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演义——战长平》
第41节

作者: 嵩阳云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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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7-04 07:44:44
  正文【85】
  第40回 嬴异人情迷美赵姬 吕不韦计赚建信君
  上几回说到巨商吕不韦,以他的江湖眼力,决定在嬴异人身上赌赌前程。要赌准了,他的命运将因之而彻底改变——他实在受够了被人轻贱的日子;倘要看走眼了,全当这几年白忙活,老江湖吕不韦坚信,只要他的两眼不瞎,有的是翻本的机会。于是,索性在邯郸住下来,出入嬴公馆,嬴异人深倚为腹心。

  这日,吕不韦又在他的豪宅款待嬴异人。酒过三巡,自是要曼妙的歌舞来助兴。嬴异人一下就被吸引住了,就是中间那位,雪作肌夫,云为身段。“人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这个感叹来自目不转睛的嬴异人。
  吕不韦捋着老须道:“王孙若不嫌弃,她就是你的了。”
  嬴异人道:“此话当真?”
  吕不韦道:“你看老夫象在说假话么?”
  是夜,吕不韦就周到地把她送到了嬴异人的府上。这个“她”名叫赵姬,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秦始皇的母亲。
  却说郑安平奉命来到邯郸,找到了嬴异人,将来意作了说明。嬴异人却是一脸的不悦,顾左右道:“好生安顿郑大人,吾略感不适,有话明天再说。”言毕,拂袖而去。

  在后花园,吕不韦不解地问道:“王孙何故给郑安平脸色看?”
  嬴异人道:“老丈有所不知,之前我所以只和国正监蠃池单线联络者,主要有二点考虑:一是避免因猜忌而陷入争权夺利之漩涡,这是就国内来说;二是避免因暴露身份而引来意外的灾祸,这是就眼下的处境来说。试想,咱现在从事的这项工作,赵王倘得到风声,还有好果子吃么?”
  吕不韦道:“王孙考虑得有理,不过彼一时也此一时也,王孙是否想过,如果能好好地利用这一机会,您的政治筹码将进一步放大?”
  嬴异人道:“万一走漏了消息,又当如何?”
  吕不韦道:“这几十年,老朽江湖行走,刀口上舔血,风浪里觅食,有个体会似值得一提:机遇伴随风险,风险有多大,利益就有多大,这就叫风险利益比。王孙真打算一辈子呆在邯郸?江湖有句行话,叫做‘干一票走人’,这里不值得我们恋栈,秦国才是王孙真正的舞台啊。”

  嬴异人不免又热血汩汩,因为吕不韦的话让他看到了未来的确定性。于是,再次召见郑安平,详细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大家一致同意把突破口放在建信君身上。
  机会是人创造的。嬴异人着人给建信君送上上等胭脂,当晚,建信君就姹紫姻红地来了。老远就听到他在喊,仿佛三月的莺啼:“我说嬴兄,屡屡让你破费,哪过意得去呀。”
  嬴异人道:“大人要这么说,就见外了,说句高攀的话,你我什么关系呀,对吧。”
  建信君呵呵笑道:“那是那是……顺便问一句,你那胭脂从哪弄的,宫里喜欢得紧,就差把我也给瓜分啰,这不我只得躲到府上来了。”建信君双手一摊,很无奈的样子。

  嬴异人道:“我是借花献佛……不如带你去见个人,包你有求必应。”
  日期:2013-07-05 08:02:32
  正文【86】
  当嬴异人领着建信君刚走到门口,只听得极为夸张的一声“哎哟”,嬴异人颓下身去。建信君忙问道:“怎么了这事?”嬴异人一脸痛苦道:“真该死,脚崴了。”
  建信君道:“这可如何是好?”
  果然没心没肺,嬴异人在心里想,嘴里却道:“再怎么着,也不能担误大人的事呀。”说完,挣扎着要起来,却又艰难。
  建信君见状,只得说道:“这哪成啊,身体要紧嘛,算了,下次再说。”说着就要走。

  嬴异人道:“要不这样,我派人送你去?”
  “那敢情好,我先走了,你好生将养,下次来看你。”
  看着车尘滚滚,嬴异人在心里想道:吕不韦,下一节就交给你了。而后不瘸不拐地踱回府里,与心爱的赵姬春宵一刻去了。
  行文至此,诸位看官一定弄明白了:这必定又是吕不韦的伎俩,旨在对嬴异人采取保护性措施,因为倘真要走露半点风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至于摆平建信君的事,还是由吕不韦一手来操办吧。
  这不,笔直的建信君,相当敬业地直奔吕氏豪宅来了。
  来就来吧,怕你不成。吕不韦在心里想。
  分宾主坐定。吕不韦假意道:“大人纡尊降贵,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看样子建信君不大好开口提这件事,陪同他一起来的郑平安开口道:“建信君是嬴王孙的至交好友,听说你能弄到上等胭脂,特特赶来替宫里采办。”郑安平特意将“宫里”二字加了重音,以显示来者不善。
  建信君果然把二郎腿搭了起来,道:“您想必多少听说过宫里的事,不好办……只要货好,价钱的方面不会亏待于你。”
  吕不韦道:“实不相瞒,我手头是有这样一批货,只是不巧,早先已许给了(齐国)君王后……”
  吕不韦眼见着建信君难以掩饰心中的失落,话锋一转道:“不过呢(郑安平也注意到建信君的眼睛一亮),大人既与嬴王孙私交颇笃,鄙人恰巧与他也有私谊,少不得由我来担这个责,让与大人了,明天派人来取就是。”

  建信君闻言大喜过望,咬牙切齿地表示交定“你这个朋友了”,吕不韦亦不失时机地表达了相见恨晚之意。
  意外发生在第二天,建信君尚未派人来取货,吕不韦却一脸沮丧地寻上门,一见建信君,老泪就下来了。
  建信君诧异道:“老丈这是怎么啦?”
  吕不韦道:“出大事了。”
  “莫急,慢慢说。”
  以下就是吕不韦经心包装的事实:

  吕氏在邯郸本有生意,卖布卖酒卖米卖生活日用品等等,只要是赚钱的营生,他都干。这日,郑平安化装成伙计,当垆卖酒。
  眼线报告,进来的那几个人,确是赵胜的门客——门客甲和门客乙。
  “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
  “那么好吧,就是他了。”
  紧接着就听到门客甲的怒吼:“凭什么不卖酒给老子,老子又不差你钱?”
  郑安平道:“不卖就是不卖,怎么着?老子瞧你不顺眼。”
  门客乙道:“一个卖酒的伙计也如此嚣张,也不瞧瞧老子是谁?”

  郑安平用怒目继续挑衅。
  门客乙道:“老子可是平原君赵胜帐下的门客。”
  郑安平道:“哟哟哟,我道谁呢,原来赵胜啊,我听说他荐了个老不死的廉颇,在前线当缩头乌龟呢。”
  “气死我了……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说,赵胜手下的一帮货色,跟乌龟没什么两样。”
  “受不了了,兄弟们,给我砸。”
  ……
  吕不韦伤心地对建信君道:“就因为伙计没眼力,向他们要了酒钱,哪曾想这伙人无法无天,仗着平原君的势力,把小店给砸了,连同库存的上等胭脂也给抄了……伙计也给拎到官府里去了……咱是哪号人啊,岂敢跟平原君比腿粗,只是有负于您老,深为抱歉。”
  吕不韦的可怜相就跟他的衣裳不整一样,相当挑战建信君的自尊。
  建信君道:“慢着,你老放心,这事我来办……欺到我头上来了,我就不信这个邪。”
  吕不韦心满意足地发现,建信君的眼窝此刻犹如火山,随时能冒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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