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坏蛋》
第6节

作者: 淡淡雨后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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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补偿,他们又许诺了老龟不少好处,比如厚待家属,比如时时向老龟传递最新信息,比如再想法给老龟搞几只美丽的母龟进来……
  老龟是只聪明龟。前面几条他照单全收、一一笑纳,对母龟一事,则当场拒绝:佛门圣地,这种乌烟瘴气的事,是绝对干不得的!
  所以,那一天在众上锋们的一致努力下,就适时地下了一场大雨,发了一场大水,目的只有一个,清空小庙里的池塘,以防龟多走漏了风声。

  换句话说,如果那天没有死猫堵住了排水道,他们也肯定会派其他生物去堵管道。至于小和尚冤死在官道上,那就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命苦不能怨政府嘛。
  谁承想到:我却鬼使神差,留下来了呢?
  日期:2012-09-13 20:40:30
  9
  我跟着老龟,在池塘里一呆好多年,慢慢长成了一只青年龟。

  时间一长,我俩情同爷孙,谁都不愿意离开谁了。
  这一天,我百无聊赖,犹在兀自吹泡泡玩,老龟却突然叹口气,一脸神秘地跟我说:“我想了好久,还是要给你说。现如今有个机会,你一定要抓住。”
  然后,他就草草地告诉了我王母娘娘和吕洞宾打赌的事。
  老龟怎么知道的呢?——恕我不能直言。这种事如果抖露出来,会有许多人遭殃的。
  老龟说:“现在什么都确定下来了,只有一条,还是未知数:吕洞宾到底会到哪里去假装卖汤圆呢?江东江西?湖南湖北?没人知道。”

  所以,老龟让我单身离开小庙,去找一只驴子打听打听。
  这头驴子又是谁呢?——你应该听说过张果老这个名字吧?对,正是张果老的坐骑。
  吕洞宾和张果老都在八仙班,两人私交很好,说不准,这驴子就知道确切消息。
  我很为难,问老龟你怎么不自己去打听清楚,自己想法吃这枚仙丹呢?你不是说过只要升入仙班,一切漂白,以前的事,就再没有人来较长论短了吗?
  “只要你老龟成了仙,你还怕湖龙王他们个鸟?”
  老龟苦笑一下:“这小庙的门槛那么高,至少我也得爬得出去不是?”
  “你都爬不出去,那我不是更是白扯了?”

  “呆龟,还是只呆龟。你先在水里游到我背上,我再把你驮到门槛边,你不就可以出去了?”
  “唉!”老龟又叹口气,“爷孙一场,就当我把你扶上马,再送你一程吧。”
  我还是不忍心离开老龟,就假装赌气地扭过头,说你不要赶我,赶我我也不走。
  老龟谆谆教诲:“呆龟,你知不知道升仙的机会的多少难得?每年天庭里放出一两个升小仙的名额,就有几千几万人磕破脑瓜子往里挤,千军万马抢过独木桥嘛。再看看那几千几万人,哪个不是勤学苦修过成百上千年?你小龟比起他们来,就是个瓜娃子。而你小龟呢?老爹是谁都不知道,当然不可能是仙二代,你天天躲要这里跟我吃素食,自然也不是什么富二代。这既不仙、又不富,还没有本事,你要何年何月才能修成正果?不走走捷径,你个穷鸟丝最多也就苦逼地活个一百来年,然后到阎王爷那里报到……”

  “……你不想活着见到你娘了吗?”
  老龟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我。我含着泪水,郑重地点点头,说:“那……我听你的,去试试?”
  老龟赞许地也点了点头:“这才是我的乖孙嘛。”
  “记着,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你还有半年时间,这半年里,你一定要先打听到吕洞宾在哪里卖汤圆,然后到哪里静等。据路边社可靠消息,只要没有人花三文钱买小汤圆,等大汤圆卖光,吕洞宾就一定会将仙丹扔到河里,让它作废,你哩,就要看准时机,把它一口吞下。”
  “至于找那头驴,我也打听过了,他和钱塘江边一个叫王老三家的一头女驴有私情。捉贼作赃,捉奸捉双。只要你拿他一个现形,他就一定会竹筒倒豆子,实话实说了。”

  看我不解,老龟暧昧地一笑:“这些天,玉帝正筹划第一千八百三十五届蟠桃大会,这个节骨眼上,仙班里莫说人,便是猫狗牲畜,也都害怕有作风问题。”
  日期:2012-09-14 20:15:11
  闲话少说。反正在老龟的的劝说、怂恿、帮助之下,我到底离开了生活了多年的小池塘,跨出了小庙的门槛,按老龟说的,一路摸索着往王老三家捉奸去了。
  遗憾的是,我真地太不懂事了,走之前,竟然没有回头看老龟一眼。
  而这一走,后来我再没有见过老龟。每念及此,心里总是酸酸的。
  我爬了七天,爬到了王老三家。果然,他家的后院有一头女驴。

  然后我就躲在后院的角落里,不吃不喝,耐心地等。等得无聊时,我就想老龟现在正做什么,我娘亲又是不是健在,常常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终于,在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我等来了张果老家的那头驴。
  那驴一进后院,就相当猴急……(注:法海虽然是出家人,这一段话却过于露白。淡淡雨后茶出于语言文明考虑,此处删去八十七字)
  就在这对驴男女闹得正欢时,我从角落里钻了出来。按老龟事先教导的说法,大喝一声:
  “别动别动!保持现场!”

  日期:2012-09-14 20:17:04
  男驴,也就是张果老家的驴吓得萎了下来,惨呼:“联防队?”
  “呵呵。”我还是按老龟教导的说法,“你个驾驶员真够神气的,我找你家老张去!”
  “别介……”男驴扭着头四处寻找,声音里透着胆怯。
  女驴则嘤咛一声,羞得靠墙站定,垂下头将脸埋在前腿中间,后腿紧紧夹拢,整个身子抖得像害了疟疾。

  男驴到底看到了我:“操!我以为谁呢?信不信我一脚将你踩成饼?”
  “我信……”我说,“可惜我兄弟不知道。他跑出去了,只要半个时辰见不到我,就会去喊王老三,还会报官。”
  男驴冷笑:“你以为官能奈何得了我?”
  “我不知道。只是我兄弟嗓门比较大,还是个写实的画家……”我非常害怕地说。
  男驴一愣:“画成画我也不怕,驴脸长得都相像。我会说上面这男驴是湖南的一头普通男驴。”

  “话是不错,可普通男驴哪儿有你这般威风和气质呢?”我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是知道的,我兄弟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果他把你的威风和气质画在画上,想抵赖就有些难度了。”
  “有时候事实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舆论。”我又说。
  男驴沉呤一会儿,低下头讪笑,讨好地说:“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呢?你应该知道,我俩个是真心相爱的……”
  “给条路走。以后用得着兄弟时,一句话。”男驴又仰起了头,大言不惭。
  下面怎么办呢?老龟没教过我,我只好自由发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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