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在和吴箐闹别扭的时候说过如此多的话，并且感觉句句在理，直抵核心，也从来没有感觉在吴箐面前说话如此从容不迫，心一下子仿佛敞亮的许多。也不管吴箐的反应，说完那番话，我头也没回，起身离开了家……
　　日期：2014-03-25 21:49:02
　　第十六章 （疯狂发飙）
　　站在母亲 家的门口敲门，开门的是妹妹石谨，刚刚高考落榜，她的情绪也很低落，是回去复习还是找个工作，她自己也没准主意。在我们家三个孩子中，石谨年纪最小，但被公认为脑子最笨的一个。记得她刚上小学的时候，十个数间的加减法都整不明白。那时父亲还活着，专门削了十几个手指头长的小木棒，手把手的帮她摆算术题，她还是别不开劲儿，急的自己在那一个劲儿的哭。父亲算是对待自己孩子非常有耐心的一个人，但在石谨读书这件事儿上，慢慢都失去了信心，最后干脆放任自流了，本来石谨念完初中就没考上高中，那么小的年纪就下来走向社会，母亲对她实在不放心，正好姐姐在县一中做老师，学校有照顾教师子弟升学的名额，石谨才得以继续读书，但无论怎么努力，成绩始终不尽人意，考不上大学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正好在家闲着这段时间，母亲摔了腿在家休养，她可以帮着母亲做些家务……

　　我进屋的时候，母亲正坐在床边，受伤的腿耷拉在地板上，边看电视边哄着孙子。看见我来了，她马上用手里的一只拐棍儿轻轻碰了下彤彤说：“彤彤，你看爸爸来了！”
　　彤彤正坐在地板上玩他的一堆模型玩具，也许是正玩的起劲儿，对我的出现竟视而不见。我也没去搭理他，那一刻，看见孩子在母亲这不哭不闹，并没给母亲添麻烦，我总算放下一点儿心来……
　　日期：2014-03-26 06:57:29

　　我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感觉有点热，顺手脱下每天必穿的那件工作服上衣。大概出来前在吴箐面前壮着胆子嘚咕（ｄē ɡｕ没完没了地说）了半天，口也有点 干，看见茶几放着一大茶缸已经倒好的凉开水，我二话没说端了起来 ，气儿也没缓，一仰脖喝了个精光。由于喝太猛，一些水顺着领口灌了一身。
　　“慢着点儿，瞅你猴儿挠心似的，喝个的水也没个正型。”
　　“实在渴急眼儿了！”我边用手擦着嘴角边说了句。
　　因为早已经知道石慧和刚出生的外孙女都没事了，母亲的精神显得很好，刨根问底儿的问起石慧手术过程中的情况，我简单的说了说，其实，回忆起刚刚在医院石慧命悬一线最危急的那一段情景，我自己都感觉有点后怕。
　　母亲听我说完，也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和你姐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这孩子出生，没曾想她这刚要出来，差点成了一小催命鬼儿。好在你姐命大，躲过了这一劫。”
　　“您这是想哪去了，哪有什么催命鬼儿。医生说，姐姐属于大龄产妇，还有好像跟血型什么的有点关系，所以才导致难产，说这种情况在几千万例产妇中才可能碰上一例，恰巧让石慧赶上了，你别一天在那瞎寻思，那小孩儿长的贼漂亮，讨人喜欢着呢！”
　　我对母亲撒了一个谎，其实我根本没见着我那刚出生的外甥女，可我说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凭石慧的漂亮和清远的帅气，那孩子错不了。
　　母亲好像觉得自己说的也挺可乐的，便笑着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下行了，孙子外孙女都有了，齐了！”说完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接着说：“你爸真是没福气，没熬到时候，他这辈子最希罕（ xi hαn　喜欢）小孩儿了，人都说隔辈人更亲，他这是要还活着，指不定高兴成啥样呢！”
　　“行了妈，怎么又和祥林嫂似的，这话打有彤彤那天起，你就不知说过多少遍了，你别管我爸，自己看着高兴比啥都强。”
　　知道母亲每当提起父亲的时候就难免伤心，我劝了一句，其实自己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好！好！不提你爸。诶！想起一事儿，吴箐怎么一大早就把彤彤送这来了，她不会是也跟你一起去医院了吧？不过来的时候好像不高兴的样子。”母亲问了这么一句话。
　　日期：2014-03-26 06:58:09
　　“没有，要为这事儿闹别扭，那她真一点也说不过去了。”
　　违心编的一句谎言，是强装笑脸说出来的。心想，还能不闹别扭，不仅闹了，而且闹的差点把家都给翻过来。之所以强做镇静抚慰着母亲，没把家里翻得扬场五道的事情告诉母亲，是不想又让她老人家为我上火。搬出母亲家以后，我暗自为自己定下了一个规矩，自己过日子，碰上跟吴箐惹点儿气受个委屈这“没去，她对石慧怎么会有那善心，如果有，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母亲听我这么一说，有些无奈的说：“我这也纳闷儿呢，按常理儿，这大姑姐生孩子，做兄弟媳妇儿的，正帮得着，可这吴箐呀，一点也指望不上。”
　　“还指望她？不给添乱就谢天谢地了？”我忿忿的说。
　　“你俩没为这事也闹唧咯（拌嘴）吧？”母亲有些怀疑了。些烦心事儿，尽量自己摆平，即使摆不平，我宁可憋的满身生闷头（měn tou 火疖子），也绝不跑到母亲这来诉苦，实在想找地儿发泄，找个没人的树林子吼它两嗓子，就当学狼叫唤了。
　　“她去不去的也无所谓，即使她不想认你姐这门儿亲戚了，你该怎么过怎么过，你俩能安安稳稳过日子，我这当妈的也跟着少操点心。”母亲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我点着头对母亲说：“你放心吧妈，您儿子我也不是不懂事儿的人，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那就好！”母亲满心欢喜的说着。
　　“对了妈，这两天你的腿怎么样了，有俩月了吧。”我关切的问了句。
　　“好多了，这不能拄着拐棍儿走路了，只不过脚后跟还不敢吃硬，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是骨头断了，慢慢养着吧。好歹你妹在家闲着，还能我我干点儿。”
　　日期：2014-03-26 12:00:58
　　“那您可要加小心了，走路别太急，什么事儿能让石谨干尽量让她做，换个液化汽或想到窖（菜窖）里取（qiǔ）点什么东西这类活，你就打电话叫我，我立马就来。”在母亲行动不方便的时候，自己不能在她身边守着照顾她，面对母亲，我痛恨自己的不孝，所以语气中充满着歉疚。
　　母亲似乎看出我惭愧的内心，也许是出于安慰，她马上说道：“叫你，哪能不叫你呢，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叫你叫谁？液化气还能用一阵子，眼下也没什么重活，你好好上班，别挂着我这块儿，没事儿。”
　　听母亲这么说，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儿，突又想起妹妹石谨的事，于是问母亲：“石谨的事儿怎么弄，是找事做还是去复读，不能就这么呆着呀？也老大不小的了。”
　　“对了，提起你妹妹的事儿，我倒还忘了。她自己不想念了，怎么使劲儿也跟不上，泄气了。前儿 个你舅母来看我，说我们单位要成立一个第三产业，建一个厂，生产一种什么电子元件的，就在本单位待业的子女中招工，正好让你妹妹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