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演义——战长平》
第42节作者:
嵩阳云树 日期:2013-07-08 08:14:29
正文【87】
第41回 计中计不韦输诚 谍中谍赵人落套
狐假虎威,那是虎威着实可借。圈里人都知道建信君的这个手段,没人再敢为难郑安平,也就有惊无险地出了狱。而郑安平虽受了点皮肉之苦,但他的这出苦肉计却效果惊人:建信君与赵胜的交恶,除非海枯石烂,否则是断难抵消的了——赵胜拒绝将门客交给建信君处理。
吕不韦装出感恩戴德的样子,力邀建信君过府一叙,“只要您还当我是您的人”。建信君也想着显摆他的法力无边,于是就来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彼此似乎超越了万水千山,越来越亲善,而几杯好酒落肚,话题也如劫后余生,越来越肺腑。看看建信君毫无警觉地迷失在温柔的夜色里,吕不韦拍拍手,家仆小心翼翼地端出一样东西来,顿时满室生辉,仿如白昼。
“夜明珠,”建信君惊叹道,“如此巨大无比的夜明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值什么,请大人留着赏下人吧。”
家仆将稀世珍宝,安在了建信君的食案上。
“呵呵,这是怎么说的,……无功不受禄,不敢当啊。”
“若非大人相救,小的可就要死在那一帮人手里了。”吕不韦扭头对郑安平喝道:“还不快叩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郑安平毕恭毕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建信君春风满面道:“小事一桩,也值这样。”又道,“以后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就是,断不要白忍着被外人欺侮。”
吕不韦道:“大人即不把我当外人,我这项上人头就是大人的了。”接着,吕不韦装腔作势地摒退下人,神神秘秘地低声道:“小的有一言,不知当讲不讲?”
建信君道:“但言无妨。”
吕不韦道:“我听说,蔺老臣之死,廉颇心存忌恨,打算与赵胜联手治大人于死地。”
“有这事?”
吕不韦遂将买通赵胜手下食客的事告诉了建信君,只是他栽赃陷害似地加工了廉颇与赵胜之间的谈话。平原君养客数千,鱼目混珠的情况在在难免。于是那食客现身证实,确有其事,千真万确。
建信君将钢牙咬得崩崩作响,仿佛天崩地裂:“我早就知道姓廉的是毒蛇一条。”
吕不韦道:“廉老将战功赫赫,闻名遐尔,内有赵胜、赵禹一般人鼎力支持,外又重兵在握,权势炙人,大人要多加小心呐。”
这话直接擢着了建信君的心肺,他几乎是在呐喊:“走着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却说范雎得知吕不韦成功智激建信君,不禁抵掌大笑。王稽道:“丞相果然神机妙算。”范雎道:“俗话说‘落井下石’,只有落了井了,才好下石。得给建信君再创造一个机会,他才好下石嘛。”
王稽道:“这回好戏连台唱了。”
范雎道:“议和失败,财政艰难,前者足以令赵王恼羞成怒,后者则会让他着急上火。能否促成他早下决心,速战速决,就看这一出了。”
王稽笑道:“与虎谋皮,怕是难吧?”
范雎道:“只要老兄肯助我,万事都不难。”接着对王稽如此这般地耳语了一番,王稽频频点头称是。
日期:2013-07-09 08:00:47
正文【88】
次日,王稽在眠月楼作会请客。眠月楼是咸阳有名的酒楼之一,有名就有名在,它是旅居秦国的赵人,中意并钟情的聚会场所,大至使节,小至商旅,都可以在这里听到乡音,解解乡愁。眠月楼不止老板是赵人,连跑堂的伙记、逢场作戏的歌伎,都操一口浓重地道的赵音。
坊间早有传说,这里是赵人深度潜伏的谍报机关之一。
山珍海味上桌的同时,大伙还点了歌伎,就唱那首《黍离》,用浓重的赵音唱“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着实别有一番风情。酒上了脸面,喧闹声起来了。歌伎唱道:“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音声婉转,顾盼留情,那眼眸仿佛水过天青一般。一人道:“怎么着妹妹,哥哥可疼着你咧。”“哈哈哈……”一阵狂笑。又一人道:“别吵,听她唱。”
……
“日后王兄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们呐。”
“岂敢,岂敢。多承仰仗,多承仰仗。”
“听说王兄这回入赵,是奉了王家的使命,……”
王稽重重地使了一个眼色,回头看了一下歌伎,发现她正在聚精会神地唱:“有美一人,清扬婉转。邂逅相遇,适我愿兮……”然后侧首低语了什么,那人似乎会意,忙茬开话题去。
实事求是地讲,尾随的赵人比王稽有耐心多了,王稽一度疑虑眠月楼的那出戏是否真正起到了效果,因为都快接近秦、赵边境线了,赵人却迟迟不现身,王稽在考虑是否应该继续接下来的路程。这日天色尚早,王稽却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因为翻过前面这座山,就是赵国的地面,王稽有意控制节奏。
也是旅途疲倦,也是心中焦虑,王稽要了酒,独自喝起来。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跑堂的伙计上前招呼,似乎是无意间碰落了放在桌上的包裹。王稽的反应极为夸张,包裹瞬间就回到了他的怀里,并且终了这顿饭,都没有离开过。
一夜似乎无话。
次日凌里,王稽却在他的客房里大呼小叫起来,接着看见他满头大汗地跑下楼,道:“天杀的,我的包裹不见了。”掌柜的一听这话,跑了过来,道:“不会吧,仔细再找找看?”
“就差把房间拆掉了,就是不见,这可如何是好?”
有旅客道:“别是贼偷了也未可知?”
掌柜道:“实是小的疏忽,昨儿未曾提醒各位客官,最近这一带不太平,时有大盗小偷出没……各位客官别怪小的多嘴,莫起早,莫贪黑,孤身莫赶路,这年头,兵荒马乱,保命要紧呐。”
有人接嘴道:“是啊,兵荒马乱的,不太平啊。”
正说话间,有伙计嚷嚷在阴沟里捡着了谁的包裹。王稽一看,“正是在下的”,却是只剩包裹皮,里面的银两、物件全没了踪影。
掌柜小心翼翼道:“这如何是好?”一边朝王稽瞟了一眼。
王稽道:“这天杀的贼……不过是几两银子,权当耍赌输了。”
掌柜道:“没丢贵重的东西就好,这就好。”
人群散去,王稽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他如愿以偿地将一件貌似极为机密的物什,安全地送到了赵人的手里。事实上,这件物什只是一封信,以范雎的口吻写给驻赵使臣的,要他密切关注赵国的人事动向,其中言及“秦国最怕的其实不是廉颇,而是赵括”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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