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涛问小黑妹：“海南话好不好学？”小黑妹说：“海南岛说话好杂的，每个地方说话都不一样，象乐东那边的话我们就有点听不懂了。”文涛觉得很奇怪：“你们海南人还听不懂海南话？”小黑妹说：“是啊，海南岛还有好多方言，象回族有他们自己的话，黎族也有他们自己的话，他们说话，我们都听不懂。”文涛说：“那汉族人应该可以听懂自己说的话吧。”小黑妹说：“有的也听不懂，每个地方的发音都不一样，就是两个在一起的村子有些字的发音也不一样。”在里间的老巫婆突然叽哩咕噜地说话了，象是在问小黑妹什么，小黑妹也叽哩咕噜地回答她，老巫婆又叽哩咕噜地说了两句。文涛就问小黑妹：“她在说什么？”小黑妹说：“她先是问我们在聊什么，我告诉她你想学海南话，她就说海南话不好学，各个地方的话说得太杂了。”

　　日期：2011-05-16　14:30:52
　　吃过午饭，文涛和董正宏就拉老魏去后面游泳，老魏看看天，就说：“好象要下雨了，还是不去了吧。”文涛心里就想着游泳，对老魏说：“反正游完泳还要冲澡，下不下雨无所谓，今天不游，以后就没机会了。”劝得老魏没有办法拒绝，只好说：“好，那就去吧，不过我可说好，一下雨我就往回跑哟。”三个人穿过门诊大楼，从围墙翻出去，一团乌云越压越低，吹来的风一阵比一阵凉爽，由于连日来的阴雨天，海水变得冷冰冰的，文涛冲向海里，看到一个浪头打过来，就一跃而起，扑了上去，海水四溅，文涛一下子泡在了水里，被湿了个精透，冷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站起来就对着天吼叫了一声：“天啦，好冷啊！”老魏和董正宏还在海边试水，没有下来，老魏说：“我的妈也，今天的水好凉啊，都不敢下去了。”文涛边游边对着岸边喊：“下来吧，游两下就不冷了。”

　　三个人在海里没游到两趟，天空中已经落下雨来，越下越大，海里都下起了白雾，浪涛也更加汹涌，雨点又重又急，打在背上，象小鞭子在抽，老魏爬上岸就向墙边跑去，董正宏也跟着往墙边跑。文涛在海里却不愿意上来，尽情地享受着海里奔涌的浪涛，享受着一阵阵的急风骤雨，还大声地呼喊：“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老魏和董正宏跑到墙边，还没等翻过去，雨已经小了下来。

　　老魏眼睛尖，看到海湾那边走过来两个人，好象有连长，赶紧叫文涛上来，三个人就翻墙进来，站在墙边向外偷看。走过来的还真是连长，连长旁边的是许排长。两个人向这边走了一段，就在海边站住了，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把手枪掏了出来，连长的手枪还用一块红绸布裹着，许排长把手臂伸平，对着大海打了一枪，海边空旷，枪声好象被大海吸住了，散播不开，很快就被海浪的嘈杂声给淹没了。连长则对着脚边的沙滩打了一枪，两个人蹲下来，许排长还用手指在打枪的地方挖了几下，两个人又是一阵说笑，然后对着大海砰砰地打枪。文涛看见后就说：“真是会想，跑到海边来打枪玩。”董正宏说：“他们在海边一打好几枪，我走火只打了一枪就要写检查，还要写两遍，真是太不公平了。”老魏在边上说：“算了，别看了，赶紧回去吧。”

　　接防的部队过来了，是37营的五连，傍晚的时候到的，一排的人员已经把装备行李都收拾起来，装上了班车，五连的人员开始在破房子里铺床挂蚊帐。厨房安排了加餐，给一连的战士送行，多烧了几个菜，一直拖到晚上八点才开饭。天都黑了，战士们正在会餐，说是又逃跑了一个犯人，犯人是出来大便的，这个时候五连的人正好过来搞交接，犯人瞅准这个机会，爬上树翻过墙就逃跑了。本来大家都兴高彩烈的，听说跑了犯人，连长把脸一沉，大家也都不怎么说话了，在工程处最后的会餐显得异常的沉闷，大家都失去了兴致，饭菜也吃得没滋没味。

　　吃完饭已经是九点半了，一连的人员随着班车回到连里，回来后先把枪支弹药交上去，许排长在楼道里叫唤：“马上就要熄灯了，大家赶紧把床铺好。”文涛把床铺好，把帐子挂起来，下楼去洗漱，还没有洗完，营里就熄灯了。
　　日期：2011-05-16　20:20:37
　　十六
　　早上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时下时停，持续了一整天。站在二楼的栏杆边上，向东望，可以看到远方一带连绵的山岭，山岭间缭绕着雾气，似云似烟，宛如一条白龙，在山岭里盘旋迂回。山岭的绿与雾气揉杂在一起，在雨幕中显得更加模糊而缥缈。
　　连里安排了除草，上午大家刚下楼，天就下起雨来，越下越大，连长只好作罢，让大家回去搞总结，总结也就是一个名目，回来后可以自由支配时间。房间里魏锦德在书桌上敲铝片，准备做一个扩音器，彭刚在矮柜上修表，孟军抱着床头柜在读《红楼梦》。文涛则半躺在上铺看书，把被子当枕头，看书时不断地翻身，把被子揉得象一坛子腌菜。除了吃饭不得不下楼去食堂以外，文涛在上铺整整躺了一天，到傍晚，终于把《天涯沦落人》读完了，把书合上后，满脑子里还是书中的情节和人物，不由自主地又畅想了一番。

　　季波上来找文涛，不知道他从哪里弄了一部袖珍收音机，说明书是英文的，想让文涛翻译，文涛很乐意地就答应下来，自己也可以顺便学学英文。文涛路过北京时去逛了东单的外文书店，买了一本《新英汉词典》，有词典在手上，翻译一张小小的说明书应该没有问题。
　　营里晚上十点半就停止发电，熄灯后文涛睡不着，还想着说明书的翻译，黑灯瞎火的真不方便，看到老魏有一盏自己做的小台灯，很是羡慕，也想做一盏。季波那里有电话电池，虽然是淘汰下来的，用小灯泡做台灯还是可以用上好一段时间，文涛就去找季波弄了两节电话电池，还弄了两截电线，得自己去找铁丝做支架，还要找一个瓶盖子做灯座。文涛心里就惦记上这件事了，第二天下楼去吃饭，一路上都把头低着，眼睛在地上到处搜寻，恨不得马上就找到一根铁丝和一只瓶盖子。

　　连里安排到后面训练场去除草，文涛表现得特别积极，训练场墙外面的草有半人多高了，文涛主动当开路先锋，在前面闯出一条路来，让班里的人跟在后面，文涛的眼睛却在四处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还真找到了一根铁丝和一只塑料的小盖子，草还没有除完文涛就一个人溜了回来，回来后就到水池边上把铁丝和盖子洗得干干净净。
　　匆匆地回到房间，就开始动手做小台灯。连里下午吃包子，班里要出一个公差，去帮厨包包子，副班长魏锦德就叫了文涛，文涛全部心思都在小台灯上，就对老魏说：“不会包，在家就没做过这种事，而且永远学不会，要我包，皮子会破，馅子都要露出来的。”老魏听到后脸色有点难看，只好再去叫孟军，孟军挺给老魏面子的，一叫就下楼去帮厨了。

　　小台灯做好了，文涛把手电筒的小灯泡取下来，装在了小台灯上，试了一下，亮了，心里乐滋滋的，就等着晚上熄灯，要在小台灯下享受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晚上熄灯后，老魏已经上床躺下了，文涛就在书桌上把小台灯亮起来，心里一阵阵的欣喜，就把说明书拿出来，遇到一个生词，就翻词典，刚查到，正准备往生词本上记单词，小灯泡啪的一声烧掉了。老魏还没有睡着，见文涛的小灯泡烧了就爬起来，亮起手电，开锁，把他的抽屉打开，一个小盒子里有好几只小灯泡，他找到一只小灯泡对文涛说：“你用的2点2伏的，太小了，这个是3点8伏的，来，我帮你换上。”文涛想起下午帮厨的事情来，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就不想麻烦老魏，赶紧说：“算了，这事也不急，等明天再换吧！”说完，收拾了一下，就爬到上铺去了。躺在床上文涛就在想：以后班里的公差勤务，叫到头上来，还是得去，老是拒绝也太为难老魏了。

　　日期：2011-05-16　20:4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