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终于解除了魔咒的故事——倾车之恋》
第42节作者:
火锅1976 那边厢李玉霞愤愤地放下被子,恨恨地说:“这丫头还怪厉害!厉害怎么只会生闺女?”
赵建钢正躺在床上听电台里的热线节目,打电话给主持人倾诉苦情故事的听众被主持人冷嘲热讽了一番,他听得正过瘾,于是笑嘻嘻地建议长瑞妈“你也打个热线过去,让人家训一顿就浑身舒服了。”李玉霞恨的往他胳膊上使劲儿地拧了一把。
赵大碗趴在安芸的怀里,吃完了睡前的一顿奶,吧唧吧唧嘴,睡着了。安芸亲了一下女儿粉红色的小脸,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小床里盖好被子,扭身搂住赵长瑞,把头放在他的肩窝里。
日期:2013-08-07 18:45:48
四
周四下午照旧是系里的例会,李郁坐在角落里,照旧走着神。领导的嘴一开一合,说的也是汉语,但是她听不懂。旁边坐着一个她的男同事,穿着一双其乐的鞋子,其乐也是周秦的最爱。忽然,她觉得那就是周秦的脚,像树一样延伸上去,长出了她的周秦。
最近李郁陆陆续续听到各种热心人传来的消息。有一次一个朋友闲闲地说,在路上遇到了周秦,牵着一个女孩儿的手,那女孩儿挺年轻的。另一次另外一个朋友说,据说周秦在二环路买了房子,大概想要结婚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女孩儿。
她也陆陆续续地相过几次亲,但每次相亲好像都是周秦和她一起去的。仿佛他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瞧他那瘦弱的小身子骨,遇到坏人了,你俩谁救谁?”“这人是男是女?娘炮一个。”
她在这两年里再迅疾不过的憔悴下去,掩饰都掩饰不住。她把长发剪了。那曾经的一头凌厉的黑发,笔直,浓密,黑的惊心动魄,现在变成了贴头皮的短发,泯然众人。有一次她听见两个新来的女同事在说话。一个说:“据说她年轻时候很漂亮。”另外一个说:“是么?现在倒看不出来。”她疑心说的是她。但是不是,究竟也无所谓了。
安芸现在把她这里当成了避难所,常常喂完奶之后就迅速地跑到她这里来,享受一两个小时的轻松时光,进屋就嚷着累,咣当往床上一躺。床总是吱呀一声,承受住她那产后变成了140斤的沉重身体。
这几天安芸的情绪不大好。她侧躺在床上,看着歪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看碟子的李郁,忽然笑嘻嘻地说:“赵长瑞一个月没碰过我了。”李郁抬起头看着她,和她变成一个胖子同样进程的,是她迅速膨胀的胸,原来不过是A+或B-,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两只碗扣在胸脯上。李郁说:“以后别叫你闺女大碗了,你叫大碗得了——你都这么大碗了,赵长瑞还不碰你?”
安芸说:“光有胸有什么用?那不过是他闺女的粮仓罢了。你看见我的肚子成什么样儿了吧?比碗大多了,是倒扣的锅!还像是怀孕五个月的样子。前几天我去商场给大碗买奶粉,售货员殷勤地问我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去他妈的!长得什么眼睛!气得我扭头就走。肚子大是大,可是肉皮全是松的,一道花一道花的,我自己都不愿意看,还能强迫别人看?赵长瑞下了班吃完饭就和他妈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大天,能不回房间就不回房间,大概就是怕看我。”说着说着安芸忽然笑了,她说:“我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儿。结婚就是这样儿,生孩子就是这样儿,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也只能这样儿。真好。”李郁奇怪地说:“好什么好?”安芸的脸上,那个笑容陌生而诡异,她强调着说:“真好。”
一阵沉默之后安芸又说:“可是还得结婚。生孩子多好呀!我爱赵大碗,为她死我都愿意。”说完之后打量着李郁:“亲爱的你都三十多了……就是为了找个精子库也得结婚啊,咱继续再接再厉相亲吧,我手里有个优质男,赵长瑞的同事,一起吃过饭,看起来蛮靠谱的。周末你们俩约着一起喝个茶吧。”
果然是个优质男,看起来很体面,而且肯撑场子,看李郁不说话,自己就喋喋不休地,像点唱机那样一段又一段地说下去。
李郁又走了神。
和周秦分手的时候,他有一条橡皮红的旧T恤落在了她那里。它隐藏在一堆待洗的衣服里,一团皱。李郁把这堆衣服统统放在洗衣机里,看它们在轰鸣的洗衣机里纠缠不休,抵死缠绵。甩干了拿出来的时候,它们还纠结在一起,袖子和袖子缠在一起,衣襟和衣襟缠在一起。李郁一点一点地分开它们,像分开都已经死去的、僵硬的罗密欧和朱丽叶。
周秦没有来要这件T恤,李郁也就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衣橱里,一放就是一两年。
刚刚出门前,李郁拿手机的时候不小心碰洒了一大杯子的水。水在地面上飞速地流淌开来。李郁对着那摊迅速扩大的水发了一会儿呆,转身打开衣橱,准确地摸到那条T恤,毫不犹豫地把它按在了水上。橡皮红慢慢变成了深红,李郁在水槽里把它一点点拧干,然后,趁着痛感正在飞驰的路上尚未到达,她把它重重地掷在了垃圾桶里。
周秦穿着那件T恤的样子,真好看。橡皮红很衬他。
此时,他们喝茶的桌子在窗户旁边,外面凉,玻璃上一片雾。她哈了一口气,那片雾有了轮廓,是周秦的脸。微黑的皮肤、发亮的黑眼珠、狡黠的笑容。
忽然,她听到优质男问:“李郁,你在写什么?”
李郁吃了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在那片雾上划着什么。
优质男读道:“周——秦。是个人名吧?”
她仔细一看,果然是。于是抱歉地说:“对,是我前男友的名字。”
……
她在电话里给安芸道歉,嬉皮笑脸地说:“我错了,我错了。”安芸说:“你根本不觉得自己错了。太感人了,大情圣,等着周秦给你立个贞节牌坊吧!”李郁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安芸说:“是啊,你不是故意的,你是特意的。李郁,你别让我瞧不起你。周秦有什么好?不就是能给你**,还能让你笑?有嘛了不起的?……多大点屁事儿,没完没了了还!”
安芸说的对。李郁低下头,看着自己正在看的碟子,《邮差》。那个神经兮兮的邮差正在和聂鲁达倾诉:“我坠入了爱河。”聂鲁达说:“放心,有解药。”邮差连忙着急地说:“不不不,我不要解药,我要继续病下去。”意大利语听起来铿铿锵锵,像含了一嘴正在互相摩擦的小石子……邮差有病,她也有病,而且早已病入膏肓。
日期:2013-08-07 18:46:50
赵长瑞下班的时候,老两口正在客厅里逗着大碗玩儿。如今大碗会坐了,正抱着自己的脚丫啃,口水淌了一胳膊一脚丫。赵长瑞洗了手,喜不滋儿地逗了一会儿孩子,这才想起来问:“安芸呢?”李玉霞说:“喂完奶就走了,这会儿也该回来了,都三个小时了!大碗该饿了!”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对赵长瑞说:“儿,再给你妈生个孩儿。趁着你妈还年轻,把两个孩子一块给你看大嘛。一个孩儿多孤单!”赵长瑞说:“这个才多大呀,又要生,都累死了。”李玉霞说:“你累啥,又用不着你!你看你三姨家的弟弟妹妹,岁数就差11个月吧?你三姨就是月子里就怀上了闺女,咱老家话叫喜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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