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事情从头到尾归纳一边,这可以帮我更全面地认清现在所处的局面。首先是我的脱队以及迷路。这迷路本身就很是诡异,对我来说一阵雾就让所有能让我找回去路的参照物消失了,引起这种现象的原因我并不知道。想着想着我随手用木枝在面前的地上写上了雾和迷路,并用线把两者连了起来。这是我思考的一种习惯,我不是个脑子里能装很多事的人,所以我习惯把已经想好的问题记下来备忘。
接着在我迷路后不久开始下雨,这雨非但没有让雾变小反倒让它更大了,这也是一个疑点,我又在旁边写下雷雨并把它与雾连上。
之后发生的事就更让人摸不到头脑了,我在深夜发现一团移动的光源,本以为是陈在海他们,而当我跑去一探究竟时竟发现那是一列飞驰而行的列车,就在这里最不可解释的现象发生了,在我以为就要被列车撞死时,它缺鬼神一样地消失了,无影无踪。当时的环境是雷雨加大雾这种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区的气象。刨去瞎扯的幽灵列车,这个现象一定跟气象条件有关。于是我把列车两字写在了最下面并和雷雨,雾分别连上。
再之后我又碰巧遇到了陈在海他们,得知了他们遇袭塔莉亚受伤的消息,同时确定昨晚的列车不是我的幻觉,他们也看到了。而且时间跟我并不一样,由此可知这不是一个偶然现象,它的出现遵循着某种规律,至于是什么归路我还无从得知。很自然的列车两字下面又出现陈在海和遇袭。
事情到这里就比较明朗了,引起这一连串事件的关键就是迷雾。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迷雾并不是我们熟悉的一般定义上的雾。这雾究竟什么?不把这个问题解决,就算我们之后找到了伊万他们,也难保我们以后不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无奈乎手头的设备太少,我们根本没法测定这雾的物质构成。我的思考就在这里被卡住了,我又无用功地想很久,直到太阳穴隐隐发痛为止。
而就在我想事情的时候陈在海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这人还真是在什么状况下都能睡着。无奈我只好叫回所有放哨的小兵分配了晚上的放哨和守夜的顺序。
有一点不得不说,当我提出自己要守夜时被很直接的拒绝了。
“俺们班长原来说过,决不能让苏工,陈工你们这样的技术人才干这种体力活!”那个不久前还在被我安慰的小兵认真地说道。
这有点让我哭笑不得......说我们是技术兵还可以,人才就真的是过了,我们最多不过是帮那些真正的人才画画表,整理整理数据的存在。但在这些没什么文化,字几乎都认不全的工程兵眼中我们就是顶级知识分子了。
这就样我迎来了我迷路的第二个夜晚,让我心里一沉的是......雾,又起了......
“老苏,情况怎么样?咋又起雾了?”几乎睡了一下午的陈在海迷迷糊糊地问我。
“醒了?这种情况下亏你能睡着。”我道。
这鬼地方动不动就下雨,除了受伤那几天睡了个好觉,剩下的所有时间我都忍受着这烦人的潮湿。那种所有衣服都黏在身上的感觉我到现在都无法忍受,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双恶心的手紧紧地抓着你一样。
天黑了,夜又来了。这次的雾似乎比昨天的小了不少,能见度勉强维持在10米左右。其实就算有更多我们也无从知晓,本来我们就身处树林视野狭窄,能看到10米远的事物已经很不容易了。
因为有塔莉亚的前车之鉴,我们一致认为不能在视野开阔的地方扎营,我可不想在睡梦中被莫名其妙地干掉。放哨的小兵回来后,我就拉上陈在海一行人钻进树林深处。借着月光,我们开始寻找合适的地点过夜。可能是下午睡多了的缘故,我身旁的陈在海显得很是精神,不停地指挥者那几个小兵干这干那。
有干劲是很好,可我怎么都不觉得他这么吓指挥会有什么效果。这小子不会只是因为我下午看他睡着了,本着负责的态度给工程兵分配了点任务而觉得丢脸吧?那几个小兵倒是真听话,叫干什么干什么。一会爬树去侦察“敌情”,一会又去消除我们行进的足迹,忙的不可开交,而陈在海则一脸得意地叉着腰对着他们颐指气使。
陈在海这家伙平时看着很不可靠,吵吵闹闹的没个正行,有时候干出的事真会让人哭笑不得。突然想起塔莉亚曾对我这么评价陈在海,这倒是真的......谁会抱着个手.雷睡好几天的安稳觉啊?
“但每当关键时刻的时候他总会及时地出现帮你度过难关,那时候的他可靠地简直不像话,这点我却不得不承认。是个奇怪的人吧?”说着这些话时的塔莉亚显得很是平静。特遣队失踪后,尤其是在发现亚力克死去后,塔莉亚就变得郁郁寡欢,虽然她尽力不表现出来,但眉宇间的悲哀和尽是凄凉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这样的塔莉亚能在谈及陈在海时露出如此的表情,足以说明陈在海在她心里有着特殊的位置。这两个人都发现了亚力克的死亡,但谁都没有跟对方提及,这本身就是一种温柔。害怕对方伤心,不想对方伤心,这俩人在这一点上真的很像。
没过多久我们就找到一片合适的地方过夜。说是合适也不过就是一片灌木比较密集,视野不很开阔的林地。在这里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现在我们的处境很让人无奈......一方面我们想和伊万他们会合,一方面又要防着被偷袭,根本就是畏首畏尾。这次本是普通的侦察行动,我们没有携带多少干粮,最多还能撑两天,两天过后还是这样的话就万事休矣了。
“当时我要是不让塔莉亚跟过来就好了,要是一直坚持下去去好了,这样她就不会受伤了。”旁边传来陈在海的声音。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意识到陈在海再说我们出发前的事情。当时塔莉亚跟我们说她也会同行,最初陈在海时不同意的,无奈乎塔莉亚还是跟了过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塔莉亚也是军人,既然参加了这次任务,受伤甚至死亡都是难免的。她是做好了这种觉悟才来这里的吧?”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出这样公式化的语句,本想说些安慰他的话,但我突然发现我什么也想不出来。二十七
塔莉亚也有她的坚持吧。失去亚力克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现在想来她这次调查能表现的那么正常也很是奇怪,也许是以任务为由逃避现实也说不定。
她和伊万不同,不可能将私情和任务分得如此明确。无疑伊万失去儿子是很痛苦的,这也许是我和陈在海完全理解不了的痛苦,但除了我偶然遇见塔莉亚的那个晚上,伊万从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没错,面对现在的陈在海我任何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变得无比灿白。低头看看表,已经很晚了,无奈我打发了两个小兵去放哨的。
日期:2015-06-13 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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