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赖死赖活的那些事儿--八零碎忆》
第8节作者:
第六天堂V 更多的人自己带了东西,各式各样什么都有,普通的如鸡蛋馒头榨菜臭豆腐,桃酥蛋糕;好点的如熏肉大饼还得再喝一杯白酒;更牛的是几个人合买一只烧鸡、烙饼卷大葱、喝着酒聊着天,吃着东西…
我看看那个吃臭豆腐的:他眯着眼拿筷子从瓶子里夹出一小块儿,把馒头从中间掰开了将臭豆腐抹进去,然后再从瓶子里小心翼翼的往馒头上倒一点汤儿。馒头有点硬,汤儿倒上去不往下渗,眼看就要撒地上了,他手及嘴快,猛地将嘴伸过去,吸溜一下就把汤儿喝下去,我被他的动作和吃臭豆腐所表现出来的专注彻底折服!
并且他所带来的杀伤力也是巨大的,从他拧开臭豆腐的瓶盖儿到他把汤儿喝下去,他周围的座位几乎已经没人了,除了一个和我一样瞪大眼张大嘴看着他的小孩儿。
稍远的人捂着鼻子戴着口罩,吃饭的时候撕一点食物快速从口罩下面塞进嘴里,他抬头发现情况不对冲周围歉意的一笑,咧嘴的瞬间,我发现他牙上沾着灰不垃圾的东西,我想那是臭豆腐……
在这种环境下我们快速吃了点东西,并把窗户稍微开了一点缝儿透透气,说实在的我被这里的空气熏的有点脑袋发蒙,我凑近窗缝儿使劲儿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才稍微感觉脑袋清醒了点,又过了一会儿感到冷了才不得不被爷爷将窗户关上。
我目光从爷爷关好的窗户上撤回到车厢里,抬头发现我两点钟方向的座位上坐着仨人,两边一老一少都是女的,中间搁一小男孩儿,老大娘坐外面,年轻妇女坐里面挨着桌子正给孩子剥橘子,大娘挎着一篮子陪孩子玩,听她们说了几句话我明白了老的是孩子姥姥,年轻的是孩子妈妈。
桌子上已经放了好几个剥好的橘子,老太太正跟还听不懂话的孩子商量:“吃一个吧,啊!我知道刚捂你半天鼻子你老大不乐意,但姥姥是为你好,我怕把你熏吐了”
小孩儿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那几个橘子上,正兴致勃勃的把刚挖过脚丫的手放到嘴里尝着咸淡,姥姥一看不成呀,不吃东西哪儿成,赶紧抓起一橘子吃起来,还一个劲儿吧唧嘴,目的是把孩子注意力吸引过来让他吃东西。
老太太开始一瓣一瓣吃,后来把半个橘子整个填嘴里了,冲孩子呜呜浓浓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孩子一脸费解的瞅了他姥姥一眼,然后接着扣脚丫。
老太太一看没什么效果也就稍微有点放弃,孩子饿了总归要吃的。
吃了那个橘子后老太太却饿了,刚被熏半天一直没胃口,吃一橘子后她的胃不乐意了,埋怨她不让吃饱,这下老太太着急了,赶紧把挎着的篮子摘下来抱到胸前找食儿,她那小篮子都快成机器猫的口袋儿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干掉了俩馒头,一卷儿烙饼,一块儿蛋糕外加四个橘子,中间还把啃剩下的半卷儿烙饼让她闺女吃,她闺女一咧嘴说您慢慢吃,别噎着,我不饿。
老太太听完这句话更是放了心,踏踏实实吃完以后又喝了半杯水。我跟边上看着直替老太太胃疼,幸好我不是她的胃,否则非跟丫打起来:要么饿着我要么撑死我,有你这样的嘛!
她抹抹嘴拍拍肚子舒舒服服的打了一个饱嗝儿,离老远我就能闻到一股吃完鸡蛋后的鸡屎味儿,她满意的靠在靠背上,渐渐合上眼打起盹儿来。
看着她打盹儿我也跟着犯困,正琢磨是不是把我三叔踢醒我趴会儿的时候,老太太突然睁开眼,着急忙慌的把手伸进篮子里划拉,蛋糕、熏肠、豆瓣儿酱、大葱、烙饼一一被她翻出来以后从底下摸出一皱皱巴巴的塑料袋儿,老太太把塑料袋儿吹开然后把嘴凑到袋儿口,一运气猛一张嘴:“哇”一声,刚才吃的东西一点不落的都装了进去…
日期:2011-10-03 15:56:09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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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见过孩子沁奶没见过大人吃完饭往外吐的,这彻底颠覆了吃饭在我心里的概念,我原以为吃饭这个差事儿只要让胃满意了就成,老太太今儿这出儿不是为了让胃满意,而是想看看胃的潜质到底有多大,只可惜胃对她的发掘不屑一顾。并不顾大庭广众让老太太彻彻底底的演了一出好戏。
老太太对面的人在“哇”声儿之后就跑没影儿了,只剩下座位上一块儿吃到一半儿的苹果,半根香蕉,三分之一裹着大酱的馒头,没跑利索拉下的一只鞋…
孩子妈妈赶紧给老太太递了杯水,并轻轻的敲打老太太的后背,皱着眉埋怨老太太:“好家伙,您没事吧,又没人跟您抢,您急什么呀,不知道的以为给您饿多少天了,瞧你吐的这些都够我三顿饭的了……”
老太太喘了口气扬了一下左手,示意不用拍了,喘了口气说:“死丫头,怎么跟妈说话呢?你以为妈不心疼呀,我喂的那几只鸡不干活儿,十天总共下俩蛋,一个还被它们自己吃了,我跟家把剩下的那一个放了这么多天就为今天吃,结果得,还给吐出来了…”
说完老太太伸着脖子往塑料袋里看,想从五颜六色已经变成浆糊儿的呕吐物中分辨哪块儿是鸡蛋,我瞅着老太太专心致志的动作,再也受不了嗓子眼儿里往上泛酸水的劲儿,直奔厕所……
狗日的也不知道谁上厕所不冲水,便池里耀武扬威的躺着一大坨,上面依稀能看出尚未被消化的韭菜馅,我脑子里也特配合的闪现出刚才老太太塑料袋儿里的东西……
我跟厕所扶着墙干呕了半天,如果不是因为车厢里嘈杂,估计我那声儿得吸引几个乘警过来,后来胃都一个劲儿的哆嗦了,我才努力站直身子,晃晃悠悠扶着墙走出厕所,等我摸索着走到座位的时候三叔刚好迷迷噔噔的睡醒,见我耷拉着脑袋过来,问李烨你怎么了?
伴随着我慢慢抬起的头,三叔跟那儿嗷一嗓子,说李烨刚一会儿不见,你怎么熬的跟大眼儿瞪似得?我还没听说晕火车的呢!
我说三叔您甭踩乎我,那会儿的架势您是没见着,见着了估计还不如我呢!赶紧扶我坐下,我怎么感觉和踩着被子似得?
三叔扶我坐下,我妈和二姑也特好奇怎么回事,知道我奔厕所去了还以为我解手去了呢,我指了指那老太太大概说了一下,说的过程中胃不自觉的又哆嗦了几下。
他们听了乐半天,我妈说也就你跟厕所吐完还能绘声绘色的再给我们讲讲怎么回事,我说我本想恶心一下你们的,你们听完不配合也就算了还跟这儿乐,不搭理你们了。
我实在忍不住又瞅了瞅那老太太,一瞅不打紧,我发现那老太太又跟那儿开始吃东西了……
我坐到最里面三叔的位置,这样就看不见老太太,省的一会儿再发生状况,三叔说你不成,我见过恶心的多了,还见过出车祸的呢。我心想你丫有定力就跟那儿看,但愿老太太再给你演一专场!
过了十来分钟我失望的瞅了一眼还在侦查老太太的三叔,心想没戏了,敢情老太太今儿是专门给我上课的!正想扭过头,突然发现三叔眼睛猛的一睁,捂着嘴跌跌撞撞的奔厕所急驰而去……
我笑的前仰后合,让你丫再吹牛!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就被我妈推醒说到站了,我听了精神为之一振,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准备下车。
火车慢慢靠站,在猛的一震之后人流慢慢向车门方向涌动,我拽着我妈衣角一步一步往前蹭着走,刺眼的阳光照的眼睛一阵儿发紧,我们顺顺当当的下了车。
从火车站到老家仍有很长一段路程,先坐公交到长途车站,再换乘客车到县里,如果爸爸不来接我们的话,我们便搭拖拉机回农村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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