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赖死赖活的那些事儿--八零碎忆》
第15节作者:
第六天堂V 自此我们的火柴全部没收,附近小卖部也被通知不卖火柴给小孩儿,没过多久我爸的话得到证明:因为村里一妇女上坟没处理好火源,几家打谷场上的麦秸被结结实实的烧了个干净,我跟光荣几个人观摩了被烧过的现场,打谷场本来存放麦秸的地方被厚厚的黑灰笼罩,一堆一堆的好像是在白纸上点了几个超大的墨点儿,边上的柳树枝也被捎带烧烤了一把,垂头丧气那样儿怎么都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琢磨幸好这不是我的杰作,否则我还真得为自己的成绩买单。驻足良久,光荣拍拍我的肩膀说回去吧,长见识了。
我们几个默默回到各自的家,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怎么见光荣出来,看不出来这孙子也有自我反省的时候,我也没了发明创造的心情,每天按时回家,放学了顶多跟村里孩子在大街上打会儿羽毛球,跳跳格子,弹会儿玻璃球。
暑假回北京跟二子他们疯了一夏天,开学依旧被接回老家上学,这回我也跟光荣几个一样,每天步行到邻村上学。
这学校规模是乡里最大的,基础设施虽然没有北京的学校配备那么齐全,但从一栋栋整齐排列的瓦房、标准的操场、篮球场也足以看出乡里对这所学校的重视程度。
我们班五十来人,男女各半儿。我的个头儿跟这儿再也没有优越性,老师把我安排到了整间教室的中间位置,我告别了跟男生一桌儿的历史,换了一漂亮小丫头儿。
安排好座位以后我习惯性的把全班人扫描一遍,如果遇到同样在做扫描工作的同志,都会互相注视几秒钟,然后默契的点点头,再将目光转向别处。
一番探查下来,我发现班里能和我一拨的人挺少,远远比不了北京同学的数量,不过我相信量虽小,但个个拿出去都是以一抵十的主儿,什么叫精英?质才是关键。
等我把目光收回来以后感觉右下面有人在盯着我,我猛的把头扭过来,啊的一声儿把我吓一跳,我看着同桌儿那女孩儿正捂着胸口,小脸儿有点发白。
我挠挠脑袋说你叫唤什么呀,吓我一跳,幸好是白天,要是晚上的话还不得让你吓尿了呀。女孩儿又轻轻拍了几下胸口,撇了我一眼说你吓到我了,我还不能给点反应了呀。
我说哪儿跟哪儿我就吓着你了,我干嘛了让你这么害怕?小姑娘说打你跟这儿坐下就伸着脖子东瞅西看的,时不时还点点头儿笑两声,我以为你神经有问题呢。刚想跟你打个招呼,话还没说你噌一下就把脑袋转过来了,可不吓我一跳。
我听她说完,又看看她那可怜相儿嘿嘿乐半天,她瞅着我乐,一撅嘴站起来就往外走,我说你干嘛去呀?她站定了扭头嘟着嘴说:“我找老师给我换换桌儿,你神经有问题。”
我忙綳起脸,左右看看,左手捂着半边嘴小声说:“得得,我不乐了,你坐下,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乐。并且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伸着脖子东瞅西看。小兵张嘎看过吧,知道里面地下党都怎么接头吗?”
她眨巴着大眼睛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抿着嘴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我,我赶紧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的眼睛,她咬了咬嘴唇把俩手揣上衣兜儿里,慢腾腾的挪过来重新坐下,说:“那你先说说吧,说完我再决定换不换桌儿。”
我出了一口气,心琢磨怎么也得给她留住了,这刚开学就让老师调座位,老师还不得把我当成一坏孩子呀,要是让当数学老师的舅妈知道,还不知怎么添油加醋的跟我妈说呢。
班里乱哄哄的,我碰碰她胳膊说:“我叫李烨你叫什么?”
她双手支着下巴盯着黑板说:“赵蕾。”
我瞅瞅黑板说:“你看黑板干嘛呀,上面又没字儿。”她听我说完把手放下来,俩胳膊叠在一起放桌子上,下巴往上一支,说我乐意,你赶紧说。
我故作紧张的坐直身子左右张望了一下,低下头小声冲着她耳朵说:“我觉得一排戴眼镜那胖子是小兵张嘎里胖翻译官的儿子,我确认一下,好向组织汇报。”
赵蕾扑哧一下乐出来,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碎牙。她扭过头瞅瞅我一本正经儿的样儿说:“你蒙谁呀,我才不信。”我略微焦急的小声儿说你怎么不信呀,从小咱们就被教育要时刻观察身边可能存在的敌人,你怎么一点都不警觉呀!
她听完一愣说:“怎么没人给我说呀?”随即坐直身子看前面那个正跟人说的兴高采烈,吐沫乱飞的眼睛小胖子。看了一会儿她扭头看着我略显紧张的说,还真是,怎么那么像呀?
我再次严肃的点点头说:“你千万别表现的那么紧张,这样容易让敌人发觉。”
她说那该怎么办?我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千万别露怯,也别声张,我现在就去告诉老师。”
说完我就要站起来,她拉住我胳膊说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我轻轻拍了拍她稍显冰凉的小手儿说:“赵蕾同志,组织需要你跟这儿继续观察敌情。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呢?”赵蕾脸一红,低着头声如蚊蚋的说:“我想上厕所。”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那咱俩一块儿出教室,你奔厕所我奔办公室。她点点头,然后我俩相继走出教室,出门我往办公室方向走,用眼角余光看着她转到月亮门后面了,我赶紧溜到办公室所在瓦房的后面,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赵蕾回教室。
我盯着赵蕾回教室,她回去的路上直往办公室方向瞅,吓得我赶紧缩回脑袋,等确定她到教室了,我才溜着墙角走到办公室通向教室的方向,溜达着走回教室。
赵蕾正低着脑袋看刚发的语文课本上的插图,听见边上有脚步声,看是我回来了,合上课本脑袋贴着桌面轻声问我:“怎么样,给老师说了吗?”
我稍微点了点头,细声说,老师说了,这事绝对不能跟外人讲,现在就咱俩之情,一定把保密工作做好了,鉴于咱们思想意志可能不坚定,让咱俩必须相互监督。
赵蕾点点头说那我怎么监督你呀?我说怎么叫监督我呀,我还琢磨怎么监督你呢?你一会儿就找老师调桌儿了,我还正想辙呢。赵蕾说:“那我不调桌不就成了!”然后嘟着嘴说那放了学怎么办呀?还是不能互相监督呀?
我考虑了一下说这样吧,咱尽可能的多在一起,你跟家呆着我是放心的。赵蕾想了想说成吧,你在家呆着我也放心。
打上学第一天,我就多了一事儿,每天顺道儿送赵蕾上下学。没多长时间电视里重播了一回小兵张嘎,第二天上学赵蕾用怀疑的口气问我:胖翻译官不是跟电影里投降了吗?即使小胖儿跟他有关系,也应该解除危险了吧?
我说不管怎样都要提高警惕,老师都说让咱俩保密了,难道你对老师的判断也有疑问吗?
赵蕾咬了咬嘴唇,点点头。
多年以后和赵蕾聊这事儿的时候我总是被她一顿拧,说从没见过一个刚上四年级的人心眼儿就那么多,说的跟真事儿似得,让我一直紧张了好几年,要不是后来小仓无意中说他也被你用同样的事儿蒙过,我这辈子估计都得惦记人小胖儿什么时候被安全局带走。
日期:2011-10-28 17:4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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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有一女同桌算是一很幸福的事儿,我早上不乐起床,经常性的吃不上早饭就着急忙慌的奔学校,有几次拿着馒头夹着老咸菜边走边吃被村里的狗尾随一道儿以后,吓得我就不敢在路上吃了。
一块儿走的光荣说李烨你够牛的呀,上学都得保镖跟着,不过你这也惨点,怎么弄一呲牙咧嘴的狗跟着呀?
我没好气儿的看他一眼说你丫甭拿我打嚓,我把馒头送你这狗也跟你后面屁颠儿屁颠儿的。光荣看看狗说算了吧,就这狗蓄势待发这劲儿,指不定什么时候扑上来把馒头抢跑了不算,还得捎上我几根手指头当香肠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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