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琥年轻健壮,身体恢复得很快。遇到匈奴游哨落单时已然跃跃欲试,珂伦阻止了两次后,范琥终于动手袭击了一个游哨。只是伤病初愈,身手不快,匈奴人受伤并未立即死去。醒来后惨呼连连,等远处的同伴循声找来时,范琥和珂伦骑着抢来的马已经远去。
范琥二人到了鲜卑人的地界后,打听得知,再往东二日后直转向南十余日,就可达到汉军居延塞。范琥见眼下安全无虞,不再急急赶路。身旁的珂伦青春美丽,如花笑魇,对自己甚是依恋爱护,少年范琥心神荡漾,直觉得不知身在何处。
本章后记:1 北海是今贝加尔湖
2 三国时,仍有一部分丁零人在今贝加尔湖以南游牧,称北丁零;一部分迁徙至今新疆阿尔泰山和塔城一带,南与乌孙、车师,西南与康居为邻,称西丁零。史学界一般认为,丁零是高车、回纥、回鹘的先民,和今维吾尔族有渊源关系。汉代的丁零主要驻牧在贝加尔湖以南的广大地区。公元一世纪前后,汉朝联合丁零等击败匈奴,迫使其西迁。魏晋南北朝时期,大量的丁零人南下,一部分散居在阴山南北。后来称霸一时的薛延陀、回纥、突厥及蒙古族中的汪古、克烈等部均为丁零族的后裔。
第十八章生离死别甜蜜相约
范琥和珂伦两情相悦,眼看就能回到汉地,心中都是万分欢喜。谁知刚刚转道向南,就发现身后出现大队追兵,至少有数千之众。二人共骑一马,逃跑不及,被追兵团团围住,范琥怕伤及珂伦,见抵抗无益,二人束手就擒。珂伦心细,低声告诉范琥:“是鲜卑人。”。范琥也看出有所不同,点了点头。
二人被带到几个首领模样的人前,请示如何处置。有一年长者颇不耐烦说道:“抓住两个匈奴的小羊羔子,也来报告?留下女子为奴,把男的杀了,羊都没了,难道现在咱们还能留他放羊吗?”。范琥大叫大喊道:“我不是匈奴人,我是汉人。”。
一个健壮年青的鲜卑人示意士兵退下,对年长者说道:“我来问问吧。”。年长者对他甚是客气,说道:“就请檀贤侄处理吧。”。
这个姓檀的年青人转头向范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说的竟是流利的汉话,还是洛阳口音。范琥又惊又喜,也以汉话答道:“我是从匈奴人那里逃出来的汉人,我叫范琥。你也是汉人吗?”。年青人摇摇头,说道:“能说汉话不能证明你是汉人啊,何况你身旁这女子显然是匈奴人。”。范琥发急说道:“她是帮我逃出来的,你要我怎么证明才能相信我是汉人。”。年青人想了一下问道:“你会写字吗?”。范琥急忙答道:“会,会,我写给你看。”。年青人吩咐左右松绑。范琥赶紧趴在地上把小时候月儿教过的字写了起来,写到十几个后,听年青人说道:“好了,我相信了。不过有两字写错了,应该是这样的。”,说着俯下身子替范琥改正过来。
范琥见此人自称并非汉人,可是不但汉话流利,而且显然比自己识得更多汉字,心中惊诧无比。要知此时大汉立国长久,能说汉话者在匈奴、鲜卑、西域比比皆是,可是艰难的汉字对他们而言仍然有如天书一般。年青人显然也是根据这一点相信了他是汉人。范琥见眼前这些鲜卑人旌旗凌乱、人困马乏,显然是打了败仗落荒而逃,此人却仍是气定神闲模样,看不出一点惊慌神色,不禁对这个神秘的年青人猜测起来。
年青人又问了几句话,对年长的鲜卑头领说道:“这人没有说谎,确是从匈奴人那里逃出的汉人,留下他吧,也许会有用。”。另外一个年纪更轻的鲜卑人说道:“是啊,爹,咱们要向汉军求援,还是先留下吧。”。年长者说道:“檀贤侄的话就是我的命令,就留下吧。”,说完吩咐手下好好安置两人,不得为难。
日期:2009-12-01 20:46:15
范琥不知道,他遇见的这几千鲜卑人正是被娄渠堂和牙比打得落慌而逃的鲜卑滿尔怯所部,滿尔怯和儿子满勒带着残兵败将思来想去,决定向离得最近的汉军居延塞方向逃窜。其余被打得不算太重的乞伏部、仇部等却是向东退去。
鲜卑多部受到匈奴人攻击的事惊动了鲜卑诸部中实力最强大的檀偏何所部。偏何年轻时与汉军祭彤将军精诚合作,数次攻击匈奴人均大获全胜。与汉军合作得亲密无间,实力也在不断壮大。祭彤死后,偏何召回了自小在洛阳生活学习的儿子檀石,转而刻意经营一统鲜卑各部。得知匈奴人气盛,偏何已经亲自前往酒泉见老朋友、老上司祭彤之子祭参商议对策。又派儿子檀石先来联络正当匈奴人兵锋的滿尔怯了解情况。檀石和滿尔怯见面后,为了远避匈奴人攻击,一直逃到离居延塞已经不远了方才安下心来。听说匈奴人已经开始攻击北海的丁零人,两人商议后决定先扎下营来,由檀石和满尔怯的儿子满勒到酒泉去见祭参和偏何。
出发前,檀石想起了那日抓住的汉人范琥,心想不妨带着前往酒泉。有了滿尔怯和檀石的吩咐优待,鲜卑人单独给范琥和珂伦设了一帐。檀石来到范琥帐外时,却听到里面显然不止二人在压低声音说话,似乎在争吵不休。心中一阵发凉,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这一男一女真是匈奴奸细。檀石赶紧招来大群人团团围在帐外,一时火把四起,照得雪亮。
帐中几人正是范琥、珂伦和已经找来的耿恭和雕莫皋。耿恭判断范琥一定会向居延塞逃去,沿路和雕莫皋紧紧追来。遇到鲜卑人的营地时,两人暗中探察几日,果然得知范琥就在鲜卑营中。
范琥和珂伦总算暂时安顿下来,不再心慌逃遁。范琥血气方刚,怎生经得住珂伦情热似火,成就了好事。这日入夜,二人刚又相拥在一起,忽然范琥听到有脚步声渐近,虽然极轻,但范琥毕竟也算猎户出生。翻身就抓刀在手,看到有两个鲜卑人不告而进,怒而刚想出言呵斥,定睛一看,竟然是耿恭和雕莫皋二人。耿恭反应极快,伸手掩在范琥的脸上,一旁的珂伦也赶紧闭上刚想惊呼的嘴,抱着雕莫皋跳了起来。
范琥是绝不会回到匈奴人那里了,争吵的原因在于珂伦也坚决不跟雕莫皋回去。逼得急了,珂伦脱口而出道:“我……我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啦。”。范琥张口结舌说道:“哪有……这么快!”。雕莫皋虽然老实粗豪,也知二人逃出来不过二三月,即便真有也没这么快的,又气又笑。珂伦见他不信,急忙又说道:“我早就跟他好上了……又不是这次……”。这话听得范琥把嘴张得大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雕莫皋来气,回手一巴掌打在范琥脸上,打得范琥嘴角肿起,范琥竟然不知躲闪。脸上一痛,才急忙说道:“哪……哪有此事。”。
珂伦见范琥挨打,扑身挡在范琥身前。又急又气对雕莫皋说道:“他现在已经是你的妹夫啦,哥哥你不能打他。”。雕莫皋一愣,一时间像没听明白珂伦的话。
正在此时,火光四起,鲜卑人已将小帐围住了。
四人被带到檀石面前,当檀石听耿恭说到父亲耿广乃是汉军军侯,族兄乃是名震天下的耿秉、耿忠,耿恭自己也曾经见过祭参等等。一一问来,俱无差错。对耿恭所说相信不疑,可是坚决不肯放回雕莫皋。耿恭知道鲜卑人担心雕莫皋回去引来匈奴人,强求无用,只要雕莫皋没有生命危险,倒也不必急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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