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这天是个好天气。我在李天柱家负责倒茶。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王小虎这天负责烧开水,我俩一商量,决定等一下要是黄大胜来了,大伙儿一起上去,问问瓦刀镇工程的事。黄大胜中午的时候,带着李美到了李天柱家。等他吃过饭。我们一群工友就围住了他。黄大胜倒不着急,扯过一把椅子,在院坝中间坐下,诉说起他的苦楚来。
日期:2013-07-16 10:35:30
黄大胜倒是坦白,说工地确实转让出去了,当时价格很低,没赚着钱。另外,汪家弟兄那边还陪了一大笔钱,很大的一笔,总体来说,工地上的投入都亏损了,还倒贴了不少。黄大胜说:“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瓦刀镇打听。汪老四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据说会变成植物人。光他的治疗费,起码还要几十万。不过我黄大胜是讲良心的人,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不要你们出这笔医疗费的。”
又弹了弹烟灰说:“当地的公安正还在调查,看是谁打了砸了汪家的人。据说汪家省里有人,要把我们往死里整!我姨爹这次也是要赌一口气,四处活动,花了不少的钱,总算没有让瓦刀镇那边的公安过来抓人。要不然……你们自己想想。”
还说:“我对不起大家啊!大家都是为了我,如今钱是要不回来了,你们想打我骂我都行。反正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们看着办吧!”
我一杯水泼过去:“姓黄的,我看你是想耍赖吧!这么说,我们投的两万块钱就血本无归了?”黄大胜擦都没擦脸上的茶水,双手一摊:“满斗,你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又不是不知道,做生意就会有亏有赚。”又说:“满斗,你也不想想,这次要不是我姨爹帮忙,说不定你现在还在牢房里呢。“我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就要揍,黄大胜不慌不忙的说:“满斗你打吧,有本事你把我也打个生活不能自理。是的,你要说当时打架是为了我。但你想过没有,我什么时候叫你动过手?我请你打了?就算你是为我,我也没有叫你把对方打成植物人吧?你还以你是在帮我,要我说,你不过是在帮倒忙,我还没有找你赔损失呢!”
又说:“满斗,我晓得你的钱是娶媳妇用的。这样吧,你要是没见过女人,憋得慌,我就叫李美陪你几晚上,叫你也开开荤,怎么样?”
“滚!”我一拳落在黄大胜的脸上,就见他的鼻血箭一样喷了出来。
日期:2013-07-17 11:17:21
初八这天我捶了黄大胜一拳。按着我当时的火气,本来是想揍他个半死的,无奈劝架的人太多,我俩很快被人拉开,各自指着对方骂娘。黄大胜对着周围的人说:“大家都看到了,看到满斗打我了。我现在头晕脑胀,满斗你要拿钱给我看病。”
有人看不过去,纷纷说黄大胜的不是。这家伙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骂骂咧咧的走了。这让有些想看热闹的人,不免有些失望。黄大胜走了,大家讨论起来。瓦匠老朱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黄大胜来了招过河拆桥。”
又摸了摸下巴:“看来这替人出头的事,千万别做。做得不好,倒惹一身骚。现在的钱值钱,良心不值钱了。”
三组的张婶说:“做事做得好不好,也要看做事人的水平。这和我们说媒一样,说之前,要先比较,再分析,后行动。不能像某些人,莽莽撞撞的乱来。”
瞟了眼老朱继续说:“古话说三思而后行,可惜知道这句话的人多,明白这话的人没有几个。”
张婶子是我们村里有名的媒婆。她冲老朱说这番话也是有道理的。这老朱张婶之间,也是坡上坎下的邻居,平时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没少闹过心。更关键的是,老朱不光是是个瓦匠,也喜欢没事替人说媒。比如我这次说媒,我妈先找的是张婶。没想到张婶子推脱了。她拒绝帮我说媒,倒不是事先知道林丽有了男朋友,就不想做无用的功;也不是嫌我妈不诚心,当时我妈可是提的上好的烟酒去的。张婶推脱这差事,是想把林丽介绍给自己的一个侄儿。我妈不知道这些,见张婶不接这活,就把烟酒提到瓦匠老朱家。老朱便一口应承下来。
日期:2013-07-17 11:17:44
老朱明知道我妈去了张家,还能把这事答应下来,倒不是去年我家翻新新房买了他五千瓦片,也不是看上了我妈提的烟酒。主要是他喜欢和张婶较劲,你张婶说不好的媒,我要是说成了,面子上就高了去了。另一个,去年老朱给邻村老李家的幺儿子人做媒,来回好几趟,女方就是不表态。老朱见没有希望,就向男方推了这差事。没想到老朱推了差事,刚过几天,张婶又接下老李家的重任,也不知道张婶用了什么妙招,居然把两家的婚事撮合成功了。这件事很是让张婶得意。张婶逢人就说自己的壮举,这样一来,就更显老朱的无能。老朱可不想这么窝囊,就把希望寄托在我和林丽身上。
张婶一看老朱要和她抢资源,暗地里着急了。以前的媒婆不互相拆台,现在时代不一样了,竞争更激烈了,再说,自己的侄儿是亲侄儿,没有掺假的,是自己家的人,张婶不着急才怪。于是暗地里没少在林家人面前说我的坏话。张婶子在暗,老朱和我在明,就算林丽没有和小君谈朋友,估计我也没戏。但张婶子的小动作做得很隐秘,不光我们没有觉察带,连林家人也没有注意。直到小君一来,张婶也泄气了,不过心里还是暗自得意,心想好在我没有仓促出手,没有把我真实意图,也就是想给我侄儿说媒的目的暴露,要不然我这丑就丢大了。
老朱听张婶这样说,心里有了火,不过脸上还是笑呵呵的:“张婶说得好,不愧是明白人。”又干咳了一声说:“不过我也看了,这人呐,再怎么明白,也只能管管自
日期:2013-07-17 11:18:12
这话就有点跑题,从一件事说到另一件事情上去了。老朱的本意是说张婶多管了闲事,我们枫香坪的人,也都知道张婶喜欢管闲事。大家都知道,但张婶自己并不知道。张婶听老朱这么一说,就想起了自家的儿子。她儿子喜欢在外面打牌赌博,还喜欢沾花惹草。你一个男人,在外不务正业也就算了,张婶的儿子打牌输了,没钱找女人了,还厚着脸皮找家里人要钱,要不到钱就耍赖,找爹妈吵架甚至是打架。别看张婶人前一张利嘴,处处受人尊敬,其实在家里过得别提多憋屈。按照张婶争强好胜的个性,这些家丑都必须烂在了自己肚子里头,羞于向外人诉说。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一长,谁都知道张家的这点家事,但张婶子还是捂着不愿意提及。老朱和张婶住得近,有些事想瞒也瞒不住。今天一听老朱这话,以为老朱是在抖自己的老底,当着大家嘲笑自己,心里也恼了,把脸一寒,说:
“管自己?怎么管?我看有些人,只是管住了自己的嘴,没有管住自己的腿。”
张婶这话火药味就足了。枫香坪的人都知道老朱有条腿不利索,走路一癫一癫的。之所以老朱的腿成了这个模样,据我们村长老树同志讲,是当年老朱学艺时,欠下了风流债。老朱十多岁的时候,别人都叫他小朱。据说,小朱少时到下江一带学烧窑,师傅是下江当地人,四十好几了。师傅四十好几,师娘却才二十八九。也不知道这师娘是怎么上了师傅的床的。小三十的师娘对虚岁刚满二十岁的小朱,多少就有点暧昧的心思。平日里对小朱嘘寒问暖,很是关照。时间一长,小朱也感觉到了些什么。四下无人或者师傅出门卖瓦收账的时候,师娘就来撩拨小朱,初时小朱还有些害怕,后来习惯了,三天师娘不来,他还忍受不住。明里暗里过了一两年,有天师傅出门有事,走的时候说要出去两天。晚上小朱就迫不及待的爬上三楼,摸到师娘的床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半夜时分师傅忽然回家了。师傅在外面咚咚敲门,惊醒了这一对冤家。小朱裸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正着急,师娘一指窗户,小朱就明白了。小朱其实也不是真明白。师娘的意思是,叫他爬到窗户外面,躲在窗户沿子下面先避一避,等有机会了再溜回自己的屋里。小朱情急之下以为师娘叫他跳楼。这可是三楼,有三丈多高,小朱会烧窑,但不会飞檐走壁,一跳下去,悲剧了,折了一条腿。后来小朱灰溜溜回到枫香坪,那条腿就带了残疾,走路有些癫。老树每次讲老朱的故事就格外来劲。老朱每次听老树讲他的故事就痛苦万分。老朱一开始极力否认和师娘上床的事。但在笑声中,大家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时间一长,老朱自己也懒得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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