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鸟啦。”申加油喊了一句,不知所以地对四国说,“我以为没戏了呢。真是出乎想象的一击。这么多年没看到这么高深的裤裆里打弹弓了。下面的比试已毫无悬念,直接入洞房得了,这么三叩九拜地,猪肠子一堆的啰嗦。”申加油大声喊着,开始瓦解苟胜已经不堪一击的心情。苟胜呆呆地站在他投篮的地没动。
孙伯阳把手放在背后,他庆幸自己比苟胜的运气好,那种在漩涡里进攻的糟糕感觉,总要比让人家帽个七荤八素要强得多。最后,孙伯阳的总结是窜稀总比拉痢强。同样是跑茅子,拉稀拉了就提上裤子走人了,拉痢是总觉得有屎压,那屎就是走不出来。
苟福祥走到苟胜跟前,旁边傍着王国良。
日期:2011-10-24 21:10:41
49
“你该动点脑子了。该下狠手就下狠手。你没觉出这考试有问题?你看,你这么好的技术愣飞不出他们的手心了。学了这么多年的形意拳没学个不用拳头就能伤人的式子?否则就得出局。县中就在咱门口上,眼巴巴地上不了,看着庞明孙伯阳天天从门前过,你不闹心?你比他们谁差?无论是街坊还是拳友还是同学,哪个不知道你苟胜是个最争强好胜的人?一个县城里有名的后卫,让几个乡巴佬拾掇得,鼻子也漏了,嘴唇也损了,就差蛋包子没让人薅去了。这县中上不上咱先放一边,这人咱丢不起。嗨!”苟福祥说完,一脸焦躁地跟王国良退出了场子。
苟胜从右边45度角侧运球打到篮下,一压再压,把清风挤到了篮筐下面,清风上身紧贴在了苟胜的后背,两手举在头顶且有点前倾。熊立是形意的看家式子,颈项一竖,肩膀一甩,腕口粗的木桩也能靠断。苟胜是狠上了,进不进球不说,县中进不进不说,怎么着也得把这豆芽菜放倒在地上。苟胜意念一出,丹田就是一机灵,就把背抖了起来。要搁平时,一个山头也得抖散了,没想到他抖到的是一根压在背上的柳枝,他的肩回来了,那柳枝的韧压也回来了。苟胜心中一惊,方寸大乱,心想,完了。他用厚脸把发霉的心绪盖好了,用身子把清风靠住,伸平右手,想来了瞒天过海似的胸前勾手,在这样的情况下,挤住一个鸡毛一样轻的防守人,这一手连抖再勾的短杆长钓是万无一失的,能拿上最后的两小分,总得分就超过孙伯阳。球上去了,上了最高点,球在回头往筐里落。清风躲开苟胜,拔地而起,就在筐上面一掌把球扫了出去。人们一片哗然。
“掏鸡窝了!”申加油攥住拳头往头上一挥,同时他看到对面的孙伯阳也跳了起来。
嘟地一声哨响。
“清风得一小分。”赵学义把右手举起,做了一个一分有效的姿势。
“这是干拢球,连孩子都知道。”王国良抢步进了场子,满脸绯红,抖着两手向赵学义抗议。赵学义没吱声,把手中的哨向常磊一指。就见常磊不慌不忙地说:“这是篮球选拔,不是篮球比赛。只要他能把球干扰掉,就算得分,这是刚才讲好了的。这就好比买牛,它长一对两吨重的牛蛋俺也不嫌碍事,这说明它有力气。”
“能不?那俩牛蛋比牛都值钱。”苟福祥冷笑着,说完,就奔申加油去了。走到申加油的跟前,用中指食指点着申加油的鼻尖说:“你是给你爹找不肃静哩!你爹跑广州还想不想安省?”
“你什么意思?欺负我小是吧?是你们的孙伯阳先拿我的四国开的刀。你们不义,却反诬懒别人不仁。”申加油说完了,就对凑过来的四国一挤表情说:“他竟认为俺爹比他傻。告诉你,”申加油又对正苟福祥说,“俺爹掉的心眼也比你多。我在这儿警告你,往内地走私录相机什么罪过,背电子表是什么过失,你自己最清楚。你敢举报俺爹,俺爹就敢让人扣你。”申加油一脸的狠巴,表情如同急雨砸模糊了的水面。
“一会你能不能别在下边给狗喊胡同似的乱叫行不行?你还是把嘴用枷板夹好为妙,当心走路让狗咬了。”苟福祥把狰狞的脸凑近申加油。
“我连你都不怕,还怕你们家的狗?”申加油也把自己的脸往上顶了一把,逼得苟福祥扭头往回走。
“什么鸡巴裁判?”苟福祥路过赵学义身边的时候谁也不看地说。
“说清楚点!我不是鸡巴裁判,我是你家孩子的裁判。就好比我是鸡巴,你充其量也就是鸡巴周遭的一撮毛。我一支愣,你才一抖擞。”赵学义的嘴也不是省油的灯。
“好!汪汪——”申加油在苟福祥的身后学起了狗叫。苟福祥回头看了一眼,对申加油也没个办法,就扭头奔主席台去了。那儿,王国良还在跟两个监督论理,就过去扯了他一把,嘴上说:“这俩就是鸡巴后边那两个蛋子,顶多是个精子库,出不出精他俩说了不算。咱不用给它费口舌。”说着,就把王国良扯到一边,又对在一边挠下巴的孙伯阳说:“你去把他们的马书记找来。在什么地方你去打听。快去快回。”孙伯阳听了就去了。
苟福祥和王国良、苟胜,三个人站在球架南侧围成一圈。苟福祥对一脸迷惘的苟胜说:“现在明白怎么回事了呗?”
“真给母鸡掉了泥潭里一样,越挣越出不来。我出手的心都有,就是不知打谁。”苟胜说。
“你不是鸡,你是鹰,孩子,但你遇上了鹰墙了。知道乡下人得鹰怎么个闹法呗?”苟福祥两眼专注地望着苟胜的脸,“今天咱是没戏了,但我得好好点拨一下,为人不是一味地依靠自己吃苦争胜,就能在人群里站出个人样来,总要机变权谋才行。乡下人得鹰不是用盛粮食的大囤倒过来,里面放一只四肢攒蹄的活兔,支上半截锄把子,拉根井绳,鹰来了一拉井绳就把鹰扣住了,那你就太不会琢磨鹰的弱点了。只用一只活免,在刚出麦苗的麦地里,用两米高的竹板子在它四围插牢一个两米见方的竹板围墙就行了。连绳子网子都不用。为什么曲曲一个一人高的不封顶的篱笆墙就能迫使一只能在高空翱翔的苍鹰乖乖就范?因为它一旦脚着了地,再往上拔高就难了。它要飞起来,就必须得往前滑行一段距离。那竹板墙给你剪去的正好是这一段距离。你就是那鹰,孩子。你知道谁是限制你飞的那竹板墙吗?”
“我知道。是那个靠球架子的和尚,还有嘴里吹偏哨的所谓的国家级裁判,还有一嘴尖刻话的眼镜老师,还有那些七高八低粗细不匀的考生------”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