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残暴》
第36节

作者: 从前有头老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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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才知道,说是老同学活动,其实是一小帮熟人再跟着另一支有组织的登山队伍走。毕竟山上的小道复杂,万一走迷了路可不是玩的。这当然也无所谓,西娟反而兴致更高,跟其他那些充满好奇感的新驴友差不多。
  但就在到了山下,刚要出发的同时,破坏心情的事又出现了。
  西娟竟在那支登山的大部队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露。而且瞧她那跟周围好多人都挺熟悉的样子,估计她该是这队伍里挺资深的成员了。
  这叫什么事!西娟的心情顿时便低落下来。尽管她对李露谈不到谁躲谁的问题,但她就是烦这个人,腻歪,讨厌,看不起,跟她相提并论简直都降低自己的品位。

  李露分明也看到了西娟,但人家并不在意,只是轻轻歪下头,冲西娟点了一下,后来便再没有别的招呼。要说人家这分寸把握的,就该算是恰到好处。
  于是可以想见,西娟这山爬得没法开心。
  而孙国库不明白啊,还以为自己又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否则看西娟的脸色怎么就始终没个笑模样呢?只好苦苦反思,但终归不知自己错在哪里。毕竟自己的确没像黄工头那样,在登山队伍中加入什么别有用心的安排呀。后来女同学中有那眼尖的,发现了远处的李露,赶忙悄悄告诉了孙国库,他这才茅塞顿开,冤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瞧自己这倒霉劲,我是招谁惹谁了。但他随即也凭直觉感到,这应该是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但一时却不知该从哪儿下手。

  爬山活动遂告扫兴结束。后来孙国库再借这由头约西娟,也不好使了,急得他直蹦高。但也没办法,还是只好另想新招。其实西娟对孙国库倒没什么意见,但他即便是一片好心,也是导致了给自己带来心烦的结果,于是就干脆也同样不搭理了事。如果说这对孙国库有点不公平,那也没办法,自己又不是上帝,身边一堆别扭事还操心不过来呢。

  回头想想,西娟发现,自己整个等于是瞎闹哄了一圈,最终只是证明了一点:自己不适合那样的时尚生活,还是回归到原来的小天地里最踏实。
  日期:2011-09-07 20:21:39
  58.
  这一天,又有个老同学约西娟出来聚会,说是商讨中学毕业二十五周年庆典的大计。
  这就不能不出来了。尽管她也推托说,你们就只管安排好了,我跟着照办执行就是。但人家说,那怎么行,你可是咱们班文化高度的象征,没你的意见参与,这庆典计划就没品位了。

  于是又来到一场宴会上。西娟发现,孙国库也到场了,但他显然不是本次活动的发起者,这里面有种只可意会的味道。所谓老同学圈子,也是有其权威人物的,这种人物可能是当初的主要班干部,也可能是近年混得比较风光的角色,但又都不尽然,说白了最主要还是一种无形的民间号召力。何况那种真当了大官发了大财的人,也不会跟这些大众层面的同学往一块搀和。而孙国库在老同学圈里的地位,大致可以算个积极分子,但还不到号令江湖的程度。黄工头则压根就没出现,也同样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他在老同学心目中的社会高度。

  约西娟的老同学姓梁,在市委的一个部门里当个小官,别人都叫他梁市委。这人小时就很低调,不喜声张,后来一直在机关上埋头发展,在同学印象中,似乎有好些年都以为他消失了,只是近些年有了点小职务,才重新在同学圈里出现。其实正因他这种一贯的沉稳作风,才让人感到,他在办事方面肯定很可靠。而且干机关的人,公众形象通常会单纯一些,不像其他同学,今天这个做生意赔了,明天那个诱奸打工妹了,后天又有谁跟老同学之间闹出经济纠纷了。所以随着时间的积淀,他也就成了个谁都能接受的平和角色。

  今天便由他做东,召集了一批各具特色的同学,开谈关于25周年庆典的重要话题。
  但既然来到了酒桌上,就少不了要履行一下西山的基本程序。于是主陪便先带上三杯,副陪再带上两杯,又有人发现,跟在座的某位同学居然有小十年没见了,太不应该,一定要单走一个。这一下开了头,现场的任何两人之间都能找到该单独干上一杯的理由,局面顿时变作了散打阵势。尤其找种种借口来跟西娟单走的最多,尽管她总是小口抿,到后来也有了几分醉意。

  转眼便闹了个杯盘狼藉。酒喝了不少,正经事一句没提,各自就晕乎乎的退了场,基本都忘了干嘛来的。
  次日便两两间通电话反思,不对呀,昨晚怎么光喝酒了?这回不能算,改天还得重新开会,共商大计。
  几天后便换个人做东,还是上次这几位,再次聚首。但正题没说上两句,做东的便感到不能干说,否则岂不显得自己这酒宴摆得没诚意?于是就提议道,不妨先湿润一下再谈正题好不好?但三湿润两湿润,又闹了个不醉不归,该谈的事还是没谈成。
  后来西娟也看明白了,这帮人倒不是不想谈正事,但那点所谓正事其实压根就没什么好谈的,不就是挨个联系下老同学,说好个日子到一块吃一顿吗?顶多再包辆车,到外地玩一趟,照照相,当天来回,那也容易的很,其余哪还有什么值得研讨的内容。这样,后来再约她出来共商大计时,她便推掉了。
  但再下回,却换成了梁市委给她打电话,让她就挺为难。倒不是梁市委的话就必须服从,但也不知怎么的,反正总好像觉着,对孙国库那种人,可以随便编个借口蒙混过去,但换到梁市委这里,他却会慢条斯理的关心你那借口的来龙去脉,在他那温馨和蔼的声音里,让你实在是既没法着急也无从耍赖。加上西娟又不是多擅长撒谎的人,只好就把不愿喝酒的实话说出来。梁市委便继续慢条斯理的说,不愿喝可以少喝嘛,同学之间总比应付那些社会上的人来得自由点吧?你总不能断绝跟社会的往来啊,对不对?一番话说得西娟深感惭愧,好像要不来跟同学喝酒,就成了自绝于人民,那就只好再次乖乖的前去报到。

  就这样,几个人打着策划聚会的幌子,晕晕乎乎的喝了大半年,才将聚会日程大致敲定下来。
  日期:2011-09-13 14:29:43
  59.
  真到了聚会当天,现场果然就很无聊。形式上倒是全体同学基本凑齐了,但由于只是一顿饭,且很快就共同进入了微醺后状态,所以根本谈不到什么加深感情之类的效果。平日成天见面的,这会儿还是坐在一起。平日没什么联系的,现在顶多指着对方回忆下二十多年来的变化,然后就没什么好继续的了。反正西山就这么个小地方,平时谁想找谁都是一个电话的事,不必非到这种场合下来实现夙愿。

  喝到后来,还出了一点乱子,跟西娟有关。
  黄工头跟西娟好久不见,眼下终于找到机会端杯酒坐到西娟身边。看上去似乎跟别的那些两两聊天的同学差不多,无非借酒兴狂侃几句而已,而且说过后基本就会忘掉。但他话里所表达的意思,西娟却很清楚,分明就是含蓄的表白说,自己没本事啊,西娟同学也不给面子,这都多久没一起坐坐了。对此西娟倒不想辩解,因为说什么都没用,越抹越黑,何况不就是普通同学关系吗,压根就谈不到谁对不起谁的问题,又有什么好辩解的?而黄工头说的告一段落后,就要跟西娟干杯。西娟自然说,干不了,自己酒量有限。黄工头却一定要坚持,并将是否干掉这杯酒上升到了关系到自己人格的高度,也就是,你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两人正这么僵持着,斜刺里便插过来一人,却是孙国库。
  孙国库插入进来的理由是,女士不愿意喝,就不要勉强人家喝嘛,实在不行,就让我来替她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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