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12-18 21:27:36

　　第二十章 NO.4
　　在酒店的大厅迎面撞上了老戴和小师娘，小师娘身材姣好，曲线玲珑，像一个迷人的英文字母S，老戴脑袋大脖子短，腹部又圆又鼓，貌似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B，所以他们俩人组合在一起异常扎眼，而且寓意深刻。我问老戴在这边做什么，老戴说在等人，然后就看见陈贵喜带着他的贱内大摇大摆地到了。我心中惊疑不定，陈贵喜是评标委的副主任，现在应该在评标才对，怎么跑到这里来，难道不怕被人看见？陈贵喜和我打招呼，说小李几天没见黑了不少，问我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我听了连忙攒出一脸笑，趁机套话，说是被招标的事折腾的，已经三天没睡觉了，然后问他评标工作是不是结束了。陈老总打哈哈，说还没结束，现在正是最关键的环节，那边吵地厉害，跟台湾大选似的。又说在那边和了一下午稀泥，搞得里外不是人，只好出来透透气。我还想多问两句，被老戴瞪了一眼，立刻噤声，他过来嘱咐我找一个茶社把小师娘和陈夫人安顿好，然后就把陈贵喜拉到一边耳语不休，一会神秘窃笑，一会眉头深锁，样子有点腻歪，像在搞基。我很想过去听听他们在说啥，可有任务在身，得照顾眼前的一老一少两个女人。

　　按道理我和小师娘都有义务伺候陈太太，可师娘她老人家见到生人就成了哑巴，连过去握个手都不会。而且极没礼貌，落座的时候招呼不打一下就一屁股栽在主座上，低头玩手机，看地我想吐她一脸。陈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卖相很不低碳，估计一辈子都在打婚姻保卫战，久经阵仗，从她看见小师娘的第一眼时就神情慌张，脸上写满了戒备，说话都有股大葱味。夹在她们中间是很难受的，为了避免事态升级，我就把小师娘的情况做了全面的彻底的毫无保留的三百六十度介绍，当然重点就是一句话：她是老戴的女朋友，已经处了很多年了。陈太太的脸一下松弛了许多，呵呵笑着，夸我师娘漂亮，看样子是抓住重点了。被人夸和被人骂其实是一样的，在礼节上，前者要投桃报李，后者要以牙还牙，归根地到底这是种礼尚往来。小师娘却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用鼻子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连头都没抬。礼尚往来一下就变成了有往无来，陈夫人的脸黑了，剜了师娘一眼，我看了心下叫苦，差点就想大叫师傅救命。还有一点让我挺担心的，就是她们的手里GUCCI包长得一模一样，跟孪生姐妹似的，而且至今为止两人一个发呆一个装傻，谁都没点破。

　　幸好这会老戴来了，把我拉到一边，说评标委那边需要我们做一份澄清材料交过去。我说上午答疑的时候该交代的全部交代了，投标资质、配置价格甚至详细的清单都在标书上列了出来。我们又不是挂靠在大企业上的个体户，怎么投个标还要自曝祖宗十八代呀？老戴白眼乱翻，骂我牢骚的多，说其实很简单，只是C包里的智能化项目需要澄清，提供一份业绩证明就行。我的神经系统立刻就短路了，一时有点癔症，想这么不难为我嘛，那种技术要求特别高的大型工程项目，以前要么全用进口设备，要么杨秃子他们单位和进口公司各摊一半，我们是门外汉，招标的时入围都难，更被提中标了，业绩这类的东西根本就无从说起。我问老戴：“我们压根就没这方面的业绩，还需要澄清什么？”

　　老戴一脸恨铁不成钢，给我下了个指示，说没有业绩就创造业绩。我说他这是马后炮，母鸡下个蛋还要转三圈呢，现在哪有时间去创造？他哼了一声，说创造没时间，伪造肯定有时间吧？我楞了半晌，想了想说这个不好吧，万一....老戴立刻打断我的话，说万一个屁，赶紧去搞，明一早交给我。我大为头疼，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C包里的那个项目可是昌南四季度的重点工程，监管力度是不言而喻的，我再伪造一个千万级的大合同出来，万一出了纰漏，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废标事小，丢人事大，以后肯定没法在这一行混了。可这是老戴吩咐下来的，我要不是干就无疑和顶雷差不多，而且一副胸有成竹、睥睨天下的样子，说不定没我想的那么严重。按照以往的经验，评标期间要是评标委向厂家索要业绩这类的澄清说明，十有八九是有中标可能的。当然也有例外，有时要求厂家做一些澄清纯粹是在耍阴谋把戏，想往鸡蛋里加一根骨头，然后再挑出来。那种事情我也遇过一次，但这次应该不是，就以老戴的城府和经验，还有陈贵喜的表现来看，说不定真有提供一份业绩证明，那个标就算是中了。

　　我越想越激动，那是可是一千三百万，仅仅就是一个单子的合同额，撇开利润不谈，全公司那么多片区真没几个业务签过这么大的合同的。唱标那会老戴是出乎意料的淡定，再加上我们诡异的报价，我完全可以断定老戴他事先是知道标底的。可到底是谁透漏的呢？吕楞子完全不可能，这人表面看很咋呼，其实就是个小丑，那么重要的机密他绝对是没有机会的了解的。现在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陈贵喜，他是吉安分公司的一把手，那个项目就安排在吉安建设，不如意外的话他应该多少会知道内情的。但他是评标委的副主任，平常和老戴的关系是出了名的好，就是他想告诉老戴标底，老戴也不敢听的，毕竟兹事体大，避避嫌还要的。那最可疑的就是吴魏东了，他是昌南集团的红人，最接近公司的核心层，为人做事颇有心计手腕，别说标底的事情，就算说他能控制整个招标工作，我也不会有任何怀疑。只是，如果真是他把标底透漏给老戴的，那么原因是什么呢？单单因为关系好？不太可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其实杨秃子在客户关系这方面，一直都做的比我们出色。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抱着脑袋在房间里想了一下午，有点不能自拔，最后还是没能猜透到底为什么。心里一叹，算了，不管老戴在搞什么幺蛾子，只要能让我保住工作，不挖坑把我埋了，那就随他去。太执著了也不好，不管怎么说，扒光真相是一个挺危险的过程，搞好就会被跨省。安全起见，如果我实在想扒光的话，我还是扒光自己好了，说不成还会红呢。我要单位发来一份合同的电子档文件，琢磨了半天，最后决定伪造，不就是山寨嘛，没什么可怕的，市面那么长地奇形怪状的苹果标志，充分证明了一点：山寨无罪。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经过打印复印再传真这一道道工序下来，我手里拿的那份合同已经完全能够以假乱真了。我给老戴打电话说弄好了，他很高兴，说好，那你赶紧过来，晚上陪吴主任还有杨秃子他们坐一坐，都在等你啊，你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