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睡眼惺忪。黄静雪等女生看见他一脸茫然都觉得好笑。
　　孔不群很不耐烦地重复一遍：“我问你对我们学院的研究生工作有什么高见？”

　　“我没意见。”
　　“怎么可能没意见呢？”
　　“有意见也没用。你们反正不会听。”
　　“你说说看。”
　　“我说了您不会生气？”
　　“不会。你说吧。”
　　“首先我觉得这种茶话会可以经常举行，不同导师的研究生很少有机会欢聚一堂。大家在一起有助于增进友谊，尤其是男女同学之间的友谊。”
　　研究生们哄笑。
　　“其次，上面给研究生的人头费每年应该有上万，可是除了每个月几百块钱生活补助，大部分钱都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
　　李靖的信口开河让孔不群直冒冷汗，赶紧打断。
　　“这笔钱一部分发给你们导师作为津贴，一部分买了图书资料。”
　　“我们学校是所谓的全国重点，买书应该有专门的拨款。孔院长，我对您本人没有意见，可您看我们有多寒酸。好容易举办一次茶话会，给我们的钱只能买一些花生瓜子。茶叶还是黄静雪从家里拿来的，要不然应该叫花生瓜子会。中秋茶话会连月饼都没有，这就相当于圣诞节没有圣诞树，过生日没有生日蛋糕。院长我跟您说实话，要不是为了看望这些师姐师妹，关心她们的健康成长，防止她们遇见色狼受骗上当，我宁愿在宿舍上网。”

　　研究生们再次哄堂大笑。
　　“年轻人怎么能这么看重物质享受呢？一壶浊酒喜相逢，我们完全可以煮酒论英雄嘛。”
　　“酒呢？”
　　“这种场合怎么能喝酒？”
　　“您还是希望我们画饼充饥。”
　　柯蓝解释道：“我们本来准备买月饼的，可是有的同学又说没必要。”
　　李靖还是不肯放过孔不群：“院长，我知道我们来这主要是聆听您的谆谆教导。不过，如果能够一边吃着海南无子西瓜和夏威夷果，一边听院长讲西门庆如何贿赂王婆，我觉得效果会更好。”
　　“以后我们一定广泛征求大家的意见。”
　　这时胡佳忽然出现在门口。
　　“请问李靖在吗？”

　　她看见李靖，朝他招手。
　　女研究生都不怎么把心思用在打扮上，所以胡佳和她们相比显得格外时尚。
　　李靖看见胡佳，立刻站起来。
　　“孔院长，我大学同学来了。刚才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您多多原谅。希望我们下次开茶话会不是在会议室，而是在某个公园曲水流觞。如果能够找个好餐馆大吃一顿，我们坚决支持您竞选京华大学校长。兄弟姐妹们，颠了。”
　　李靖和胡佳走了。

　　黄静雪和身边女生谈笑风生，眼神却在留意他们两人。
日期：2011-12-05 12:05:17

　　第九章同流合污
　　李靖领着胡佳往校外走。
　　胡佳说：“你们学校比我想象的还大，我刚才找你找了半天。”
　　“你不打我手机？”
　　“我想搞突然袭击，看看你是不是在干坏事。”
　　“你还没吃饭吧？”
　　“是啊。今天要狠狠宰你一顿。”
　　“你老家是大西北，肯定喜欢吃面食。我带你去新疆驻京办。”
　　两人打车来到三里河新疆驻京办事处。那里的服务员有很多是维吾尔族姑娘，特别漂亮，即使李靖在胡佳面前刻意收敛，还是经常走神。
　　两人排了半天队，终于等到座位。
　　李靖把这里做得比较拿手的羊肉串、酸奶、大盘鸡、馕包肉、抓饭、拉条子、烤羊腿、烤包子、蒜香羊排和手抓肉统统点了一份，另外要了几瓶新疆啤酒，摆满了整整一桌。
　　胡佳问：“这么多东西我们能吃完吗？”
　　“吃不完我打包回宿舍，那里还有一群饿狼。”
　　胡佳尝了尝烤羊肉串，点头赞好。
　　“你最近和王莹联系过吗？”
　　“比较少，她还好吧？”
　　“不太好。你们那的教育局长打她主意，她不答应就唆使校长和教导主任整她。”

　　“有这种事？她没跟我说。”
　　“你们是老同学和好朋友，你应该主动关心她。她现在想考研离开，这你也不知道？”
　　李靖摇头。
　　“我有时觉得她很可怜。以她的条件，完全配得上任何人，可她偏偏就喜欢你。这你要不知道就是装糊涂。”

　　“我知道她对我有好感，可是我们太熟悉了，真的没有那种恋爱的感觉。”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女朋友？”
　　“没有。”
　　“不管你有没有，你先帮王莹考上研究生，不然我饶不了你。这样即使你们没有将来，你也算对她有个交代。如果需要送礼给导师或研招办的人，你找我要钱。”
　　“你是跟领导一起出差？”

　　“我专程来找你。王莹不知道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帮她？”
　　“你先帮她联系好导师。她肯定不会拒绝。
日期：2011-12-05 12:07:38

　　苏强闲逛到美术学院门口，看见一个少丨妇丨在美术学院招收少儿辅导班的广告招贴前徘徊。那少丨妇丨虽然荆钗布裙，但亭亭玉立，有一种漂亮女人特有的自信。他主动上前搭讪。

　　“您好，您有什么事吗？”
　　“我想让我孩子来这听课。”
　　“那欢迎呀。”
　　“可是学费太高供不起，一年两万多，远远超出我们工薪阶层的承受能力。”
　　“是有点高，不过绝对物有所值。我们美术学院在全国专业美术院校中排名很高，这个班很多学生都顺利考进中央美院和中国美院。其他学校办培训班滥竽充数，我们这都是名师亲自指导。”
　　“知道，就是学费太高。”
　　“如果你孩子对美术没什么兴趣爱好，那花这个钱是没必要；如果他有一定基础，我觉得你的投资肯定会有回报。我们这里很多本科生研究生都已经和外面的画廊签了协议，一幅画几千上万，还没毕业就有了自己的房子车子。”
　　“我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吧。”

　　“这是我的名片。我很欣赏你这种重视孩子教育的家长，说不定可以帮点小忙。”
　　张宁接过名片。
　　“您是京华大学校长？真是年轻有为。”
　　“你如果决定把孩子送过来，我可以和学院的相关领导沟通，看能不能适当少收一点费用。”
　　“那太感谢了。我姓张，叫张宁。”
　　“和林彪的儿媳同名，人也和她一样好看。”
　　“我哪能跟人家比呀。”
　　过了几天，张宁真把上小学的儿子带来了。她给苏强打了个电话，苏强亲自到校门口迎接。
　　美术学院的院长和丨党丨委书记见是苏校长的朋友，自然格外热情，把苏强和张宁迎进院长办公室。
　　苏强介绍大家认识。
　　“方院长，刘书记，这是我的朋友张宁女士。张女士，方院长、刘书记都是赫赫有名的油画大师。”

　　双方握手问好。
　　张宁说：“孩子很喜欢画画，可是家里条件差，所以希望两位领导能适当照顾一下。”
　　方院长说：“通常我们不会破例。我们虽然收费不低，但是因为教学质量过硬，想来学习的孩子还是远远超过预期。您是苏校长的朋友，我们当然尽力而为，所以我和刘书记商量之后，决定给你减免一半学费。不过这件事千万要保密，不然肯定会引起抗议。因为就是本校教职员工的子弟也不可能收费这么低。”
　　“那太感谢了！”
　　苏强问：“什么时候可以正式上课？”
　　“我们常年招生，孩子要有时间现在就可以随堂听课。”
日期：2011-12-05 12:09:17

　　张宁的孩子去了美术教室。她和苏强来到校外的一家咖啡馆。
　　苏强问：“我帮助你的事，你老公知道吗？”
　　“我跟他说了，不过没有详细讲。”
　　“以后不要和他提起，对其他人也不要说。我希望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校长乐于助人，这不是什么坏事呀，为什么不让其他人知道呢。”
　　“我跟你直说吧。除了你家境困难，我帮助你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长得非常耐看。两个条件缺少其中之一，我肯定不会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