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8-23 15:39:19
杨以珊还没来得及回答,卡帕突然再趋近一步,嘴唇贴到她耳珠,低声道:“你不是塔罗,但让我心动。我讲精彩故事给你听,一个故事,一个吻,如何?”
杨以珊骇笑,刚要闪开,又被他霸道地拦腰截住,一时间面红心跳。
今夜太大胆了么?以身试法。可是并不后悔啊。她忽而明白什么叫声色了。面前这个人,无论他有多么像罗伯特·卡帕抑或不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一个男人,如有金钱与名声作基础,而智慧、勇气与真性情又一个不少,简直无往不利。
该刹那,杨以珊无比庆幸自己此刻单身,因而不用承担如同出轨般的负罪感。
逃无可逃,她索性将面孔正对卡帕,浅笑道:“吻与否,取决于故事的精彩程度。”
卡帕扬声大笑:“那,跟我来。”
“去哪里?伊拉克?”
“去一个适合讲故事的地方。”卡帕朝酒会大厅努努嘴,“我可没有兴趣在一大堆糟老头子面前,同你这样的尤物风花雪月。”
杨以珊骇笑。火坑?抑或地狱?真是巴黎艳遇。
十分钟后,卡帕牵着杨以珊手腕,走到月下的小巷里。
夜色迷离。
此刻的巴黎,散发着帕特里克· 聚斯金德笔下如同河流一样绵延不息的多重气。有花香,水香,风香,甚至几百一千年前作为天下第一都会的鬓影衣香,都从厚重而轻佻的墙壁和石板路里一层一层涌出来,流走,再涌出。
杨以珊轻轻道:“巴黎的可爱,在于它拿得起,放得下。
几千年的历史,也可以只是从容一笑。”
卡帕侧目看她。这究竟是哪路天使呢?从天而降在他面前,火狐一般俗艳外表下,藏着锦口绣心。
他紧紧抓住她手腕,令她更贴近。
“塔罗。”他说,眼神比夜色更迷离。
杨以珊仰脸微笑,“我不是塔罗,卡帕。”
他伸手揉一揉她那杂乱俏皮的满头红发,“你就是塔罗。”
“我不是塔罗。”杨以珊凝视他,“我,完完全全不是你现在所见的这个样子,今天之后若还能再见,你甚至不会认识我。”
卡帕不屑地笑,“你太低估我了。你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内心不会变的。”
“你究竟还要不要讲故事给我听?”
“哈,当然。来吧。”
日期:2013-08-26 12:44:28
第二天一早,杨以珊把整个奇遇记讲给老大哥许志谦听,后者心惊肉跳,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
“后来呢?那个假卡帕,他到底吻了你没有?”
“嘿嘿。”杨以珊笑,下意识咬住下嘴唇。
“嘿嘿是什么意思?”
杨以珊瞪他一眼,“嘿嘿的意思就是说,在分贝超过两百的地下酒吧,我和卡帕各自灌了一整瓶杜松子酒后,头晕脑胀,怎么还记得住他有没有吻过我?”
许志谦咬牙切齿,“地下酒吧?你居然敢跟那个老骗子去地下酒吧?”
“老骗子?昨天谁同我称呼人家是大名鼎鼎的塔罗·卡帕?”
许志谦哼一声,“若早知会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他的事了。”
“后悔晚矣。”
“好了,不管怎样,现在你已变回杨以珊,且马上就会离开巴黎,那老骗子鞭长莫及。”
杨以珊转动一下手中的笔,“怎么办?他说还会随我去中国拍摄中国风土人情。”
“什么?”许志谦几乎跳起来,“他不是战地记者么?”
“对于他来说,处处是战场。”
许志谦恶狠狠,“来吧来吧,来上海可就是到了我的地盘,管教他吃不了兜着走。”
杨以珊笑起来,“我们不去上海,我们去东江。”
“我们?!东江?!”
杨以珊推他一把,“不同你闹了,开始工作。东江市有桩命案,须得第一时间赶去处理,昨天才决定行程,忘记告诉你。还有,无论这个‘老骗子’是不是真的会随我去东江,我不失望亦不希望——怎样?这样总不会令你生气了吧许大哥?”
许志谦面色惨灰,一迭声叫,“我引狼入室,自取其辱。”
“乱用成语。谁辱你了来着?谁?”
“这万恶的社会。”
明明在调笑,明明阳光灿烂,许志谦却只觉得内心无比苍凉。结婚前的杨以珊,似小机器娃娃,天真稚趣;结了婚的杨以珊,似一朵冷冰冰却香气盈盈的水仙;而等到她离了婚,竟添了种绝望之极后放声大笑的洒脱;是耶非耶,无论哪一个是真的她,却都不曾属于他许志谦。
苍凉过后,倒也淡然。能够时时见到她,听到她,便够了。
周南还曾问过他一个问题:“我和以珊,还有无可能复合?我今年四十岁了,哪里还有时间与勇气,去找一个比以珊更好的女人?”
不,他不认为周杨还有复合可能。杨以珊从前就很好,现在看得透了,更增添一种不认为自己好的好来。
将来周南若再问,他会用杨以珊说过的四个字回复他。
“后悔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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