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赖死赖活的那些事儿--八零碎忆》
第14节

作者: 第六天堂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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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1-10-20 18: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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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由于我们大批量使用火柴,村里小卖部的火柴生意变得前所未有的兴隆,开始我们一盒一盒的买,但随着洋火枪的日益增多和使用洋火枪频率的增加,我们把使用火柴的单位由盒改成了包,一包十盒,这个量,刚刚好。
  我们每个人的书包里都鼓鼓囊囊的,大人们看到我们每天背着如此“笨重”的行李穿梭于大街小巷上下学,在感叹现在的孩子上学负担重的同时也稍感安慰,最起码锻炼了个人体质,背那么一大书包东西走路还上窜下跳,虎虎生风。
  那时候经常停电,村里一老太太在一没电的晚上去买火柴,发现小卖部也没点蜡烛,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抹黑儿走进小卖部,咳嗽了一声冲柜台后面说大黑天儿的不点蜡烛还做不做生意呀,跟这儿闹鬼儿呐!给我来包火柴。
  柜台后面晃晃悠悠升起一个大脑袋说,瞧您说的,我能不做生意嘛,今儿来好几拨买火柴的了,我把我家的火柴都送他们了,电池就更甭说了,早卖没了,我家的手电筒没电都没地儿找电池去,要不您等等吧,我媳妇儿去邻村买火柴去了,马上就回来,她回来我给您一盒您先用着。
  老太太眨巴眨巴小眼睛说也怪了,我家的火柴都不见了,否则也不能大晚上的跑你这儿买火柴来。
  老板一乐说刚来的那几拨跟您一样,家里备用的火柴一根儿都看不见了。
  老太太晃晃脑袋说去年夏天菜园儿的蔬菜被祸害了,是大旺那兔崽子拿弹弓射的,问他的时候死活不承认,让他爸胖揍了一顿,我隔着半个村子都能听见他干嚎。
  不会是刚老实了半年多又弄出什么新花招了吧。老板听了一愣说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段时间村里孩子隔三差五总来买火柴,老李头儿那孙子有次跟这儿一次买了五包,不会是大旺让他们干的吧!不成,我得去趟大旺家。
  正说着,老板媳妇儿回来了,垂头丧气说跟村里有火柴的人家借去吧,邻村小卖部的火柴让咱们村人买完了。
  第二天村里人在小卖部前面召开了紧急会议,一致认为火柴事件必须慎重对待,眼下正是火灾的高发期,必须弄明白孩子们买那么多火柴干嘛去了,一旦疏忽可能造成严重影响。

  最后,会议最终表决把我、光荣、大旺、小仓买火柴最多的几人集中到一起严审,誓要弄清火柴去向。
  当时我正跟学校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刻着“早”字,自打学了鲁迅上学那个事儿以后,我也暗自发誓要严于律己,我看着桌子上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早”字点点头想:鲁迅跟桌子上写了一个字儿,长大后就那么牛逼;我跟这儿刻了不下三十个字儿,这我长大了还了得!就算解放不了全人类,也得被分配到美国,领导美国人民。
  我趴桌子上又仔细的将刚刻好的字审视一遍,暗自点头:不光字儿刻的多,写的也比鲁迅顺眼!
  正得意呢,冯老师打外面进来黑着脸说:“李烨、小仓你俩出来一下。”
  我一听忙站起来,心琢磨这刚把作业交上去就发现我抄小仓的了?不能够呀,我抄这么多回了也没事,并且好几处都被我改动了,难不成是小仓给我打小报告了?也不对呀,这孙子打今儿来了就坐这儿没动地儿呀......我带着一脑袋问号和小仓跟着冯老师走出学校。
  我们跟着老师一直走到小卖部门口,我一瞅:好家伙!今儿这是怎么了,人怎么这么多,瞧这阵势不是要茬架就是要开批斗大会。

  小卖部老板平时挺和气的呀,难道他扶寡妇过马路的事儿让他媳妇儿知道了?今儿这是他媳妇儿的娘家人找他理论来了,不过这也不至于呀,那寡妇都八十了,他媳妇儿也太小心眼儿了吧!
  我看了小仓一眼,他也一脸费解的挠着脑袋。冯老师回头冲我们俩说你们站门口西边去,不许说话。我说老师到底有什么事儿呀,我作业还没写完呢。冯老师皱皱眉说就你话多,站好别言语!
  说完冯老师走到对面人群里和村里一干部小声儿嘀咕了几句,那人点点头。我跟那儿就更迷糊了,瞅瞅有点发怵的小仓想:这是演的哪出儿呀?我怎么感觉今儿的批判对象是我们俩呀。正琢磨着,打西面又来一大两小三个人,大旺他爸背着手跟前面走,后面垂头丧气跟着光荣和大旺。
  大旺他爸走到我们身边,头也没回,冷着脸说你们俩跟李烨站一块儿。然后向人群走过去,我用余光瞄了他爸一眼:嗯?!只见他爸背在后面的手里拿着一把洋火枪。我瞬间想明白了,哦,今儿还真是冲我们四个来的,不过我们除多买了几包火柴以外什么都没干呀。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大旺他爸走到人群近前,把手从背后拿出来,冲人们晃晃手里的洋火枪说:“这几个孩子买火柴玩这个了。”

  人们七头八脑的看他手里的洋火枪,开始相互观摩议论,我低头用很小的声音问边上的光荣:“什么情况呀,你们不会拿这破枪去劫道了吧!”
  光荣也低下头小声儿说我还没那么蠢,就算是劫道我也不能用它呀,最起码得用几个二踢脚,这枪的响声儿和威力没一样儿靠谱的。
  我说那这架势要干嘛呀,光荣说你丫别废话了,一会儿就知道了。
  突然眼前出现了好几只脚丫子,抬头一瞅是我爸和小仓他妈,我冲我爸一乐说爸,您怎么也来了。
  我爸铁青着脸说你还乐,要是出了事一家子跟你丢人!

  冯老师见我爸来了,走过来说甭训他了,弄清怎么回事,把道理讲给他们就成了。我爸看看冯老师叹了口气点点头冲人们说,大家伙儿别跟这儿杵着了,到我家说吧。
  人们相互看看说既然没什么事就不去了,你们把理儿给孩子讲讲就成了。我爸点点头说成,让大家伙担心了,我们回去好好说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
  人群慢慢散了,我们被各自的家长带回家,回家后我主动把枪交给我爸,我爸瞅瞅我耷拉着脑袋那样儿,说你抬起头来吧,我今儿没想着给你放大招儿。
  我慢慢抬起头来,看我爸正盯着我,赶紧又把头低下,小声儿说我这枪就听响儿了,什么都没干。
  我爸一乐说行了,别装的跟自己多委屈似得,如果你们不小心把柴火点着了怎么办?现在天气这么干燥,风又大,只要出事就不是小事,想过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我们从不往柴火边儿上靠。我爸说邻村前段时间因为一个烟头着火了,打谷场里的麦子烧了个干净,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
  “扔烟头那人也没故意往柴火上扔,儿子,什么事都要小心,防患于未然,你们自己发明东西,这说明你们有头脑;但更要明白一点,不能让自己的发明威胁到他人利益。”

  我使劲点头,说:“您放心,我一准儿不玩这个了。”心琢磨:“您不让玩就说不让玩的,扣的帽子还挺大;我也玩腻了,回头去小卖部买气枪。”
  我爸说嗯,那就好,把身上的火柴都放家里,家里没火柴了,小卖部也让你们几个买空了。
  日期:2011-10-21 17: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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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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