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11-22 09:39:54
忽听庄门啪啪几声异响,似有人轻敲院门,随后一声闷响,像一重物倒在地上。罗威向外一看,已是夜半之时,四处寂静无声,因之声响显得格外清晰。罗威披衣出门,见老仆所住屋内漆黑一片,知老仆耳近失聪,睡的正浓并未醒来。便轻手轻脚走到院门处,问了声:“外面何人。”便听一人吃力应道:“开,开门救我。”罗威吃了一惊,未加思索,打开庄院大门,见一大汉躺倒在院门外,似受重伤。原来这大汉敲了几下门,便支持不住,躺倒在地。罗威心内害怕,说不出话,想关上院门,那大汉勉强抬起头,见眼前乃是一孩童,便道:“少年救我,快扶我起,起来。”罗威自小受父亲教导,要常做善事,救人于危难之中,此时见大汉已站不起来,便双手伸出,使出全力气力,勉强将大汉扶起。那大汉深吸了两口气,强自站起,摇摇晃晃进了太平庄内,罗威欲扶大汉到自己屋内,大汉摇了摇头,道:“好孩子,关上院门,扶我到个隐蔽之处。”罗威关上院门,回过身见大汉又坐倒在地,显是受伤不轻。便又全力搀扶起大汉,扶大汉到院角马棚内。马匹已被父亲采买黄盐时带走,只有堆堆稻草。那大汉坐在稻草上,忽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在稻草上。罗威借着月色望去,见大汉脸色苍白,但两眼深兀,两道剑眉插入双鬓,虽受重伤,却不减英武之色,只是左脸颊一道旧疤痕便似一条小蛇蜿蜒。那大汉喘了两口气,对着罗威苦笑低语道:“妈的,终还是未能憋住,到底吐出血来。好孩子,如有人问,千万莫说我在此处。”
此时便听门外传来数人脚步声,有火光照映,只听一人低声道:“刚远远见人影在此不见,想是就在此院内。”另一人道:“这是太平庄,罗相公怎会收留。”前一人道:“想是罗相公去了南方,只有仆人在家,进来搜搜。”便传来轻轻叩门声,罗威望了大汉一眼,慢慢走到门前,并未开门,问道:“天已夜半,来者何人。”外面一人已听得是孩童声音发问,便道:“我乃终南山上全真教友,你便是小公子吧,请开下门我有话说。”语气缓慢,甚是和善。罗威仍道:“时间太晚,开门恐是不便。”外面另一人道:“小公子莫害怕,此乃全真郗静松道尊,怕有坏人进你院内,开门和你详说。”罗威打开院门,见门外站着十数人,各持火把,均束发持剑,身穿道袍,果是全真教之人。当前一人身材高大微胖,面貌端庄,见开院门的乃是一小童,便俯身轻语道:“你莫害怕,我们都是终南山上的全真道士,有一坏人欲盗全真之物,被我们打伤,能否让我们进院一看。”罗威并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旁边众道士便持火把拥进院内,顿时火光照耀,便如白昼一样。
此时老仆已惊醒过来,穿衣出了屋门,见院子站着十数道士,持着宝剑,便惊慌道:“敢问各位道长深夜来此何事,我家庄主与各庄客均已外出,只有我和小公子两人在庄内。”说罢搂住罗威。那郗道尊道:“深夜叨扰,不便之处请海涵。现下我们寻一人,请予方便。”向各道士使了个眼色,便有数个道士,小心走进院内各屋,仔细搜寻。郗道尊问道:“不知方才有没有个受伤的大汉进了这院内。”老仆侧耳听之,道:“除了你们进来,旁是无人。”罗威也摇了摇头,偷眼向马棚看去,见大汉已不见踪影,心下略安。
此时几个道士出了屋来,向郗道尊禀告道:“道尊,已细细找过,却是无人。”另几个道士在院内走来走去,四处查看。眼见便已走到马棚,罗威心忽的一紧,生怕大汉被发现。郗道尊左旁道士忽道:“那边全是稻草,小心别烧了马棚。”那几个道士便停下脚步,不再走近。郗道尊右旁另一个道士道:“道尊,想是那人却是未进得此院。”那叮嘱小心的道士道:“远久师弟言之有理。太平庄院墙甚高,那人又被我们围住,中了古掌教的重阳神掌,想必翻不进院内。这一老一小亦均未见有人进来。”这位唤远久的道士沉吟道:“此人好身手,我终南山上全数二代弟子围攻,也堪堪打了个平手,如不是二位道尊出手,使出更高真经大法,后果难料。”郗道尊道:“好在此人虽想盗丹,却并未得逞。此人虽竭力掩饰本门功法,我却从他逃跑前出掌推测,想是西毒高手。现下庄外巡视弟子皆功力尚弱,此人虽受重伤,如遇到此人不见得能敌得住。这便出庄吧,在镇内再细细搜寻。”便对一老一小恭手道:“多有得罪,打扰二位了,请早歇息。”便带众道士出门而去。
老仆边关门边絮絮叨叨的埋怨这些道士深夜来扰,对罗威道:“公子爷,明日还要去书堂,便早歇息吧。”说罢回屋睡觉,一会便传来酣睡之声。这罗威却未睡着,只担心那大汉。便又悄悄起身,倒了杯热水,走到马棚。只见那大汉从稻草堆中钻出,满面全身稻草,甚是狼狈。原来那大汉听得全真道士欲进院搜查,急切之间,便翻身钻进了稻草堆,稻草落下,恰盖住吐出的鲜血,因此未被道士发现。那大汉盘坐稻草上,抖落身上稻草,见罗威端着水走来,低声感激道:“好孩子,你今救我一命,他日必当报答。你可是姓罗。”接过水一口饮尽。罗威并未回话,只是点了点头。盯着大汉看了一阵,忽道了声:“你要小心。”便回到屋中,过了会便沉沉睡去。
日期:2012-11-23 09:25:35
第二日罗威早起醒来,想起昨晚受伤大汉,急出门跑到马棚前,却见稻草散乱,上面又多点点血迹,但那大汉却不见踪影,便是昨晚端去热水的木杯也已不见。罗威想此人定已走远,便将散乱稻草重新堆成一堆,心下又担心此人被在庄外的全真道士搜寻到,正自呆想,忽听院外马嘶人喊,罗威心底一喜,叫道:“爹爹,潘二叔、王三叔,你们回来啦。”跑过去打开院门,果见一行人车,拉着袋袋黄盐。
罗福进得院内,见罗威脸上又带伤痕,想是同伴之间嬉闹,而罗威从不还手,又吃了亏。庄客潘永利自初便跟随罗福来到永兴镇,见此问罗威:“小鬼头,又受人欺负了,你怎么不还手呢?”罗威童声童语道:“尚武之人只能惩一时之快,况小读伴之间,我怎忍心还手。我只愿做读书人,读好书,方能独善自身,兼济天下。”却未将昨夜发生之事说出。潘永利闻听一愣,无话可说,便道:“唉,想不到你爹爹养出这样一位公子哥。罢了罢了,我替你交代此事吧。”欲抱打不平。罗福在旁淡淡道:“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是常事,何必我们出面呢。”另一当初随行庄客王兴春也道:“我们来此,只为营生,少惹事吧。”潘永利虽性格鲁莽,但来此地之前,即拜罗福为大哥,王兴春虽为三弟,但性情淡定,话语虽少见识颇深,因此向来言听计从。听此便不再多语,只恨恨看着罗威脸上伤疤,自顾招呼庄客卸下黄盐去了。
罗威陪着爹爹、二位叔父吃完早饭,便带着书本去了私塾。罗福却想,罗威自幼跟随而来,生性文静,自己平日顾及不多。自小又常教育读书为重,勿以武为生。罗威自入私塾,熟读书经,小有学成,私塾周先生甚喜之,更是常教育其与人为善,自修德行。罗威虽好学上进,温顺有礼,但一向体弱,长久以往也并非好事。为罗威着想,还是要健体强身。见各庄客已将黄盐全部搬运到院内,各自歇息去了。罗威招潘永利、王兴春二人到内间,悄声谈道:“你我兄弟到此已有数年,眼见威儿日日长高。我的意向自是希望他读书为民,能考取个好功名。威儿你们自小见他成长,知他无意学习武功,可身体羸弱,总不是个事。这事该如何是好。”潘永利瓮声瓮气低语道:“小孩子的话不用全信,我天天带他,教些他便可。”王兴春道:“二哥这事不妥当,小镇人口虽少,可外地来此的颇多,人多眼杂。罗公子虽不愿意习武,可自身身体他能所感受。大哥既然与终南山道士相熟,可求有道尊长,不教罗公子武功,教些健身之法即可。罗公子向听从老师之话,找一好教师教育,准能提高体魄。如潘二哥这样,罗公子反倒更不愿跟从学习了。”潘永利道:“三弟所言极是,这是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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