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10-22 07:44:38
(接上)
一到晚上,白天出门的人们都飞鸟归林,回到了那里,各种各样的声音便喧腾起来。各家各户锅碗叮当,喝酒猜拳的,打架哭闹的,笑语喧哗的,放大了音量听音乐、看电视的,有时还有彻夜未停的迪斯科低音炮响,和深夜里少女嘤嘤的哭泣,都充耳而来,历历可闻。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户人家房事叫床的声音。那声音总是在凌晨二、三点钟的时候响起,有时早晨六、七点钟他们又在复战。那个女人的叫唤,放肆而狂野,根本没有任何顾忌;而且那声音经久而不衰,以为他们这回该偃旗息鼓了,但紧接着又会一波一波地响起。人们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们激烈冲刺的声音……
巷子里住着一位阿婆,她上了年纪又腿脚不便,便常常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里。她十分喜爱我们的孩子,每次见了,老远就要招呼,总想拉一拉、摸一摸我们的孩子。有时不见孩子与我们一道行走,就要关切地问起。尽管她不会说普通话,满嘴土语呜哩哇啦的,但我们都懂得她的意思。我们也教育孩子,每次见了那位阿婆,便要先向阿婆问好,阿婆总是欢喜得什么似的。
那位阿婆,是这条陋巷里,是风尘中,我们一个异乡的温暖与感动。
后来,是因为孩子的母亲,她觉得这条巷子里太吵太乱了,太良莠不齐芜杂不堪,片刻也不愿多呆,于是搬离了那里。但那些卑微的人们,那里风尘的火焰与喧嚷的人间的气息,却叫我生出悲悯,久久眷念着,东奔而西顾!
(待续)
日期:2012-10-28 08:05:53
(接上)
三十七、地下厅
我柜台的灯管坏了,得找市场的电工来,重新换一根。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商场的地下大厅里,那里有两间简易的办公室,水电工人都可以在那里找到。
我向地下大厅直冲进去。
可是,今天进地下大厅的门口,有两个人把守着。他们伸手向我要钱,交够了一定数额的钱币,才能允许我进去。
市场里生意的光景,每一刻钟都好像是战争。他们无理的阻拦,随时都会延误我的生意。我一时急了,便与他们高声地嚷嚷起来。他们见我真是有事情急,不便阻挡,只好让开,放了我进去。
可是,那些办公房里都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我只得匆忙地奔出门,又向四下里去寻找。
转遍了整个地下大厅,最后,我终于在大厅最深处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许多人,好像在围观什么。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挤进围观的人群,在里面钻来钻去,就着微弱的灯光,辨认那位电工。
人们围住的前边,原来有人在表演。
那些表演,既没有搭建什么舞台,也没有任何布景,只是围出一块空地,拉了一块布幔,一个年轻的女孩,随着音乐扭腰摆臀,在那布幔前起舞着。那个跳舞的女孩,也不事任何妆饰,只是头上戴了一个花冠,上身只披了一块粉红色的纱巾,好像在跳着一种柔曼的迪斯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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