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诱惑》
第18节

作者: 吻不过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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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肉?”
  “我不知道,反正我老想吃,就是老想吃。”他一边说一边把剩余的香肠都塞到了嘴里。接着他有些噎着了,自己伸手拿了桌上的矿泉水瓶,咕咚咕咚把半瓶子水都喝完了。然后是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看来这块放了很久很久,接近保质期的方肠对于钱谦而言,真比得上是鲍参翅肚了。
  他吃饱后,看看我,问我这两天去了哪里?我说去看一个朋友。他又问我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我想了想,告诉他那个朋友姓崔。然后我看到他的眼睛突然闪出一丝渴望的神色。他很想问我,但却抿了抿嘴,把话又咽了下去。看来他现在的思绪有些清醒了,至少不会再缠着我叫我带他去找崔茜。但看到他这个表现,我又有些担心,他的心里防线明显提高了,所以再要问他同崔茜的事就比较难了。

  日期:2014-02-13 12:17:22
  站在窗台前往远处看,最远的地方是一片山,翔州最美的就是有一片山,也许那根本不算什么山,顶多是丘陵,可这些丘陵却是我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没搬家之前,常常跟小伙伴去那里玩,曾经搞野炊,差点引起山林大火,侥幸捡回一条命,却仍然改不了野性。又去山里玩躲猫猫、寻宝藏,结果还迷了路,最奇怪的事,那个我去了几百次的地方,我居然会找不着出路,在那里跑啊跑啊,路过一座旧墓,吓得魂不附体,一路狂跑,结果又跑到那座旧墓前面来,小时候听讲“鬼打墙”的事,越想越害,在那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后来哭着哭着居然睡着了,醒来就是在自己家的床上,身上盖着暖暖的被子。其实那一次到底是什么回来的,我真的是不知道,只是听我妈说是爷爷在山里找到我,抱我回来的。自那次以后,我家很快就搬到了县城里去了,从此,我只能在很高很高的大楼里,透过玻璃窗,远远地看看那一片神秘的山丘。

  我对着山丘,想起“鬼打墙”的事,想到跑了半天又跑回到旧墓前的事来。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就像“鬼打墙”,仍然回到最初的问题:“崔茜是谁?到底钱谦遇到她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好乱的头绪,那天真该把婵冰抓进公安局里,好好审她一审,就这么让她给溜了,真是便宜她了。
  我坐到钱谦的身边,他正在看电视,看得很出神,电视里正播着放了一百多遍的《武林外传》,那个大嘴巴的郭芙蓉一阵“排山倒海”吓得吕秀才缩成一团。看来小男人遇上泼女人,的确是件很惨的事。

  “泼女人?”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像漆黑的夜里眼前突然飞过一只萤火虫。我一伸手,抓住了这个屁股发光的家伙。我很快想到了钱谦的老婆黄吉。我对于黄大妈的印象基本上不会用“好”字来形容。她也是我读初中的那间学校的老师,黄大妈有个绰号叫“花母鸡”,这个雅号还是我班上一个男同学给她取的。人家说夫妻住一起久了,就会有夫妻相,不过钱谦和黄吉那时应该也结婚有十来年了吧,两人走在一起,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夫妻相。钱谦是落落大方的翩翩君子,英俊、伟岸,教书育人,在学生中一直传有美名。而黄吉则天天是浓妆艳抹,十指染红,四季都穿着与她的身材很不相衬的裙子。冬天飘着雪花,学生们都冻得不停地跺脚、搓手,那个黄大妈居然穿着裙子来上课。长长的,拖着地,她肥大的身体扭摆着紧身的裙,凸显出她臃肿肥大的屁股。

  “花母鸡”穿着高跟鞋在楼梯上绊了一跤,一个男生跑回来报新闻。
  “花母鸡裙子里穿着蓝色的棉毛裤。”
  学生们都乐了。
  日期:2014-02-13 12:19:07

  花母鸡不光长得猥琐,最可恨的是“花母鸡”还很会吃醋,为人又泼辣又刁钻。有个女学生跟钱谦在走廊上多说了几句话,被她揪见了,她叫那个女学生大冬天站到操场上吹西北风,说“让你脑子凉快凉快!”。每个被她教过的学生都几乎都挨过她的体罚,她不是叫学生站墙角,就是把人家赶出教室,还叫学生自己打自己耳光,她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你们都看见的,是他自己打自己,我可没打他!”

  我那时听到小道消息说花母鸡的舅舅是教育局里的一个大领导,校长都怕他三分呢,所以花母鸡可以在学校里面为所欲为。说实在话,那个花母鸡是教物理的,可她教出来的学生连最基本的电路图都不会画,真是误人子弟。
  就这么两个截然相反的人,居然会走到一起,在同一个被窝里钻了十年,当时的我们没一个想得通的,长大后的我,也还是想不通。周晓文说花母鸡发疯进了疗养院,这不知道算不算是报应。
  钱谦有一个儿子,成绩一直很好,长得也很帅气。这一家子虽然谈不上幸福美满,若都还健在的话,总还算是一个家,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呢?

  “楠楠!”周晓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周叔叔!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啊?”
  “叔叔来看看你呀,今天复诊,医生怎么说呀?”
  “你看我能跑能跳,当然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周晓文转身看了钱谦一眼,说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他现在正在接受心理治疗。”

  “心理治疗?楠楠!你怎么对这个贪……这个家伙这么关心啊?还给他安排什么心理治疗。他这个大坏蛋……”
  “周叔叔,您别这么说。我总觉得事情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说实在话,我真的不相信钱谦会是什么贪污犯、**犯!”
  周晓文见我这么执着,于是把钱谦的事跟我说详细地说了一下。
  钱谦在中学教了几年数学后,通过黄吉舅舅的那层关系,发展到了机关里去,先是在教育局当一个副科长,没两年又串到了副局长的位子上。又过了三年,钱谦被调到纪检局做了副局长。谁知物极必反,好日子就此到头了。钱谦自从当了纪检局的副局长后,就开始将手伸向那些“有问题”的官员身上。利用职务的便利,多次收受别人的好处。那些被抓起来的人,只要到他家里“进贡”,多半很快就能放出来。如此大胆地敛财,很快就惊动了省里,结果东窗事发,钱谦敛的产财全部充公,还蹲了四年大牢。

  出狱后,钱谦在以前几位被他“帮助”过的,又没被他供出来的“朋友”的帮助下,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起了行政经理。为了扩展业务,少不了交际应酬,钱谦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喝酒、跳舞的毛病,后来在夜总会里借着酒劲,把一个14岁的小女孩给**了。那个小女孩子的父母多次来闹事,把钱谦打了个半死。最后钱谦答应赔偿,把自己家的房子卖了,给了那户人家三十万,才算了事。

  听完这些,我比自己想象得要冷静得多,至少没有激动地跳起来大骂。我觉得案子里说的那个钱谦和医院里的那个钱谦是两个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有一种抵触的情绪,让我对这两件事产生狐疑的心态。世上有很多冤案,古时候有《洗冤录》,近代有中国第一奇冤,而当代更是动不动就出现赵作海之类的屈打成招的事件。会不会钱谦也被人冤枉了,而且是被人冤枉了两次?这可真是个可怕的想法。这么一来,我从小敬佩的周叔叔不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警察了吗?这怎么可能嘛!我把自己狠狠地骂了一顿,真是个蠢东西,居然为钱谦这样的大坏蛋打抱不平,看来要接受心理治疗的人不止钱谦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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