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赖死赖活的那些事儿--八零碎忆》
第10节作者:
第六天堂V 日期:2011-10-13 17:41:56
那年暑假头回北京之前我跟村里孩子面前,着实的露了一手,打那儿开始他们也不再把我当外人看待,他们态度的转变让我感觉自己从外来户变成了山大王……
那天下午光荣他们接茬跟场院边上弹弓儿射电池盖儿,也不知谁还弄了几个塑料瓶儿串绳上让大家打着玩,一时间叮叮当当玩的不亦乐乎,我叼着根儿麦秸枕着胳膊翘着腿儿躺在树荫下面的麦秸垛上,眯着眼琢磨晚上是不是再去逮点鸡鸟猴儿让我妈炸点吃的时候,一颗石头子稳稳的打在我翘着的那条腿的膝盖上,巨大的疼痛感瞬间向大脑汇报,我腾就坐了起来张嘴就开骂:“二大爷的,谁呀!?看哥们快睡着了给醒醒盹儿是么?醒盹儿您说话,至于这么苦大仇深的拿我腿开练吗?刚哪孙子打的,说!”
下面这帮人被我这一嚷都齐刷刷的向我看过来,我从麦秸垛上处溜下来,被石头子儿打中的左腿在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又钻心的,一跳一跳的疼了起来,我的脸色相当不好看,打架我还真没怕过谁,玩阴的?孙子,哥们往人后脑勺上拍砖头儿的时候你们还跟家流着大鼻涕吃奶呢,今儿你们丫是想让我给你们上上课是吧?!
我往前慢慢挪了几步,把这些个人挨个儿瞅了一遍说:“刚谁打的我?有种儿就站出来,跟人群里拔横儿算什么呀!”
好多人面面相觑,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还有几个虽不动声色但眼神中明显是在看笑话的,其中包括光荣和大旺。
大旺是我最不待见的一人,三角眼、耷拉眉、薄嘴唇、尖下巴。小眼珠滴溜乱转,不笑还好,一笑露俩黄澄澄的大门牙,一颗牙还少一角儿,听说是下人院子偷鸡蛋让狗撵的,说话尖声尖气儿。平时总是给光荣出个偷鸡摸狗的主意,挤眉弄眼那样儿看着就不是好东西,我时常琢磨如果这丫长大了再留点八字胡儿活脱儿一狗头军师,今儿这事也跑不了这孙子!
我见没人说话,眼角扫了一眼光荣又看看人群,摇摇头说:“光荣,我一直认为跟你一起玩的人个个儿都是站着撒尿的主儿,今儿看来不是这么回事,本来你跟我心里挺牛逼的一形象,今儿呀,啧啧…让那孙子给你毁喽!没人承认拉倒,早晚我都能找出这个孙子,对了光荣,要不我捎带脚把是谁祸害菜园儿一块儿给你找出来,驴耳朵我也帮你拽了,省的到时候你不好意思下手。”
说完我冲他撇撇嘴扭身回家。
“等一下!”
“什么事儿赶紧说,我得赶紧回家看病去,这要是耽误了,我这腿儿有个好歹儿,我没地儿说理去!”
“你是说打你这人跟祸害菜园儿的是一人?”
我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光荣有点涨红的脸,歪着脑袋摸摸下巴说:“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想呀:打人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更甭说祸害点青菜了。你说呢光荣?”
这几句话说完光荣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咬咬牙刚要说话身边传来一个尖细并略微发颤的声音:“光荣,菜园儿不是我弄的……”
我顺着声儿一瞅:大旺!
我心想,果然是你丫使得坏,哥们平时没得罪你这孙子,这是跟我闹的哪出儿呀?哦,合着就想拿我找乐儿是吧?成,你算撞爷胸口上了,打今儿起跟你没完!
我特吃惊的看着大旺:“敢情你打的我呀,说不就结了嘛,你丫平时打的挺准的呀,今儿怎么准头奔我来了,这误差忒大点了也。”
“嘿嘿,对不起李烨,我是失误了,失误了,是我不对,刚才想给你道歉来着,看你这么生气我也不敢说了。”
“嗨,没事没事,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
大旺还跟那儿不停的挤眉弄眼想证明自己是失误打到的我,我敷衍着他心里想,孙子,见坡儿你就下呀,你丫就是怕我再使使劲儿把祸害菜园儿的名字给你坐实了,就你这德行改天非得给你拿拿笼,等着吧您呐。
我扭头看光荣,他仍然抿着嘴脸色不好看,我走了两步拍拍他肩膀说哥们你甭想了,我觉得大旺不可能是祸害菜园儿的主儿,他一向做什么都得先征得你同意才去做,不是么?
光荣下意识的点点头,脸色稍缓,但马上又觉得这话哪儿有点不对劲儿,看看我又瞅瞅大旺。
大旺尴尬的表情就算把他脸上蒙着抹布都能想出是什么样儿,他跟心里暗自叫苦:“光荣你这傻蛋,这不就是承认打李烨是你示意的吗,你跟这儿还没转过弯来呢…”
我看了一眼大旺手里的弹弓儿说我看你们玩弹弓儿这么长时间了,今儿我也想试试,大旺,借你的弹弓儿一下成吗?
光荣脸色完全缓了下来,他听完我的话一愣,眼神中精光一闪随即消失不见,大旺不屑的表情也是被我察觉。
光荣和大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大旺把弹弓儿递过来,我伸手接过,弯腰跟地上拾了四颗石头子儿,晃晃悠悠走到光荣经常站的位置,这时村里的小孩都特自觉的往后闪,没一个说话的。
我往皮片儿里搁了一石头子儿,学着光荣的动作拉紧气门芯儿瞄准电池盖儿,一撒手,石头子儿嗖的飞了出去,但没理想的听到电池盖儿被撞击发出的哗啦声响。人群一阵儿骚动,没几个说好听的。
我扭头冲光荣龇牙一乐说:“嘿嘿,这距离不太适合我。”
“你总不能凑跟前儿去射弹弓儿吧!”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我看看人群没言语,瞅了瞅电池盖儿又看看脚下的位置,抬右脚往后迈了一小步,然后瞅瞅电池盖儿,摇摇头,抬左脚往后迈了一大步,瞅瞅电池盖儿,满意的点点头。
我无心知道现在人们都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笑些什么,我只知道我接下来必须打准,如果打不准,今儿就栽这儿了,并且以后人人都会给我贯彻一个响亮的外号:“装逼分子!
日期:2011-10-14 14: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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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我闭上眼,第一次打中枣儿的兴奋、第一次爆掉西红柿的激动、第一次握着弹弓对自己说可以和光荣比试了……各种情节跟小电影似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我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自信心从未有过的饱满,就现在这状态,甭说用石头子儿,就是朝电池盖儿吐口吐沫我觉得都能给丫崩飞了。
我学着电影里的大侠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吐了半分钟以后我觉得自己有点晕,妈的电影里都是骗人的,吐那么长时间搁谁都得缺氧!
再没有过多的犹豫:夹石头子儿、攥紧把手、拉紧气门芯、瞄准石头子儿、调整呼吸猛一松手,石头子儿像加了氮气似得,呼啸而去!
“嘭!”“哗啦…”串着电池盖儿的绳子被巨大的冲击力拦腰打断,电池盖儿像树上受了惊的麻雀四散奔逃。
一个电池盖儿被冲击力反弹向人群,速度一点不亚于被扔出去的铁饼,到现在我都很好奇那么轻的一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并且还是直线飞行。
电池盖儿闪电般的接近人群,最前面的光荣首先发现这个调皮的小东西,忙回过神歪头,下蹲,电池盖儿贴着他的头发稳稳的向后面飞去,速度一点不见下缓。
光荣后面的大旺哧溜哧溜的往回吸着流下来的鼻涕,时不时还往肚子里咽几口,无奈鼻涕太多,正想用胳膊抹一下,胳膊举到一半儿,光荣的大脑袋突然下沉,一个红色的不明物体直奔自己鼻尖而来,大旺也不含糊,稍微下蹲往后仰头:“嗖—”“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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