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演义——战长平》
第40节

作者: 嵩阳云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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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7-02 08:04:25
  正文【83】
  第39回 举步维艰廉颇历险 柳暗花明范雎出招
  秦囚的口供、逃回赵兵的口述,以及王翦极具倾向性的军事行动,都让赵国深信,邯郸将是秦军的下一个攻击目标。赵王连忙召集廉颇回京商议。
  廉颇道:“秦军目前的形势就如张开的五指,丹河一线,韩、魏、楚一线,均牵制了大量兵力,臣不信,在兵力如此分散的情况下,他们敢进犯邯郸?”
  相国楼昌道:“既使是皮开肉绽,秦囚依然不改他们的口供——此次军事行动的目标就是邯郸,这又作何解释?”
  虞卿道:“秦王老儿用兵向来云遮雾绕,奸回迭起,不要排除这种可能性:调虎离山。”
  赵王道:“你的意思是,秦军作出进攻邯郸的姿态,意在引诱廉颇发兵增援,而后乘虚攻击长平?”
  虞卿道:“有这种可能。”
  廉颇道:“兵法曰:出其所必趋,攻其所必救。敌当前所采取的行动很可能是为了打破僵局而诱我出战,因为目前急于求战的是秦军而非我们,故而切不可轻举妄动。”
  建信君道:“哎呦,廉老将,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您是说,大王让您增兵都城是轻举妄动?”
  赵王登时阴下脸来。行伍出身的廉老将,一生心直口快,哪会在措词上作什么讲究,一时急红了脸:“我,我……”
  虞卿对建信君道:“话不能这么说,军国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集思广议,言者无罪,这才是议事的基本态度,否则,大王又何必召廉老将回都呢!再者,也不怕廉老将恼,他一个军人大老粗,就不要在言语上跟他计较了吧,领会精神即可……你瞧把他急得。”一语逗得众人解颐,终于把一场尴尬化解了去。
  赵王道:“寡人知道你们都有难处,廉老将苦撑战局,尤为不易,但总不能坐视邯郸不管吧?”

  楼昌道:“不如这样,权当敌之行动确在设诱,那么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廉老将佯装增援邯郸,然后瞧他怎么动作,如何?”
  廉颇本想一口回绝,却见虞卿朝他狠眨了几下眼,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勉强表示同意。又道:“前线粮草告急,恳请大王尽早调拨。”
  赵王道:“这事你找赵禹,寡人不管。”言毕,拂袖离去。
  是夜,赵胜来访,廉颇一脸愤愤不平之色,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建信不除,国将不国啊。”
  赵胜道:“吾又何尝不知啊,可是你瞧大王……投鼠忌器嘛。”

  廉颇奋袖出臂道:“必不得已,老朽豁出命去,手刃了这货,为国除害。”
  赵胜道:“何至于此,从长计议可也……只是今后老将再不可口无遮拦,提防祸从口出啊。”
  廉颇默然。
  赵胜道:“目前这战局,你如何看待?”
  廉颇道:“保证不败,但要取胜亦难。”
  赵胜道:“你肯定王翦是在耍花招?”
  廉颇道:“若出差池,唯我是问。”
  廉颇到底老将,当增援部队刚一出动,秦军果然迫不急待地扑将上来。王龁自以为成功地引蛇出了洞,却不料反被廉颇侦得真实作战意图,整个作战计划遂告瓦解。消息传回咸阳,秦王叹气,范雎也跟着叹气。
  日期:2013-07-03 07:56:29
  正文【84】
  却说范雎帐下郑安平,几年前被有意安插到白起军中效力,却因为违犯军纪,狠吃了白起的军棍,灰溜溜回到咸阳。虽然对白起的怨恨比天阔比海深,但一时还拿他没办法,只得暂时忍了。这日,郑安平与王稽在丞相府后院玩投壶的游戏,范雎一脸闷闷不乐地回来,也不换便装,就那么坐着。
  “丞相何不来玩两手,解解闷?”

  范雎不答。两人顿时兴味索然,命人撤了去,搬上酒席,准备与范雎小饮一杯。
  正是春日,月光自命不凡般妩媚,隔墙有埙声起落。这是经典的秦地音乐,范雎虽是客居,但一者入乡随俗,二者也是耳濡目染,竟然钟意这种有如千年惆怅般的曲调,仿佛枯枝剥落。这很让他想起在路上的感觉(指游说),所谓的苦难,不都是为了那个波澜壮阔的梦么。
  范雎道:“这个时候听到这个声音,倒很让人感慨。”
  郑安平道:“丞相自是吉人天相,更多的兄弟苦头吃尽却依然暗无天日呢。”
  范雎道:“也是九死一生的过来,都不容易。”
  酒越喝越顺畅,那是因为话源对了。范雎狠灌了几杯,然后抬头久久地凝视着月亮,道:“碧海青天,高端闲雅,真是自由自在人啊。”
  王稽道:“不如也换个自由自在一点的话题么,何必这么沉重?”
  “换个自由自在一点的话题——换个话题——换话题——换……”范雎仿佛与世隔绝似地自言自语。郑安平与王稽互相交换了一下不解的眼神。俄尔,范雎仰天爆发狂笑。郑、王两人由不解而不寒而栗。
  “有了”,范雎终于平静下来,道。
  “有什么了?”
  “我有了对付廉颇的办法。”

  “咦?”
  “换将。”
  郑安平道:“丞相的意思是,想办法赶走难缠的廉颇?”
  王稽道:“谈何容易啊。”
  范雎道:“说容易也容易,只要找得着七寸,对得准榫卯。有迹象表明,赵国的经济比我们更经不起耗,只要鼓吹得赵王下定决心,速战速决,我们的机会就来了。为什么这么说呢?你想,廉颇既认准了按兵不动,岂肯俯首贴耳地执行赵王的决定。廉颇既不肯执行赵王的决定,这意味着他与赵王之间必有一场激烈的冲突。换言之,对于赵王来说,只有撤换掉廉颇,才能保证他的决策得到贯彻执行。道理就这么简单。”

  王稽道:“话虽如此,问题在于,如何蛊惑赵王呢?”
  郑安平道:“我听说赵王有个宠臣叫建信君的,与嬴异人关系极密。”
  范雎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余话就不必多说了吧,哈哈哈……”范雎的喉咙像在地震。
  郑、王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丞相高明。”
  “高明不高明,就看我们能不能保住屁股底下的这个位置,”范雎说,“他发展(范雎双拳一抱,两人明白“他”指秦王),我发财,这才是王道,否则我们不白忙活了么。”
  范雎又信誓旦旦地表示,决不会亏待他们俩,只要“与吾同心同德”。郑安平与王稽指着月亮赌咒发誓,敢不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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