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人家之岔道》
第50节

作者: 墨斗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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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理简单,但明白的人少,不明白的多。时迁就是多数人之一。老大越是压制他,他越是要表现给大家看。他要以自己的成功,来证明老大的错误。
  那一年夏天,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铁匠镇。铁打的营盘流水的贼,兔子不能老吃窝边草。打游击是这一行的特点,能有效的分散风险。到了铁匠镇半个月,这帮人没有捞到大票的。老大也发火了。这时候,时迁站出来说,他找到一窝韭菜,看老大想不想屙尿。这是一句专业术语,韭菜就是踩到的点,屙尿就动手。
  老大有些不耐烦的问:“时迁,你说的菜园子是谁家的?”
  时迁:“就是我上次说的周家的。”

  老大一拍桌子:“上次我们就讨论过这事,我已经把方方面面的事,都分析给大家听了。周家是地头蛇,家大业大,红黑通吃,明显这事搞不得嘛!你怎么还这么犟?”
  一扭头,甩出句硬邦邦的话来:“你真要想搞,自己一个人去。”
  又回头,敲着桌子说:“莫怪我没有提醒你,小心屙尿打湿脚。”
  这是在警告时迁,要是事情败露了,不能连累大伙儿。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组织纪律还是要讲的。老大一顿咆哮,时迁没吭气。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去周家的屋子里溜一圈。半夜时分,刚好那一块停电,趁屋里没人,时迁就进去了。进去了才发现,屋里真的没有什么。平时在街上,看到那个帅小伙蛮有钱的样子的嘛!家里经常有人打牌赌博,怎么会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呢?时迁不甘心,这要是空手回去,还不被老大和众人笑话?

  于是四下里找。好不容易,在卧室你发现一个包。连忙拿到一边打开看,正在仔细的搜,就觉得脑后生风。不好,有人偷袭!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次怕是有麻烦了。一缩头,一猫腰,后背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棒,脑袋上的血也流了下来。时迁暗叫今日休矣,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日期:2013-08-19 10:44:36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炸雷惊醒了时迁。时迁就着闪电的余光,颤悠悠爬起来,包也不要了,起身想开门。他先前是从阳台进屋的。阳台前面有一颗大柚子树,他从柚子树上轻松的跳上阳台,还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气力了。他不明白的是,袭击自己的人到底是谁?是屋子主人的话,为什么不把自己送到派出所?外面又是一道闪电,时迁心里卡啦一响:不会是自己帮里的兄弟吧?难道是老大?有这个可能,这事以前都发生过,起内讧,黑吃黑,都不稀奇。在这道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仁义道德。老大一直看自己不顺眼,说不定背后下这个黑手。好好好,你们不仁,我也就不义。我忍你们好久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不和你们混了。我自己开山立派去!

  心中主意打定,生生忍下那口怨气,就要去开门。他还没有动手,大门咣当一声开了。奇怪的是,就在门开的那一刻,电也来了。屋里一下亮堂起来,白花花的灯光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等他睁开的时候,纵是他久经沙场,眼前的景象也吓得他大叫一声。他面前杵着一个人,脸对脸,能闻到对方喷出的浓烈的酒气。那人显然也吓得不轻,抡起手中的啤酒瓶,结结实实的砸在时迁脑袋上。瓶破血流。就在时迁再次倒地的同时,一声闷雷,屋里陷入黑暗。又停电了。

  时迁是被雨水淋醒的。天已经亮了,他躺在一个乱坟岗里。大雨倾盆,分不清方位。时迁左思右想,也没有闹明白昨晚上倒底是怎么回事。看看周围一块块墓碑,他觉得一定是撞了鬼。
  时迁是个生命力和生存力都极强的人。这一次的搓折让他意识到,入室有风险,做贼须谨慎。养好伤,时迁脱离了以前的那帮人,只身来到了金子山。

  之所以到金子山,是因为这一带的人都富有,这里是全国闻名的黄金矿区。品位高,开采条件好,据说当地采金业都有好几百年的历史。这里官富民不穷。本地人坐地经商,外地人来挖矿,旷工运气好的话,在矿洞里面还能捡到狗头金。拿着狗头金出来,私底下卖给收原矿的福建人,收入颇丰。
  日期:2013-08-19 10:45:05
  时迁来不是想挖矿。他想来趁浑水摸鱼。这里的人都有钱,趁人不注意,顺点东西应该不是难事吧!来到镇上住下,没事就在街上晃悠。这一晃就是半年,居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也做了几笔买卖,都是小的,没什么成绩。这倒不是说金子山的人没钱,也不是他的本事不够,正是因为这里的人有钱,采取的防盗措施就格外的严密,还加上不少的高科技手段,这让时迁狗咬刺猬无处下口。
  对任何人来说,失业都不是好事。时迁到金子山是想发财来的,现在不要说发财了,连房租也交不起,连饭都吃不饱了。于弹尽粮绝的时候,他就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杜婆鸡。

  杜婆鸡本名杜泊兮,今年三十二了,也过了花儿正红叶儿正绿的黄金年代,但还单着。杜泊兮单着不是说她长得丑没人要,这女人长得漂亮,还结过一次婚,结婚的时候二十二岁,离婚的时候才二十五。她嫌这老公太窝囊,不会挣钱,就把这男人休了。一般都是男人休女人,杜泊兮反着来。二十五岁的杜泊兮刚离婚,就和一个老男人睡到一起了。老男人说自己姓皮。老皮亲切的称杜泊兮叫兮妹子。两人在一起后,就在金子山开了一家旅馆,但总共才两层楼四个房间,不过装潢很豪华。说是旅馆,不以住宿餐饮为主,没请厨师,没请服务员。老板是老皮,打杂的就是杜泊兮。原来这两人操起了皮肉生意。老皮在外面招揽生意,杜泊兮在屋里接客。金子山外来人多,都是来挖矿的,挖矿是力气活,但能挣钱。不过搞不好遇到塌方冒顶什么的,就可能进去了出不来。这些年轻力壮的男人,口袋里有了钱,总得要花吧!你要是忍着不花,说不定哪一天就牺牲了,那钱就是别人的了。金子山镇就这么大个地方,玩的东西就那几样,不外乎抽烟打牌找小姐。所以短短三年,老皮和杜泊兮挣着大钱了。矿上的旷工,不少都找过杜泊兮,因为杜泊兮的服务周到,一张嘴能说会道,还赢下了不少的好口碑。金子山那一带的口音,‘兮’发‘鸡’的音,所以认识兮妹子的人,都叫她杜婆鸡。开始听着还别扭,后来自个儿也习惯了,杜泊兮不屑的说:

  “杜婆鸡就杜婆鸡,有啥不好的?反正老娘就是做鸡的。”
  那时候兮妹子还是一头飘逸的长发。兮妹子把头发往脑后一甩:“老娘自带设备搞生产,算是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劳动致富——我骄傲!”
  老皮一边鼓励杜婆鸡说:“老婆,等我俩赚到一百万就结婚。”
  又说:“目前小姐市场供小于求,我俩要扩大规模。书上说了,单打独斗,不成气候。”
  杜婆鸡问:“你想怎么样?”

  老皮:“再找几个小姐来。”
  又说:“也是怕你太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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