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风云--最细致的人性五代史》
第46节作者:
布衣卿相0 咸通十二年(公元871年),已到三十岁而立之年的皮日休,经人介绍娶吴女为妻。次年春,飘蓬江海的他终于被召回入京任著作佐郎、太常博士。
唐僖宗乾符二年(公元875年),皮日休不知得罪了哪位中央高干,又出为毗陵副使。唐僖宗乾符五年(公元878年),黄巢草军下江浙,皮日休参加黄巢草军,或言“陷巢贼中”(元代辛文房《唐才子传》),任翰林学士。黄巢败亡后,皮日休不知下落。
他究竟是主动投靠黄巢草军,还是“陷巢贼中”,这已是永远的历史之谜,我们不得而知。我们所知道的肯定的有两点:
一是通过史料我们可以看到他在官场上一直是郁郁不得志,通过他的诗文可以看到他的讽刺黑暗现实,同情人民大众之情,他本人是向往官场的。
二是在他跟随黄巢做“翰林学士”期间,并没有任何其推诿敷衍的记载,更不要说像隐士周朴那样拒不合作了。他本人是不拒绝黄巢知遇之恩的。
这也许就是《旧唐书》、《新唐书》皆不见其传记的原因吧。
大唐啊,大唐。
你因以貌取人,而导致黄巢、皮日休的科举失利,到今天的混乱局面。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论语?季氏》)
日期:2015-03-03 14:06:20
首倡大义郑畋
话说小皇帝唐僖宗銮驾一路向南狂奔,途经骆谷(今陕西西安市周至县西南)时,由礼部尚书刚刚外任凤翔节度使的郑畋,此时正在道旁等待拜谒,请求銮驾留在凤翔。(《旧唐书?郑畋传》:广明元年,贼自岭表北渡江、浙,虏崔璆,陷淮南郡县。高骈止令张璘控制冲要,闭壁自固。天子始思畋前言,二人俱征还,拜畋礼部尚书。寻出为凤翔陇右节度使。)
郑畋跪地,泣道:“将相误国,臣请死以惩无状。”
小皇帝道:“朕不愿距强贼太近,打算暂且到兴元,征调天下兵马以图收复京师。卿当东捍贼锋,西抚诸蕃,纠合邻道,不要让黄巢草贼西进。”
郑畋回奏道:“方艰虞时,事有机急,不可中覆。凤翔一带道路梗涩,奏报难通,请皇上赐予老臣便宜从事之权,臣当以死报国。”
小皇帝道:“利社稷,无不可。郑爱卿您奋力建功伟业去吧!”
小皇帝言罢,銮驾奔往壻水(今陕西洋县西南壻水乡一带),诏令蜀中三帅牛勖、杨师立、陈敬瑄,告谕京城失守,皇帝銮驾暂幸兴元,如果黄巢贼军势力仍然强盛,车驾将行幸成都,让他们预先作好迎驾的准备。
小皇帝逃亡兴元的途中,缺衣少粮,汉阴(今陕西安康市汉阴县)县令李康用骡子运粮数百驮献给行营,随从士卒才有饭吃。
小皇帝问李康道:“卿为县令,何能如是?”
李康答道:“臣不及此,乃张浚员外教臣。”
小皇帝叹道:“张浚果然名不虚传啊!”
张浚是谁?
张浚,河间(今河北河间市)隐士加土豪。当年由杨复光的堂兄、宦官枢密使杨复恭向朝廷荐举,被任命为太常博士,不久迁为掌管财政的度支员外郎。后来,黄巢率军进逼潼关,张浚避乱于商山(今陕西商州市东),听说銮驾途经此地,就将自己的全部家当贡献了出来。
小皇帝很受感动,于是召张浚到行营,拜为兵部郎中。
话说郑畋送銮驾至十里外而还,乃召集将领讨论拒贼方略,将领齐称:“贼势方炽,应该从容等待各路军队聚集后,再图收复京师。”
郑畋悲愤不已,厉声道:“诸君这是在劝我臣服于贼吗!”言罢气绝于地,磕破了脸,从中午直到第二天早上,还不能言语。亲人及将士询问,只是含泪,摇头而已。
恰巧黄巢派使者携带赦书而来,监军与众将士代郑畋署名以谢黄巢。
监军为黄巢使者举行宴会,音乐奏起,将佐以下莫不潸然泪下。使者感到奇怪,节度使府幕客连忙解释道:“只因郑相公患有风痹不能来,所以大家悲痛,还望使君海涵。”
郑畋得知此事后,突然就会说话了,叹道:“此乃天不灭我大唐啊!这件事说明人心尚未厌唐,贼授首无日矣!”
为表忠心,他刺破手指,血书表文给小皇帝。又召集部下谕以自古以来逆顺的道理,部下官兵深受感动都表示愿意听命。
郑畋很高兴,与三军将士歃血为盟,然后完城堑,缮器械,训士卒,密约邻道合兵讨贼,邻道见此情形也都同意发兵。当时八镇神策军兵分镇关中的还有数万人,听说天子逃往西蜀,没地方投奔,郑畋使人招之,诸军都赴凤翔听从郑畋的调遣,一时间凤翔成了抗草军的大后方。郑畋于是将财产分给诸军,以连结诸军的心,于是军势大振。
当时,天下诸道兵马形式,非唐即齐,我们以重要藩镇及将领举例说明——
讨伐沙陀的北面行营副招讨诸葛爽此时率领代北行营的军队屯驻栎阳(诸葛爽故事详见本书《第二卷 黄王起兵 第十六章 屠城广州》),黄巢部将朱温率军驻扎在东渭桥。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个朱温?
没错,他就是乾符四年(公元877年)在宋州投军黄巢草军那兄弟俩的弟弟朱温(朱温故事详见本书《第二卷 黄王起兵 第十二章 砀山无赖》)。
哥哥朱存在黄巢攻打岭南时战死;弟弟朱温则以力战屡捷,得补为队长。在追随黄巢南征北战期间,屡立战功,最终成为黄巢手下的一员大将。
黄巢让朱温以河阳节度使之位诱降诸葛爽,节度使一职是唐末所有军人梦寐以求的最高理想。反复无常的诸葛爽,本来就炕头哪头热靠哪头,眼见大唐大势已去,遂投降大齐。
当诸葛爽回到河阳,就任大齐河阳节度使之时,得到了大唐河阳节度使罗元杲的誓死抵抗。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个罗元杲?
罗元杲,田令孜、陈敬瑄兄弟的心腹,就是当年哥四个为坐镇三川跟唐僖宗赌球来定胜负,荣获倒数第一的那位倒霉爷。(详见本书《第二卷 黄王起兵 第十〇章 天灾人祸》)
罗元杲落选后,多次派人给田令孜送礼,希望成为节度使,田令孜于是奏请任命他河阳节度使。倒霉的罗元杲刚任职未满一个月,却又遭到政府叛徒诸葛爽的阻挠,罗元杲当然要誓死抵抗。
只可惜罗元杲手下的士兵太少,又都畏惧诸葛爽的阴险毒辣,纷纷抛弃武器迎接诸葛爽,罗元杲无奈,只好带着他那一身霉气逃奔唐僖宗的所在行营。
诸葛爽既降于黄巢,被黄巢任命为河阳节度使,又怕万一大唐江山死灰复燃,这个“河阳节度使”毕竟不是朝廷赐予,又派使者奉表朝廷,大言不惭自己在敌众我寡的不理情形下,如何如何奋勇杀敌,终因为栎阳十几万百姓性命计,不惜以身委贼。并表示身虽从贼,心在大唐,要做黄巢身边的卧底。
身在行营小皇帝此时不辨真假,只得死马当做活马医,立即任诸葛爽为河阳节度使。
义武节度使王处存以“忠义”而名闻天下,惊闻长安失守,痛哭了好几天,不等诏令,便派军队二千人抄小道近路到达銮驾所在地兴元,护驾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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