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风云--最细致的人性五代史》
第41节

作者: 布衣卿相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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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帝大喜,诏令曹全晸为天平军节度使,兼任东面副都统。

  唐僖宗广明元年(公元880年)九月,黄巢率领号称十五万兵马浩浩荡荡北上而来,曹全晸以其兵六千人与草军交战,颇有杀获。毕竟以众寡不敌,最后兵困于泗上,以等待诸道援军到来。
  战火就烧在高骈的地盘边,高骈居然按兵不动,拒不出兵救援。黄巢大喜,率军奋起围剿曹全晸,以报去年冬天荆门之仇。
  曹全晸苦等援军不来,拊膺大恸,再率帐下士兵回身力战,全身受到数十处创伤,兀自面无惧色,手刃数十人。
  最终,士卒死伤殆尽,坐下战马受重伤而不能前进,曹全晸力竭为黄巢草军所擒,以身殉国。

  曹全晸后人在族谱初祖画像中如是述之:
  事亲最孝,事主最忠。
  征讨西域,威震群凶。
  王三锡命,旌表我公。
  短短二十四字,无丝毫虚妄之辞,说尽一世英雄!
  次年,天平军士卒感曹全晸之恩义,共同推举他的侄子曹存实为天平军留后。
  日期:2015-03-01 09:24:08
  儒将薛能之死
  与此同时,徐州方面接到诏令后派兵三千奔赴溵水(古水名,在今天的河南省中部,今称沙河),经过许昌(忠武节度使治所)时,为当地忠武节度使薛能所款待,却又发生了一场本不该发生的大事变。
  忠武节度使薛能,我们大略介绍一下他吧。
  薛能,字太拙,晚唐著名诗人。此人仕宦显达,官至工部尚书,**诗词歌赋,时人称其“诗古赋纵横,令人畏后生”。唐人交游之风盛行,薛能一生仕宦他乡,游历众多地方,诗多寄送赠答、游历登临之作。晚唐一些著名诗人多与有诗与其唱和。能癖於诗,日赋一章,有集十卷并《繁城集》一卷传世。诗风仿效陶渊明,又常以当年李白自许,《全唐诗》录有其作《牡丹四首》。
  洪迈《容斋随笔 卷七 薛能》评其曰:“薛能者,晚唐诗人,格调不高而妄自尊大。”此言可谓一语中的!
  薛能不光在诗中“格调不高而妄自尊大”,现实尤如此。
  原来,薛能作为儒将当年曾做过感化节度使,自认为镇守过徐州,有恩信于徐州人民,听说徐州兵马三千奔赴溵水,途经自己的地盘,他蓦然想起在徐州的那些日子,那些弟兄们,那些……
  想着想着,不禁潸然泪下,眺望窗外徐州方向的远景,轻声吟道当年作于徐州的诗:
  许州旌节到作
  两地旌旗拥一身,半缘伤旧半荣新。
  州人若忆将军面,写取雕堂报国真。
  吟罢,转身对卫兵道:“传我的命令——今晚留宿徐州弟兄。”
  卫兵问道:“留宿何处?请大帅指示。”
  薛能略沉思了一会儿,道:“就留宿球场吧。”
  夜幕降临,球场传来阵阵喧噪,薛能不解,登上子城楼问讯,徐州士卒回答说宿地设备太差,供应缺少,薛能慰劳许久,众情才安定。
  徐卒素名凶悖而名闻天下,提起当年的庞勋兵变,世人兀自心有余悸,偏偏儒将薛能还自认为有恩信于徐州人民,而引狼入室!
  当地百姓闻之,惊恐万分,满城无人敢熄灯就寝,生怕睡梦中惨遭不幸。
  当此千钧一发之际,忠武军主力部队却已由大将周岌率兵奔赴殷水去了,薛能只好派人紧急召回。
  此时,周岌并未走远。狼子野心的他接到命令后,心中一阵暗暗窃喜,马上挥师引兵返还。

  吾等此良机久矣,天终不负我也!
  一夜无事。
  次日,黎明破晓前,许州(今河南许昌市)。
  周岌率军入城袭击徐州军,可怜那些还在睡梦中的徐州兵,眼睛还没有睁开的,却永远地闭上了——三千士卒无一活口!
  周岌拎着徐州军首领的血淋淋首级,大步走向帅府。薛能惊愕地看着首级,口中喃喃道:“周将军,为之奈何?”
  周岌冷笑道:“大帅,真是仁义之人啊!徐卒素名凶悖而名闻天下,大帅却引以为故人;不能忘记虎狼故人,却为何偏偏不念及身边至亲弟兄?待虎狼何厚?待弟兄何薄?大帅此举寒尽弟兄之心,岌窃耻之!”

  薛能不发一言,唯唯诺诺而已。
  已引起公愤的薛能,自知此地难以就留,趁夜色薛能逃奔襄阳方向。
  岂不知这一切都在周岌的预料之中,他现在需要的正是薛能主动逃离,他以为口实,借此铲除薛能。
  周岌此刻需要做的只是佯作不知,放任手下人追杀薛能,只等成功消息一来,流几滴鳄鱼眼泪,干嚎几声走走过场,亲信几人再提议其为“留后”,就可以了。
  一切如周岌所预料,丝毫无差。
  可怜“儒将”薛能,周岌乱兵将他及全家一行人追上,月下刀光剑影,哭声、凄厉哀嚎声震彻林野。
  此时,镇守汝州的泰宁节度使齐克让,听说薛能全家惨死的消息大惊,也怕遭到周岌的袭击,带着军队撤还总部。屯于溵水的诸道军队闻之,也全部散去。(关于这段历史,《新唐书 卷第二百五十下 列传第一百五十下 黄巢传》作:前此已诏天下兵屯溵水,禁贼北走。于是徐兵三千道许,其帅薛能馆徐众城中,许人惊谓见袭,部将周岌自溵水还,杀能,自称留后。徐军闻乱,列将时溥亦引归,囚其帅支详。兗海齐克让惧下叛,引军还兗州,溵水屯皆散。本书从《资治通鉴》)

  与此同时,薛能的牙将秦宗权此时正被派往蔡州(今河南汝南县)驻防,闻之许州兵变,大喜,遂借口回师营救薛大帅,大肆招募蔡州当地百姓当兵。见时机成熟,将当地州长驱逐出境,遂占有蔡州。
  不久,朝廷宣布正式任命为周岌为忠武节度使。周岌也知道秦宗权这小子不容小觑,顺势上奏朝廷任命其为蔡州州长。

  请大家记住,周岌、秦宗权,这俩混蛋的名字!在以后的岁月中,我们将大书特书这俩混蛋为非作歹的劣迹。
  就这样,这个中原咽喉之道豁然洞开,草军不费吹灰之力渡过了淮河。
  黄巢总结近来的时运,心中窃喜:莫非天要王我?若王命在我,我也别谦虚了。
  黄巢遂自称“率土大将军”,并整肃部众,所过之境不烧不杀,不虏不掠,只是收纳青壮年丁壮以扩充兵员。
  东都洛阳已完全被黄巢三面包围了起来。
  此刻,洛阳城中只有几千临时招募的新兵蛋子。
  消息传到长安,朝廷震撼!

  洛阳危机!
  日期:2015-03-01 11:54:49
  攻陷洛阳
  起初,黄巢将要北渡淮河时,朝廷朝会中,宰相豆卢瑑建议小皇帝唐僖宗先暂时假意授予黄巢天平节度使,待黄巢到镇时,再行攻讨。
  宰相卢携表示不同意此建议,他道:“盗贼无厌,虽与之节,不能止其剽掠,不若急发诸道兵扼泗州,任命汴州节度使为都统,草贼既前不能入关,必还掠淮、浙,然后在大海中找一小岛苟且偷生以度晚年而已!哪用得着示弱于黄贼,为天下人耻笑?”
  卢携当时正如日中天,一言九鼎,小皇帝当然“从之”。而此刻,淮北诸州相继告急,卢携知情势不妙,称疾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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