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琥把两只草鼠拿到一个小水窝边洗剥干净,去头截尾,切掉四肢,开膛破肚。每只切成四块,递给珂伦一半。珂伦摇摇头不要,范琥拿起一块送入口中,嚼了几口,吐出细骨后吞下。“唔,不错,很嫩。”。又是几口吞下一块。
珂伦见他吃得很香的样子,将信将疑两指掂起一块。在范琥鼓励的眼光中壮起胆子放在口中,轻轻嚼了一口,倒也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只听范琥说道:“这东西最是灵敏,只要动作稍慢,一旦第一只发出声响,或是一时不死放出气味,就不会有第二只出来。”。珂伦好容易吞下一块,歇口气问道:“把洞挖开不行吗?”。范琥答道:“当然可以,只是洞太长,为了两小块肉不值。”。接着又吞下一块说道:“洞里肯定还有小鼠,可惜没什么肉。”。珂伦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范琥答道:“母鼠有奶,肯定刚生小鼠。”。珂伦放下刚拿起的第二块鼠肉说道:“那小鼠不就会饿死吗?”。范琥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好像觉得这问题问得是不是有点傻啊!
珂伦有些难过,不肯再吃。范琥不过十五六岁,如何能知晓这些小儿女情怀。又拿起一块在口中嚼着。忽然听到珂伦清楚的说道:“我想嫁给你,也要生一大群孩子,要是我们都被人杀了,那我们的孩子……”。范琥吓得“噗”的一下吐出了口中的鼠肉。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怎么会…会嫁给我?”。
珂伦望着他,认真说道:“我喜欢你,你会保护我,所以我想嫁给你。”。范琥急忙说道:“不…不不…你不能嫁给我。”。珂伦奇怪的问道:“为什么?我会挤奶,会做奶豆腐,会织毛毡,还会给你生孩子,你为什么不想娶我?”。范琥除了说:“不…不…不行。”也不知该说什么。珂伦听他竭力推辞,一阵生气,一阵伤心,眼里的泪水摇摇欲坠,声音呜咽问道:“是我不够好看吗?是我不够勤快吗?”。
珂伦略带哭诉的样子让范琥一阵心慌意乱,想伸手替珂伦拭去眼泪却又不敢。一跺脚说:“我是汉人,我不会呆在这里的。”。珂伦听到范琥这么一说,反而破涕为笑,高兴说道:“我还以为是你嫌我不好,不肯要我。你是汉人还是匈奴人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想回到汉人的地方,我当然会陪着你去。我早就听说汉人的地方人又多,又好玩,还有好多木头做的大帐篷。最高最大的就是你们汉人单于的帐篷了。”。
范琥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左肩箭创疼痛,不敢大笑,端着双肩笑得一副奸人模样。一边笑一边说道:“汉人没有单于,只有皇帝。皇帝也不住帐篷,住在木头做的宫殿里。”。珂伦学着说道:“皇帝…宫殿…以后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范琥摇摇头说道:“皇帝可不是人人想见就能见的,你见过你们单于吗?皇帝可比单于还要难见。”。珂伦想想也是,不免觉得有些失望,范琥安慰她道:“见皇帝有什么好玩的,我小时去过洛阳,到处都有杂耍艺人,玩刀举鼎,说书唱歌,好玩极了,以后我一定带你去看。”。珂伦喜得心花怒放,抓住范琥的手说道:“那咱们就说好了,说了可不许不算。”。范琥顿时感觉受了侮辱一般,说道:“好男儿言出必行,怎可说了不算。只要我不死,一定带你去。”。
珂伦心似蜜甜,慢慢把头伏在范琥胸前,双手环抱在范琥腰间。范琥初时一阵晕眩,终于也伸手环抱在珂伦的腰间。
日期:2009-12-01 10:11:40
初尝爱恋滋味的珂伦容光焕发,眼前的长路一点也不觉得艰苦。可是身边的范琥却日益憔悴下去,创口红肿处越来越大,边缘处已经溃烂,额头烫得吓人。范琥开始还尽力找寻疗伤的药草,可是一来知之不多,此处也非秦岭,胡乱试过几种长的眼熟一点的草草全无用处。即使范琥意志再坚强十倍,也无法继续赶路了,因为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虽然并没有走出殆察尔能追寻到的距离,珂伦再也顾不得露出行踪,壮起胆子向路过的牧人求救。牧人一看范琥的样子,摇摇头表示没救了,终于拗不过珂伦苦苦恳求,把二人安置下来。可是牧人也没有办法医治,珂伦见范琥终究是不免一死,反而不再慌乱。在范琥身旁守候着,不吃不喝,眼光中带着伤痛,也带着初尝爱情的甜蜜,还有安心等死的决心。只等范琥一旦咽下最后一口气,立刻也结束自己的生命。
珂伦如此守候了一天一夜,范琥仍然没有苏醒过来,可珂伦等死的模样倒是吓着了牧人。万般无奈之下,牧人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用刀剜去范琥伤处的腐肉,又真的找了一些平日里给马疗伤的药草敷在创口处。如此一通折腾,范琥竟依然未醒。
半日后,不知是不是药草起了作用,范琥不再昏迷不醒,而是开始胡言乱语,不时还会抽搐。牧人告诉珂伦,病人高烧不退,估计撑不过两日了。人死之前都会回光返照,清醒一阵,有什么话赶紧想好了给他说吧。
珂伦心中苦甜交加,甜的是知道了两情相悦的味道,苦的是刚刚才知道的甜蜜马上就要失去。并不用去想什么特别的话给范琥说,反正到了地下再说也不迟。一想到这,觉得死去也不是那么可怕。
珂伦的脸紧紧贴着范琥发烫的额头,把范琥抱在自己的怀中,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自己的脸也渐渐发烫,抬头看着怀里范琥烧得难受的样子,珂伦想让范琥在死之前能够尽量舒服一些。打了水来,一点点洒在范琥额头上,希望能让范琥的额头凉快一些。没想到,居然真的让范琥清醒了片刻,还出言叫珂伦再来点水。珂伦满心欢喜,一阵手忙脚乱,脱去了范琥衣衫,一遍一遍的用凉水给他搽拭全身上下。直到把自己累得趴下。
夜里,范琥喉头抽动,一直守着不敢睡着的珂伦俯下身来,把耳朵凑了过去,这次范琥不再嫌热,而是说的“冷,冷。”,珂伦又把所有能找到的东西给范琥盖上,范琥还是冷得发抖。珂伦踌躇半晌,终于脱去自己身上的那件袍子盖在范琥身上,眼睛一闭,光着身子钻进去搂住了范琥。范琥冷得迷迷糊糊间,忽然一个温暖的身子抱住自己,顿时舒服了许多,慢慢不再发抖,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范琥先醒了过来,马上就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两件大袍子下裹着自己和珂伦两人,最可怕的是珂伦好像什么都没有穿,自己也差不多。范琥站不起来,壮胆推了推珂伦,可是珂伦疲劳至极,怎么推也没醒来。范琥只好自己使出全身的劲力往边上滚,终于惊醒了珂伦。珂伦先是“呀”了一声,喜道:“你终于醒了。”。立刻意识到了两人尴尬的情形,羞红了脸,马上又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反正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这么一想,不再觉得手足无措,倒有一些甜蜜娇羞透在脸上。
范琥毕竟年少一些,初识男女情事,傻乎乎的在一旁呆若木鸡,反是珂伦颇感欣慰说道:“老人们都说女人的身子是给男人疗伤最好的药,真的没骗人。你果然好了。”。
范琥养了几天后,在珂伦的笑容里,在牧人惊讶的目光里,居然慢慢好了起来。三天后,已能站起身来活动。又过了两三天,二人不敢再行耽搁,拒绝了穷苦牧人送的马,只带着牧人给的肉干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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