,任命其姻亲胡师文为发运使,将用于平抑市价的数百万缗籴本金充贡,掏空了诸仓常有的数年之积。又在京都四周设立四辅,各屯兵二万,积贮粮草每州五百万,又任用自己的姻亲宋乔年、胡师文为郡守,把触手伸向了兵符。

  为避免自己的决定遭到三省台谏的驳回,蔡京假借徽宗圣旨的名义,倡导奉行御笔。他用阻拦御笔,即以违制之罪处理加以威慑,名义上抬高徽宗的权威,实际上则是为了狐假虎威。政和三度为相后,蔡京又是更定官名,将机构予以恣意改革。蔡京自称“公相”,总治三省,政务此后不再由中书、门下共议,取消了其他官员对他制约。
  帝国的政事之大者,本来也是宰相权力操控的范围,但蔡京的揽权擅政,实在是有点过。为达到“独操赏刑,自报恩怨”的目的,蔡京以改革的名义,恣意擅作,这方面的动作,让后人看来,都有些不计政治后果的地步。
  日期:2013-06-20 20:56:42
  (更新)

  “蔽遮主听,排逐正人,微言者坐以刺讥,直谏者陷以指斥,谓之奸可也”。这一条,针对的是用人、纳谏,对提反对意见者的处置态度。
  “宰相肚里好撑船”。中国历史上,总是要求宰相有容人的雅量,能够听得进反对者的意见。蔡京在初为宰相的任上,就展开了对旧党的报复,甚至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程度。蔡京对元祐党人,就已经为世人所垢病,被责骂为“惨刻”。
  为了擅权用事,巩固自己的权位,蔡京对台谏和朝野士人的揭发弹劾,不断进行打击报复,对一些人,简直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殿中侍御史龚夬,因论蔡京的奸恶、请求徽宗正其罪,被蔡京夺职,先是编管房州(今湖北房县),接着改徙象州(今广西象州),再徙代州(今广东化州)。龚夬徒步行走至岭南,几千里的山山水水,途中只能以持扇乞钱苟且为生。
  侍御史陈次升弹劾蔡京,先是贬知颍昌府(今河南许昌),继而降为贤殿修撰,又落职,改徙建昌(今江西南城),再贬编管循州(今广东龙川)。

  监察御史常安民,因首言蔡京之奸,被蔡京打入“元祐党籍”,流放二十年。
  右司谏陈祐,也因论蔡京等人的奸罪,被贬至通判滁州,后编管澧州(今湖南澧县),再徙归州(今湖北秭归)。
  左司谏陈瓘,上疏向徽宗论蔡京的奸邪,崇宁初便遭到除名,窜袁州(今江西宜春)、廉州(今广西合浦),移郴州(今属湖南),稍后复官宣德郎。他的儿子陈正汇在杭州告发蔡京,被执送京师,下开封府诏狱。接着又借机逮捕陈瓘,将他一并归案。开封府尹逼迫陈瓘认证陈正汇所告为妄言,但陈瓘大义凛然,威武不屈,始终不改初衷,声言“京之奸邪,必为国祸”。最后,陈正汇以所告失实流放海岛,陈瓘亦判为安置通州。

  太常少卿冯澥,上书河湟开边是劳民伤财,空耗百姓膏血,国家其实并未得益。结果被蔡京责以动摇国是,贬官为永州别驾,安置道州。
  提点淮东刑狱章縡,上奏蔡京擅改盐钞法误民,蔡京怒夺其官。后又诬其弟章綖盗铸大钱,因而兴狱,连捕千余人。案上,章綖不服,遭逼供而无事实,其间多人被整死,而蔡京犹认为过于缓和。徽宗派御史沈畸前往核查,沈畸公正办案,一日释放无证据者七百人,查实平反后上报。蔡京大怒,削沈畸官秩三阶,贬为信州监酒税小官,沈畸不久死去。蔡京另选党羽,罗致罪名将章綖刺配海岛,除名勤停,籍没家产。其弟多人被构陷株连,也被贬窜至边远州郡。该案了结时,得知沈畸已经死去,竟然派人持令至其家,欲发棺验尸,正是惨无人道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太庙斋郎方轸,因上书《论蔡京疏》弹劾蔡京,说其“睥睨社稷,内怀不道”,遭到打击,一度下开封府狱,后来被流放到岭南。直到钦宗登基,十九年后才得到平反。
  ……
  有关这样的记述,在蔡京的任上,显然是有点多。甚至连因为他的提问,而回答说“东园如云,西园如雨”的臣僚焦德,也因为此言抵罪,遭到他的无情报复。
  栽赃、陷害、打击、报复,这本是政治斗争中,那些掌权的大佬们用以清除异己的常用手段和伎俩。但有些事情,做得过了,会让正反两个阵营的人,都认为不是个好人。
  通过上面的逐条对比,古人把蔡京划拉到奸臣的队伍中,究竟怨不怨,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称,自然都会有一个中肯的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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