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雨燕——献给尚在漂泊中的女孩们》
第4节作者:
天枢旧臣 实际上,他与燕也相互难得一悟,除各人都在为生存面奔忙以外,萧毕竟是有家有室的人,怎好把一个漂亮的女孩带回家中。
不分春夏秋冬,燕下班归来或是偶尔逛商店街,只要一到萧的店前,第一句话就是“梅花开也未?!”
萧也许受到某种感染,一归家就将一种朦胧的期望寄托在那盆造型优美的红梅椿上。他笔走龙蛇地将两句古诗写在两侧:“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他把红梅视为燕的化身。
温暖的大西南夏无酷暑,冬无严寒,节令几乎是模糊的,唯有见到梅枝缀满红宝石般的梅蓓,你才知道就要冬去春来,萧心中的节日庆典也就要到来了-----萧上半年就邀张青和燕一同来家赏梅。
这是忽悠妻子最好的借口。
张青开玩笑说:“不怕河东狮子吼啦?!”
“那壶不开你提那壶!”萧给张一巴头。
红梅慢慢张开笑口,吐出阵阵夺魄的幽香,萧的喜色也挂上了眉捎,“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萧的心中把今霄聚会当作银河鹊桥会。
突然,BB机传来惊心的呼叫,电话的那一头是燕喘息的声音,“萧老师,你能不能来救救我,我在------”
萧不顾一切地冲到那里,燕正吓得抖作一团,何况在呼呼北风中她穿得很单薄。
原来和燕同租一间房的女孩不知犯了什么事,引来一伙治安员抄家,燕出门购物正好错过,回到楼下听上面大声斥问同住的还有谁?一定要抓到同伙。燕当时还小,没见过这种场合,吓得只好向萧呼救。
萧为了危急中的燕,也明白自己清白,怕他何来,叫燕闪开,独自上楼去为燕取东西。
他哼着歌为自己状胆上到楼上,根据气味他直奔燕的床位,可来迟一步,房里只剩下一片零乱,有价值的东西都没了,收获不菲的人早满载而归。
萧下得楼来,找到苦等在暗处中的燕,也无言可说,倾其囊中所有,塞在她手中,并在碎雪沙沙中,脱下外衣为燕披上,推推她示意赶快离开。
在隐隐街灯下,燕泪光点点,什么也没有说,突然紧紧抱住萧,将泪蹭了他一脸。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从此那股幽香就如渗透并移植到了萧的心头,萧随时感到若隐若现,若亡若存。
梅花开而复谢,劳燕去了又来,又是一个“青梅如豆柳如眉”的日子,然而,天高云淡,萧所企盼的那支“燕”却音讯杳无,萧曾登高望远于苍茫廖廓,也低回徜徉于潺潺萧湘:
“我走遍茫茫天涯路,
我望断遥遥云和树------
你呀你在何处?!”
而今,共同曾心之所归的那株红梅早已绿肥红瘦------
一别数年,燕是不是和梅一样,“嫁与东风春不管”,早已是“绿叶成阴子满枝”了呢?面对这株梅,萧的心中升起莫明的忧郁与惆帐,伤怀与思念,睹物思人,“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它成了萧心中的郁郁伤心树。
日期:2014-04-17 11:45:58
《三》.凄怨的风铃声
单位收发室的黑板上,突然公布有萧的挂号信。这正是他盼望已久的东西,真是“今年秋分虽再见,阔别相思又一年”啊!
展开信封,里面是一个非常精致的风铃和一张纸条:“萧老师,万万的语言,千千的感谢,都在风铃声中-------”
从此,这个风铃就挂在面朝东南方的窗口下,南风吹拂,铃铃悦耳,如泣如叹,如哭如歌。
每当萧躲开妻子的视线对风铃独自凝神时,似乎就看到那个形单影只的女孩,漫无目地的向南方飘荡。
她失魂落魄漫步南方大都会的陌生广州街头,举目无亲。
她时时痴痴地凝神于滔滔北来的珠江———她的发源地正是故土的南盘江,是名乎其实的母亲河。
她就是从小饮珠江上游的南盘江水长大的边疆女孩。
自幼家中不幸,当母亲生下哥哥和她以后,不知什么原因与父亲争吵后就离家出走了,一去就如这茫茫江流中下游泛起的浪花,转瞬即失而永无回声。
继母勉强把他们带大。哥哥与家中不合,也似母亲一样悄然出走,最令人伤心的是,亲如手足的哥哥离家出走,燕就失去了生存支柱。
燕在学校中出类拔萃,是男生们仰慕的校花。她聪明漂亮,还能歌善舞,有着天生的丽质和艺术才华。
福兮祸所伏,她成了恶少们追逐的对像,下学后经常成为高年级生和阔少们堵截的猎物。
衣服随时被人揉得又脏又乱,少女的酥胸经常被人捏得青一块紫一块而又不敢大声疾呼。
要不是哥哥早晚相迎送,燕也许连高中都无法念完。
哥哥是天生的半青光眼,自卑而丧失信心。
他对父母为自己找的女孩一口拒绝,这点心事唯有妹妹才知道,哥哥怕将这种低视力遗传给后一代而害了更多的人,父母又不了解他内心的痛苦,一家人闹得鸡犬不宁。
有一天下午,哥哥突然拉着燕的手,泪水在腮边滚动,凝神半响,拂袖而去。
从此,再也没有了他的确切消息,失去土地到外打工的农民回来,把哥的消息传得云山雾罩——一会是拼命向老板讨工钱而耍刀,被老板活埋了; 一会是砍翻老板坐牢了; 一会有是逃缅了; 一会又是贩毒被击毙了------
燕寻兄“上穷碧落下黄泉,四处茫茫都不见”。
宜良九乡的秀美,路南石林的奇雄,开远文山的热带风光,春城的繁华,对燕来说,都与她的心境绝缘。
她脑子里全是护身神的哥哥,然而云天杳杳,夜幕深垂,哥哥如人间蒸发,她站在如黄果树瀑布一样的南盘江路南大叠水瀑布的深潭边,慢慢向潜龙伏蛟的深潭走去。
冰凉的水淹到她胸口时,她突然清醒了——爹该怎么办?想到父亲斑白的头发,她放声大哭。
还有妈妈,虽非生母,但她是把自已从襁褓中养大的恩人,兄妹不能丢下两个老人不管,哥哥一走,想到那些恶少她就不寒而颤,她做为一个无任何靠山的农民的女儿,最后只有选择逃亡。
一个年竟十六岁多一点的女孩,只身离开故乡宜良,到百里以外的卅府所在地的曲靖打工。
她洗碗扫地,揣盘站柜台,跳了多少次槽,自己都记不清了!由因能唱会跳,后来到了一家夜总会。还不是被略高一点的薪酬诱惑------
在此期间,她认识了卅里一名干部,她想托身给她,他却只想把她当“好妹妹”玩玩。
九月金秋,是燕的生日,燕邀来些朋友为自己过生日。
此次,萧有幸成为了嘉宾。他年纪比在场人都大,也就知趣地躲在夜舞厅的角落里一人喝闷酒。
舞过三巡,舞池里突然静了下来。
这时萧才注意到:池中只剩下一男一女,女孩正是燕,她正拥着那个男人抽泣,那个男人却冷漠地说“你只能是我的妹妹!”
说完,略带粗鲁地把燕推开,把西装往肩上一扛,毅然而去。
此时惊呆了的燕,好一半天才哭出声来,哭得是那样毫无掩饰的惊天动地,其凄婉和绝望之声,让坐在角落里的萧感到心头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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