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风云--最细致的人性五代史》
第16节

作者: 布衣卿相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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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行营都招讨使(徐州地区征剿总司令)康承训派人招降陈全裕,陈全裕于是率众归降,由是,变军势力更加离散了。
  沛县变军守将李直,前往彭城与首领庞勋商议攻守事宜,前脚刚走,他的裨将朱玫就举城投降了曹翔。于是,曹翔进入了沛县。

  曹翔派朱玫乘胜一连攻取了丰县(今江苏徐州市丰县)、徐城(今江苏淮安市盱眙县西北)、下邳(今江苏徐州邳州市)三城,斩俘变军数以万计,成西北、正东、东南三面之势,包围徐州。
  请记住朱玫这个名字,他是邠州(今陕西省咸阳市彬县)人,日后的邠宁节度使,拥立襄王李煴为帝,专断朝政的风云人物。
  内忧外困的庞勋,闻知陈全裕、朱玫两人叛变,怒不可遏,他可以容忍失败,但绝对不能容忍变节!立即派部将孙章、许佶各率领数千人进攻陈全裕、朱玫,结果都无功而返。康承训乘胜率军长驱直入,不久又攻克了徐州南大门宿州以西的第城驿。
  庞勋因接连失败而忧虑万分,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每天供养僧侣,祈祷各路神仙、菩萨保佑。

  庞勋,你又将何处何处?
  日期:2015-02-16 13:41:29
  五代风云
  第一卷 庞勋兵变
  第八章 庞勋之死

  张玄稔
  起初,庞勋对梁伾不经请示就杀死姚周极为愤怒,宣布将梁伾免职,派原徐州将领张玄稔代梁伾驻守宿州,派亲信张儒、张实等人率数万宿州变军,列寨数重于宿州城外,环水自固,以拒官军。
  康承训率军围困宿州城外变军。张实派人乘夜冲破重围,给庞勋送上一封密信,其略道:
  今国贼尽在宿州城下,西方必然空虚,将军应引兵出其不意,攻掠宋州(治所在睢阳,今河南省商丘市)、毫州(今安徽亳州市)地区,国贼必解围而西,将军如在要害处设伏,迎击其前,我等率宿州军于敌军后追击,定能全歼国贼。

  处三面包围之势的庞勋,此刻正愁没地方逃命,得到张实的书信,立即听从了他的计策,让老爹庞举直、二当家许佶据守徐州,自己则率军向西进发。
  唐懿宗咸通十年(公元869年)八月二十七日。
  宿州。
  金风料峭。
  康承训派兵趁风纵火焚烧了宿州城外变军营寨,张儒、张实等人逃入宿州城中负隅抵抗。官军趁势攻城,战死了数千人也没能破城,康承训很焦虑。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城内主将张玄稔,招降他也许是破城的契机。
  于是,康承训派辩士在宿州城下大声招谕劝降。
  张玄稔,曾经戍边立过战功,是不折不扣的大唐战斗英雄,凭借资历,步步升迁,后在徐泗观察使崔彦曾手下任将领,庞勋攻占徐州后,胁迫其归属了变军。
  官军辩士的诏谕词,张玄稔在城内听得一清二楚,虽没有具体点名,但他知道此招谕完全是对自己而来。他虽胁从于贼,但心尝忧愤,一心向唐。他等这个机会很久了,这也是他自幼梦想边庭上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光耀门楣的希望。

  当晚,张玄稔召见亲信几十人密谋归降朝廷,大都表示赞同,张玄稔大喜,趁机让亲信们向各自属下劝谕。再派心腹张皋乘夜出城,将情况通知康承训,约定时间在城内杀死变军将领张儒、张实等人,举宿州城投降,届时请官军立青色旗帜为号,表示不杀城内胁从士兵,使众心无疑,放心归顺朝廷。
  康承训得报,喜出望外,即刻表示同意。
  九月初三。
  宿州。
  子城。

  柳溪亭。
  变军将领张儒、张实等人正在柳溪亭饮酒。
  张玄稔派部将董厚等人勒兵于亭西,自己先骑马快步向前,大声喊道:“庞勋已枭首于康承训营中,张儒这群鼠辈怎么还在这里偷闲!”士兵们闻之,蜂拥而上,遂斩张儒等数十人。
  宿州城内顿时炸开了锅,一时人心惶惶,不知所措,张玄稔挥剑示众,宣谕归降朝廷,直到傍晚城内才平定了下来。
  第二天,大开宿州城门,张玄稔率众出城投降。
  张玄稔肉袒膝行,涕泣谢罪,康承训将其扶起。太多太多的话,想对您说,张玄稔泪流满面,口中兀自喃喃道:“罪臣该死,罪臣该死……”

  康承训慰劳张玄稔等人,当即宣布敕令,拜张玄稔为御史中丞。
  就这样,康承训顺利收复了宿州。
  张玄稔向康承训进言道:“罪臣今日举宿州城归降朝廷,四方贼军尚且不知,请让罪臣假装城被攻破,率众逃往苻离镇(今安徽省宿州市北苻离集)及徐州,贼兵必不会猜疑罪臣,待进城后罪臣趁机将其一网打尽!”康承训许之。宿州原有军队三万人,康承训再增补数百骑兵,供张玄稔调遣。
  张玄稔再入宿州城,到傍晚时分还和以前一样点燃平安火。
  第二天凌晨,张玄稔堆积干柴数千捆,纵火焚烧,做出城被攻陷军队溃散的狼狈样,率领军一路干嚎着直奔苻离城。
  苻离守军一看是张玄稔,打开城门将其放入城内,苻离守将刚要绽开笑脸迎接,张玄稔拿着刀冲向前来,往苻离守将胸脯上连搠了数刀,苻离守将血流满地,死在了地上。张玄稔向城中军民发号施令,于是纠集苻离城中军队,再收得了一万余人。
  苻离城上,张玄稔抬头向北,踌躇满志地望向不远处的徐州。
  进攻徐州!端掉匪巢!杀死庞勋!
  日期:2015-02-16 13:42:19
  平定徐州
  九月初七。
  徐州彭城。

  庞举直、许佶已得知张玄稔叛变的消息,紧闭城门,守卫彭城。
  张玄稔赶到彭城,指挥军队将城团团围住,庞举直、许佶站在城上,大骂张玄稔是国贼叛徒,张玄稔笑道:“你说我是国贼叛徒,我还说你是反贼逆党!你告诉我何为清,何为浊?你们荼毒百姓,上拒朝廷,已到天怒民怨的地步,难道还以为清吗?希望城内的弟兄们,不要做他们私求富贵的炮灰。而今朝廷只诛杀叛贼逆党,不伤及良民百姓,弟兄们为什么要为叛贼逆党守城呢?如果还继续执迷不悟,在大是大非面前患得患失,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要同叛贼逆党,一起被铲除了!”

  城中变军成分本来就很杂,有被抓壮丁的农民、有当年的桂州戍卒,有徐州投降的士兵,还有自愿参军的无产者。大家听完张玄稔的话,渐渐有人脱掉衣甲,丢掉武器而跳城。城内崔彦曾故吏路审中一看这气氛,大声喊道:“还犹豫什么,打开城门,迎接张将军进城!”马上,路审中的亲信士兵跑过去打开了徐州城门。
  庞举直、许佶大惊失色,连忙率领党羽退到内城继续拒守。
  下午,庞举直、许佶等人率变军从北门逃出,张玄稔派兵追击,砍下了庞举直、许佶的头,军师周重不知所踪,其余党羽大都被赶到河中淹死了。张玄稔又将桂州戍卒的亲族全部逮捕处死,被杀死者数几千,徐州遂被讨平。(对于这段历史,《旧唐书 懿宗本纪上 咸通十年九月则》作:九月,贼宿州守将张玄稔以城降,有兵万人,马举率师赴之。庞勋闻之,以其众将攻玄稔。玄稔,贼之劲将也,遂与举合势,急围徐州。许佶登城拒守者三日,佶败走出。本书从《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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