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2-08　23:08:40

　　长篇小说寻出版
　　书名：《真相》
　　字数：16.8万

　　作者：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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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邮箱：lihua53@126.com
　　李华，四川省作协会员，四川省第二届青创班学员。1979年生。曾从事教师、编辑工作。著有长篇小说《出轨》（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10年）、《夕阳下的舰队》（与聂作平合著；巴蜀书社，2005年/台湾知本家出版社，2006年）、《情归少年时》（合著，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2005年）、《将军令》（合著，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2009年）；编译出版《凡高论艺术》（四川美术出版社，2003年）；参与写作《我的三十年　百姓影像》（四川美术出版社，2008年）、《成都民间的33双手》（四川美术出版社，2008年）等。

　　4（续）
　　“你好！”一个影子将室内的灯光挡在了门口。他继续清点那些皱得不成人样的小额钞票，说：“入厕五毛，要纸一元。”半天没见动静，一抬头，“呀”的一声，从那把“吱吱吱”发声的藤椅里弹起身，一手按着木匣的边沿，一手执着木头盖子。
　　来人的头罩在一顶宽大的昵帽里，只看到半张脸，他低沉地问：“最近，可有人来找过你？”
　　他本能地后退一步，“没，没有。”但自己也听出是在撒谎。
　　“嗯？”那人一皱眉，眼睛从帽子的阴影里射出一道寒光。
　　他不知道为什么，瘫坐在椅子上，不敢正视对方，“……是有人来过，一个丨警丨察。”
　　来人面露一丝惊讶，低声自语：“丨警丨察？”
　　“是的，丨警丨察。”他缓过劲来，重复道。

　　“你先把门打开。”来人冷冰冰地说，语气不容分辩。
　　他坐着不动，“你又不是丨警丨察，我不开，马上就会有人来上厕所，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叫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担心，这个人眼里有一股杀气，他想。
　　来人在身上摸了一阵。他担心他摸枪或者刀之类的凶器，赶紧退到床边的角落里。过了一会儿，只见来人拿着一叠百元钞票在小洞口轻轻一晃，问：“开不开？”
　　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双眼放光，一个箭步冲过来把门打开，又回身拿起枕巾整整齐齐地铺在那张藤椅上，“老板请坐！”

　　来人看了看那张残留着唾液的枕巾，用手指轻轻拨了一下，坐了。天降财神，不能得罪了，他陪着笑问：“老板，要不要喝茶？”来人摆了摆手，“你说来了个丨警丨察？什么样的丨警丨察？”
　　他一脸疑惑，问：“丨警丨察就是丨警丨察，丨警丨察之间还有什么区别吗？”
　　来人右手握着钱的一端，另一端在左手掌上轻轻地拍着，核桃脸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手不动，就像狗盯着一块骨头。来人问：“我是问，他长什么样？”
　　他转动眼睛，拼命回忆的样子，以搏取对方好感，“人比较瘦……”
　　来人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他一拍大腿，“对了，他脸上有白癜风！我看到他的脸一块白一块黑！”
　　来人“哦”了一声，如释重负的样子，轻声道：“你都给他说了些什么？”
　　他沉默了，低头撮嘴，做错事的样子。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让对方不高兴。
　　来人问：“你什么都说了？”
　　他回答：“在手铐面前，我只好，招了。”
　　来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这么说来，那天早上的事情你都看见了。”他点了点头。
　　来人把手上那叠钱放在桌上，“这些钱是你的了。”
　　他强忍着兴奋，却不敢立即过去拿，一脸不信地看着来人。似要拈量这是不是一个陷井。

　　来人指指天，指指地，又指指他们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说：“那天早上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你看见摩托车撞伤了苦根，那么就是摩托车伤了人，你说骑摩托的人脸上一块白一块黑，那么白癜风就是凶手……”
　　核桃脸苦笑了一下，把钱推到来人面前，说：“老板，钱你还是收着吧。诬陷丨警丨察，我还有命消受这些钱哪？”
　　来人放声大笑，取下昵帽，盖在桌上那一叠钱上。核桃脸眼睛盯着那顶昵帽，嘴上却问：“老板，你笑什么？”
　　来人说：“我说我是丨警丨察，你信不信呢？”

　　核桃脸说：“不信！”
　　“为什么？”
　　“因为我认识你呀，你就是……”核桃脸突然截住了话头。
　　“那，你认识那个人吗？”来人一脸轻松地问。
　　核桃脸摇头，“不认识，可他穿了警服呀？”
　　来人说：“一件衣服而已，如果我需要，也能搞到。现在，文凭可以造假，合同可以造假，人民币可以造假，甚至男人都可以变成女人，你说还有什么不能造假？”
　　“你的意思是我遇上了一个骗子？”核桃脸不相信地问。
　　“就我的了解是这样。”
　　“你凭什么这样说？”核桃脸问。
　　“因为我认识他呀。就像你认识我一样。”他站起身，抓起桌上的昵帽，说：“如果有人来，你只要说什么也没看见，这一万块钱就是你的。如果你愿意按我说的做，你会得到更多。”
　　“真的？！”核桃脸走过去，抚摸着那一摞钱，心激动得砰砰直跳。
　　“当然！”来人满意地说。
　　“一切全听老板吩咐。”他怕对方反悔似的，将钱紧紧抱在胸前。来人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拍拍他的肩，起身走了。他赶紧把钱放进抽屉，用锁锁上，想想觉得不妥，越是锁着的地方，越是被关照的对象。他又把钱捂在被子下，把席子翻过来扣在上面，还是不妥，万一谁不小心翻开被子看到这么多钱怎么办？他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停地拍打满是头皮屑的头。终于，他开心起来，从床下拖出一双破鞋，把钱塞了进去，又把鞋掩盖在一堆废旧物品里。把钱放好，他走出门，看着那个人走去。那人在一盏路灯前停住了，右手一扬，“啪”的一声，路灯应声而碎。走几步，停下，扬手，“啪”，又灭一盏。核桃脸吃惊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那人一个迅速转身，下蹲抬手，朝他做了一个抛手球的姿势。他抱头蹲在地上，却是虚惊一场。

　　那人一阵坏笑，将最后一颗石子扔到了街心，拍拍手，登上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发动引擎烟一样消失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