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残暴》
第35节

作者: 从前有头老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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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饭桌上,黄工头也不会过于明显的关照西娟,但西娟心里明白,每回必请自己这一事实,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而饭后,他通常会承担送西娟回家的任务,这也没人会跟他抢,好像有种无形的规则在制约着大家,让谁都明白一件事:他是主人,就要满足他的一些无伤大雅的意愿。
  而在多次送西娟的过程中,他仍一直都规规矩矩,秋毫无犯,绝不会上演范院那般的恶劣行径。这更让西娟渐渐多了几分感激,甚至开始享受起了这种呵护。还是老同学好啊,她想,尽管多少有点玩暧昧的成份,但人在世上走,哪有绝对无菌无毒的环境?何况这又是在工作圈子之外,就更没那么多需要顾忌的东西了。酒宴间还曾听人说过,有些男女同学间都办上真事了,西娟对此觉得,虽然自己不会那么做,但一样能理解,社会嘛,哪有那么纯净。瞧瞧,如今的西娟同志已变得多么想得开了。

  而就在这些时代背景下,黄工头也没对自己摆明有什么想法呀。所以,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开心一下,还是挺好。
  不过,黄工头的好日子没持续太久,他的竞争对手出现了。
  日期:2011-08-29 15:3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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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工头的对手也是一名老同学,姓孙,在一家国企管理物流,主要负责仓库,别的同学就叫他孙国库。

  孙国库同学一开始只是被黄工头随意叫来的陪客之一,但他很快便呈现出了实力派本色,不时也请起客来。在他所请的同学中,除了第一次包括黄工头——算是对其上次请客的回报——后来便没了黄工头的份儿。而西娟,却又是每次都会被盛邀出席。
  西娟起初对此只是觉得好玩,大概身为女人,愿意成为被人追捧的角色,也算是一种天性。何况孙国库对她同样彬彬有礼,黄工头做出的种种殷勤细节,他同样能做的很到位。只是在性格上,他有点大大咧咧,说起什么都一副轻描淡写的口气,好像天下大势都在他脑袋里一样。似乎给国家打工的人,都容易有这种高眼界和大气派,没必要跟个小业主一样处处谨小慎微,只是由于自己做不了公司的主,才难以施展满身的能耐。此外他还爱说点黄段子,在同学堆里活跃气氛堪称一绝。即便女生们,也都会被他给逗得既不停笑骂又渴望再来一段。但他在此方向上表现了几次之后,发现西娟的反应并不明显,就逐渐收敛了这一爱好,只是专心揣摩西娟的心态。

  这情形自然转眼就会被黄工头知道。西山这么小,老同学圈子也不大,孙国库更不能堵住那些陪客的嘴,结果如此一来,竟似乎形成了黄孙两人较上了劲的局面。
  西娟自然也很明白这一点,而且,很不喜欢自己居然会是这种闹剧中的角色。俩大老爷们,个个老婆孩子俱全,全都想什么呢!把我当什么人了?加上这两位轮着组织饭局,全瞄着西娟这个目标,便不免显得太过频繁,周末撞车的情况更是常见。于是西娟干脆下了个决心,谁请都不去了,借口当然很好找。而事后也得知,一旦她不愿出席,那两位分别组织的饭局便会自动取消,倒耽误了其他同学少喝几顿酒。

  而黄孙二人请客受阻后也不闲着,经过一番反思,很快便相继调整了活动思路。
  先是在不久后的五一长假期间,黄工头组了个旅游团。成员全是老同学,男女都有,名义上牵头的则是一个开旅行社的同学,并由一个女同学来约西娟加入。西娟一看有这么多同学,加上自己也正想出门散散心,便没多想,跟着就去了黄山。路上才发现黄工头也在里面,但她还是没多想,尤其没把他在这次旅游中的作用估计到正确位置。即便她也本能的考虑到,是不是这老黄还是对我有点用心啊?但转而又想,又不是他叫我来的,我就是不来,人家这团不也一样会动身吗?所以肯定是巧合。

  这也正是黄工头想实现的效果。而这一路走下来,能让他给西娟献殷勤的机会简直无穷无尽,都要把他给乐疯了。而西娟却很快就开始奇怪,怎么老是这家伙凑在我身边啊?就不能跟别的同学多一些随机组合吗?等她再朝周围一定神,就更奇怪了,怎么这些出门旅游的男女同学别看没一对夫妻,但在一路上,却转眼就组成了一对对的,且十分固定,绝不乱搭。除了晚上睡觉之外,不管干什么都凑在一起,看着倒比真夫妻还热乎呢。如此扫描下来,还真就单单剩下了她跟黄工头两个。她有点恍然大悟,意识到这绝对是黄工头早就安排好的。如果自己真的不参加,他也就不会出来了。天哪,这是个什么旅游团,世界怎么如此疯狂了。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法再说什么。毕竟不便当着许多老同学乱发作。何况看这帮人的架式,恐怕还需要遵守点心照不宣的准则,自己一旦坏了规矩,就不单是给黄工头扫兴的问题,而是破坏整个团队的和谐了。西娟只好忍下一口鸟气,但心说,好你个老黄,有你的,咱们走着瞧。
  其实黄工头一路的表现还真是没啥可说,再跟西娟的不领情姿态一对比,就显得人家格外无辜。尤其到了返回前夜,整个团队干脆等于彻底原形毕露了,饭后直接就双双对对各自去了房间,只剩了西娟和黄工头两个孤男寡女。两人颇有点面面相觑的意思,只是西娟没跟他仔细对目光。黄工头只好先开口,邀她再出去走走。但她说这些天走累了,还是早睡吧,说罢便独自回了房间。同室的另一个女同学自然不在,西娟一开始还想,恐怕她晚一点还会回来吧,但睡醒一觉后再看,另张床还是平整如初。西娟这才相信,当今这社会真是不一样了。

  日期:2011-09-02 22: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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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再说那孙国库,五一期间真如热锅蚂蚁般气急败坏。尽管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一旦惦记起一个女人来,怎么还跟小青年一样焦灼难耐。又不是找不到其他愿意的,以他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身份,在社会上找个年岁相当的凑合一下,肯定没啥难度啊。对此就只能说,感觉不同,那种太容易上手的不会给人带来成就感,而西娟身上的那股子劲,却实在太拿人了,毕竟是当年班里惟一考上大学的女生,而且如今她身上的那种职业女性风范,也绝非家中的黄脸婆所能比拟。所以,他这份痴心还就是下不去了。

  好容易盼到西娟回来,又从其他团员那里侧面了解了一些旅游情况,孙国库才勉强松了口气,赶紧请西娟吃饭。西娟还是不出来,他就来了个电话长聊,对西娟痛心疾首的指点了一番世道险恶。你知道吗?就你们这旅游团里的谁谁跟谁谁,那是早在十年前就有关系的,同学中除你之外无人不知啊。还有那谁谁跟谁谁,也都合伙开公司好几年了,白天谈生意,晚上另有房子,让两家的老婆老公都找不着,等等等等。总之对这些社会人,西娟你实在了解的太少了,要说起来,还是咱们这种国营单位的人比较单纯,当然也可以说比较傻,但咱们傻得干净、实在,你说是不是?

  西娟对他的话似听非听,隐约倒也觉得不无道理。
  结果孙国库同学就此受到了鼓励,后来一到晚上没事了,就跟西娟通电话,对她指点江山,讲述并评论每个同学在这些年间的笑闹人生。应该说,他讲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故事,西娟还真基本没听说过,结果不免大开眼界,想自己真是封闭,这些年净瞎忙什么了,连身边发生的这么多火爆剧情都无缘观赏。不过转而再一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婚变,恐怕也早已作为火爆剧情之一被同学们传烂了吧?那就只好不管它了。

  这么通了一阵话之后,西娟就参加了孙国库推荐的另一个老同学活动——爬西山。
  如今西娟也明白了,说是老同学间的活动,肯定就是孙国库专为自己组织的。那也随它去吧,毕竟爬山不同于旅游,光天化日的山道上爱怎么走怎么走,没那么多坐车、吃饭、住宿方面的暧昧机会,即便再有别人间的勾勾搭搭,自己也可以只当看不见,走自己的路就是了。
  于是就在周末时,一身劲装,兴冲冲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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